以婚相许(61)
“有。”陆亭北点点头。其实从爷爷知道他曾被绑架开始,这件事对他来说就已经不算多大的负担,他唯一的担心就是会被萧澜知道。可她现在也知道了。
萧澜伸手抱住他,轻道,“检讨都写了,接下来能听我的话吗?”
陆亭北笃定地回答,“能。”
“我陪你去看心理医生,行吗?”
这已经不是萧澜第一次提出来了,陆亭北这次虽有迟疑,但总算点了头,“好。”
第二天,白情在股东们面前将一切认下来,自然遭到了无数骂声。她站在台上跟底下大嫂对望,想起来昨晚她单独与大嫂的对话。
她问大嫂,当年的绑架案到底是不是她策划的,大嫂没承认,但也没否认。白情当时就懂了,但大嫂也对她承诺,只要她不乱说话,就保她永远留在陆家,衣食无忧。
白情收回视线,也不是第一回 被人骂了,只要能留在陆家,让她做什么都行。
这晚,萧澜跟陆亭北按照约定去了陈医生那儿。
陈医生显然很意外,陆亭北常常与他联系,但是一直对此十分抵触,不愿意跟任何人提起,这么多年连他的家人都刚刚知道,但了解的还不是全部。
所以在治疗之前,陈医生直白地与陆亭北沟通,询问他是否想让他的太太在场。
陆亭北看向萧澜,一笑道,“没关系,我太太有权利知道我所有的情况。”
“好,那我们开始。”
这是萧澜第一次近距离看心理医生对一个人进行催眠,陈医生对陆亭北催眠成功后,萧澜只听他用一种常人听了会毛骨悚然的语气慢慢描述,“你躺在一张床上,四周潮湿阴暗,现在是晚上,你慢慢睁开眼。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天花板上面有红色喷漆。”
“喷了些什么?”
“好像是……‘死’。”
萧澜浑身一寒。
陈医生又问,“你往左边看,看到了什么?”
陆亭北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紧蹙着眉头,额上迅速沁出了冷汗,他低声道,“一个女人。”
“什么模样?”
“长发,穿着白色睡裙,闭着眼睛,身上有淤青和斑痕……她死了。”
听到这里,萧澜蓦地睁大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小可爱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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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为什么他抵触食肉抵触到不见其形都要呕吐、与她婚后病情不断加重、坚持说她穿黑色睡裙性感、晚上就算有夫妻生活也不与她同寝, 这一切都有了解释。
原来是这样。
那照这么看, 对方的目的可不止勒索钱财那么简单。哪个绑匪会特意把一个死人跟人质放到一起?那个死去的女人是谁?是如何死的, 又是怎么到了关着陆亭北的房间?为何死了人, 陆亭北的绑架案细节却好像只有他一人知道?难不成警察将陆亭北救出的时候现场已经被收拾干净了?还是有大人知道,却故意隐瞒?
萧澜想到一个人,但眨眼就被自己否决了, 白情虽然坏, 但二十一年前的事情怎么都算不到她头上去。陆家人对陆亭北抱有莫名的敌意, 或许是他们中的谁想击破还是孩童的陆亭北的心理防线,让他因此无法成为陆家的继承人。
作为陆家最受爷爷喜欢的孙子,却被丢在国外不管不问那么多年,这本身也不合逻辑, 谁知道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
萧澜越想越气愤, 对陆亭北也越心疼。
他才七岁,究竟是谁这么狠心要算计到他头上去?
陆亭北说他接受治疗多年毫无起色, 他那么聪明, 一定早就猜到了什么, 心里必然深深憎恨着那个买通绑匪的人。可这么多年过去, 除了白情, 没见陆亭北对谁尤其疾言厉色,说明哪怕他找人查了,也还没查出结果。
平白无故死个人,这事不可能草草了之,一定有案底。她正好认识一个人, 或许可以找他帮忙。解开谜底之后,多少会对他的病情有帮助吧。
萧澜这样想着,与猛然醒来的男人对上视线。
他眼中蕴着痛苦、恐惧和仇恨,看清她的脸,那些风暴慢慢隐去,脸色也缓缓平静下来,他张开手臂。萧澜坐到沙发扶手上,自觉偎进他怀里。
陈医生见小两口如此,低着头安静看了会手机,等二人终于分开,他才对陆亭北说,“今天比之前多了一处细节,你说天花板上有人拿红漆喷了一个‘死’字,治疗这么久,这处细节也许是真实存在过,也许是你自己的想象加心理暗示。最近是不是又查到了什么?”
