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心北往,总裁的隐婚妻+番外(75)
“而且还不止我是女人这个原因。我身份尴尬,靳永钟一直用血统的事在靳家各房中挑唆,说是私生女抚养正嫡血脉是对靳家祖宗的亵渎。
所以当初闯闯抱回国的时候,他就要抢闯闯的抚养权,若不是我一直藏着靳家家主大印,而且把我哥保护起来,靳永钟早就得逞了。
靳家这个封建门阀的一些制度,在某些方面来说,也算是帮了我,他们很看重我哥和闯闯,一部份人还是觉得大房的男丁还没死绝,家主就该是大房正嫡的。
靳永钟暂时不敢做得太出格。”
他心下有了计较,“他明天到了京都,你跟我联系。”
“嗯。”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应着他。
一条路,要走多久才会到尽头。
一个场景,到底是幸福还是悲伤。
她觉得两人并肩而行的样子很幸福。
忽然忆起还有第三个人存在的时候却很悲伤。
南心怀念曾经的自己,那么勇敢,敢冲,敢挥霍,敢碰壁,那时候不管是李沁儿,还是靳南心,都是勇敢的。
如今的靳南心胆小,谨慎,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想的比做的多。
一件事,会遇想一百个后果,会因为那个最可怕的后果而放弃一件有前景的项目。
曾经的她天不怕,地不怕,只看最美好的结果,会因为那个最美好的结果而放下一切包袱,勇敢追逐。
是老了吗?
是老了吧。
她心中不禁落泪,我的闯闯才两岁,可我已经老了......
“那个,那天晚上那个......”南心支吾出声,字句不连,连沈玥昔的名字,都不敢一口气吐出来。
他在她还没问完的时候,便说道,“她叫沈玥昔。
我有个姑姑叫楚碧晴,她丈夫叫沈宗业,沈玥昔是沈宗业大哥的女儿,是我姑姑的侄女。
你在京都这么久,应该知道沈家在京都也是大门阀。
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是我曾经爱进骨子里的一个女人。”
南心听着最后一段话从楚峻北的嘴里说出来,意料之中,伤感的情绪却超出了意料之外。
“哦。”淡淡的一声,不敢再追问下去。
她也曾经深爱过别人,明白那种爱进骨子里的感觉。
那种感觉证明自己年轻过。
而再也没有那种感觉之后,便老了。
楚峻北侧首垂眸时,看见她的耳廓,那一声“哦”,有点敷衍,像是无所谓,又像是无奈。像是没有情绪,又像是妥协后的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让他心里高兴了几分,“那天晚上,我们没有在一起,楼下的客房,我和她,各睡了一间。”
她还是低着头,方才那一阵的萧瑟落寞像是被夜风吹走了,声音又有些上扬,虽然是同样一个字,已经道出了不一样的心境,“哦。”
他这是在和她解释吧?
有几分高兴,但却不再像之前一样想些天马行空的幻想,不过是一晚上而已,他和沈玥昔也许还有以后。
这种感觉又像方才一样,瞻前顾后。
他是不是也一样,曾经爱过一个人,爱进骨子里,然后就再也喜欢不了别人。
无论做什么,都先想到后果,千万百计的不让自己受伤。
不敢相信向自己靠近的人,总是觉得他们的话没几分真实性。
总是把心门关起来,不向任何人打开,以此来保护着自己,不让自己走向曾经的毁灭。
不毁灭便能苟活。
“楚峻北,我们是不是都老了......”
老了的人,都是不敢再爱的人。
“为什么?”他看着前方走不完的树影,握着她的手,松了一下,又握紧。
“......”她久久没有回答,直到她的手被他捏疼一下,才反应过来,还没有跟他解释。
于是她侧脸看他一眼,“如果有一天,我们都老了,如果到时候我们的感情生活都还没有发生变化,就在一起吧,就算没有爱情,老了有个伴,也是好的,谁说不能将就?我看很多人将就着也过得很好。”
这是南心离开G城后,第一次如此勇敢。
她像个历经千帆的老人,想要看破一切,不再去乘风破浪,只想将找个人,陪在身边,保护她和闯闯,享受平淡。
他停下来,拉着她的手站定,看到她眼睫毛映在眼肚上的阴影,“为什么想得这么远?”