陆亭北看了萧澜一眼,点点头,“嗯,对真相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但还需要证据,放了饵,只等鱼咬钩了。”
陈医生点点头。
当着陈医生的面,萧澜没多问,回家路上她才提起这事,问他究竟查到些什么。陆亭北没瞒她,“之前让那个记者跟踪我、拍照录视频的人是白情。”
萧澜点头,“我知道,我也查到了。”
陆亭北一愣,继续说,“跟记者联系的邮箱在多年之前也出现过。”
萧澜一下子就猜到是什么时候,省了他许多解释,她直接问,“之前是谁用的?”
“还不能确定,不过就目前来看,有个人最为可疑。”
萧澜顿了顿问,“是大伯母?”
陆亭北有些意外,“你是如何猜到的?”
“她看起来温温柔柔,没什么侵略性,说话也不紧不慢,但你发现了吗?她只在必要的时候才站出来说话,倒比爷爷和大伯更像一家之主。而且不管是什么场合,她都能维持风度,哪怕是恶毒之言也被讲的像为人考虑,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萧澜道。
“嗯,”陆亭北轻声一应,“我之前也有过这种感觉,只是一直没往这方面考虑,毕竟我当时还小,又经常被……我以为没人会觉得我的存在对他们而言是种威胁。查出来是同一个邮箱之后,我就猜测是她,因为白情在陆家除了二伯,也只喜欢听她的话。我已经找他们对峙过了,如果真是她,就算再沉得住气,这几天也一定会有所行动,只要她动,就不怕她不露马脚。”
知道了陆亭北的病因,萧澜一回到陆家就勾着他的脖子进了客卧,她难得在这方面主动,陆亭北一个没控制好,差点把人弄哭。对新婚的男人来说,七天就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七天了,假设一次要四十分钟,七天未见就等于少了252次。
最后萧澜精疲力竭地从床上爬起来,坚强地裹着一层薄被要离开,陆亭北哪里舍得,他套上裤子,连人带被抱了起来,轻轻将人放上主卧的大床。
萧澜撑着眼皮跟他说了几句话,在睡着之前推了推他,“快走吧。”
陆亭北低头在她唇上亲了几下。
萧澜闭着眼睛,疲倦到已经给不了什么反应。
他低低地笑了几声,然后慢慢正色,认真地说了句话。
“萧澜,我爱你。”
“嗯……”萧澜迷迷糊糊听到他的告白,下意识说,“我也爱你。”
接下来几天,萧澜都陪着陆亭北前往陈医生那儿治疗,他在被催眠之后的反应越来越强烈,陈医生却说陆亭北在慢慢变好。
与此同时,陆亭北委托的人也带来一个好消息。
大伯母最近联系了一个人。
那个人吃过几年牢饭,近几年作奸犯科少了,还开了个大酒店,之前跟着他到处惹是生非的小弟们也逐渐改邪归正,在酒店里帮忙。而当初被抓进去的那两名绑匪,与这个人关系匪浅。
大伯母联系的是这么一个人,自然把调查的视线全吸引了过来。
当晚,陆亭北便让人把曾经的混混头目“请”到了一个废旧仓库。对方莫名其妙被带过来,仓库灯一开,他见一个高瘦戴眼镜的男人从窗边走了过来,坐到了一张皮椅上。
“你是什么人?”
“你就是严东?”
“是,怎么了?”
“坐吧。”陆亭北一扬下巴。
严东扫了眼四周,哪有坐的地方,正怀疑,膝盖被人踹了一下,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口中咒骂了一句。严东身后有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他不敢乱动,骂完老实在水泥地上坐着,仰头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我之前仇家太多,记不清你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