“未雨绸缪啊。”
“这也行?”
“有什么不行?”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似乎遇到了难题。
很久以后,在南心以为他不会说什么的时候,他拉着她继续往前走,道,“到时候,再说。”
南心再次喝了一口啤酒,想力证方才自己是喝醉了才说了一堆胡话,“喝得每个细胞都可以打酒嗝,感觉自己好堕-落,呵呵。”
在她自嘲一声傻笑后,他突然道,“如果以后我们身边都没有别人,我们就将就在一起。”
她说得也对,谁说不能将就。
☆、99:她靳南心亏多少,我楚峻北贴多少
南心一直觉得,楚峻北说的话,是给了她希望。
至少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怕是不会轻意说出这些话的。
这样的夜晚,如此平淡。
没有十七八岁时的疯狂,追逐。
没有二十岁时的浪漫与边跑边喊的海誓山盟。
没有二十二岁时的自以为永远,永不会变。
没有二十三岁时的绝望和痛彻心扉。
平淡得连微笑都只是嘴角浅浅上扬。
平淡得连步子都只是慵懒。
平淡得连相携她都没有紧紧挽住他的臂,像是一辈子不分开的依赖。
她和他都如此理智,理智到不轻意给对方诺言。
理智到一个字一个词都要咀嚼半天才告诉对方。
比如“如果”,比如“将就”。
因为太懂诺言的重要性,因为他们太过成熟,他们谁都不想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谁都不想让对方抓住自己的把柄,谁都不想在有更好的选择后被对方秋后算帐。
所以,他们计算着自己的得失,想要赚得多,赔得少。
在两个人的感情之间,他们像一对生意人。
南心可以肯定,她是长大了,心湖再也没有激动澎湃,只是享受平淡带给她的安稳。
她需要的或许不再是爱,而是家。
但是当她再次历尽千帆,终于明白,不是不再需要爱,而是成熟的爱总是在理智中抗衡,自以为自己没亏,赚到了。
却不知道在以物易物的公平交易中,她赚到了他的,也把自己的给了他,且再也无法收回。
这个过程,它慢到无法察觉,却摧心毒肺,待你明白过来,已经无可救药。
原来,成熟的爱比青涩的爱更入骨,因为连理智都无法掣肘的爱情,才是要人命的穿肠毒药。
...........................................................
楚峻北从小到大,做过最荒唐的事,一是脱离父亲楚建勋,公开与他为敌!
二是陪着一个醉鬼从南五环夜宵街穿城而过,一路步行,走到北五环的海景园。
从南到北的距离,要走多久,他没有看一眼腕上的时间。
只觉得时间过得挺快,她一会吃点已经冷了的烤串,一会喝点啤酒,他也陪着她喝。
她说她小的时候的事。
她说刚到靳家的时候,只要爸爸不在家,靳斯翰就不给她吃饭,让下人孤立她。
爸爸一回家,她就告靳斯翰的状,靳斯翰要被痛骂。
靳斯翰就更讨厌她。
这种状况持续了好几年,直到那次她被学校的混帐欺负,靳斯翰帮她报了仇,他们之间的关系才有所好转。
那次过后,不管靳斯翰说她什么,她都觉得他是为了她好。
也许这就是血缘吧。
她又说她爸爸是个色胚老头子,找个小妈比她还要小,真是疯了,也不怕自己闪到老腰的。
色胚就色胚啦,还非要说小妈是个孤儿,无依无靠,他是上天派来拯救小妈的。要是没有他,小妈要流落街头,会变成苦命孤女。
她说她真是服了她家老头子,乱搞就是乱搞,给自己戴这么大顶帽子,也不怕把脖子给压断了。
他听着她说话的腔调,不禁笑了起来。
时间快到路上已经麻麻发亮,再亮一些,有了雾色的白,有了浅靛的青,有了微红的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