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uis的朋友唱起了蹦迪金曲,房间里的气氛倏地热乎起来。
言柚坐下时刻意望了一圈——没有发现景清让的身影。
像他这种人,每分每刻的时间都是金钱,哪有时间跟着他们一趴又一趴。
将包扔给阚琳玥,言柚同Louis打了声招呼,起身离开。
刚才她站得离Louis也挺近,头发上或多或少沾上了些奶油,她必须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房间里自带的洗手间被人占用了,言柚对这里算是比较熟悉的,也不需要问服务员,自己七拐八绕地就找到了地儿。
几年过去,这家KTV翻修了一遍,各个地方看起来都更加富丽堂皇了,洗手间的装潢风格看着更像是五星级的酒店大堂。
脑袋顶上的水钻琉璃灯闪得刺眼,墙壁上贴的大理石砖花纹繁复,无论从哪里看上去都充斥着大量人民币的味道。
洗手间转角处,有个不太起眼的角落,在与黑暗的交界处有一星火光。
男人的深色衬衣跟旮旯角的昏暗融为一体,小半边脸暴露在光线中,微微上翘的眼尾仿佛能将周围所有的月色都勾进眸里。
言柚一眼就看见了,轻瞥一眼,转脚进了洗手间。
洗完手,她拿出随手放在口袋里的口红对着镜中唇形的线条慢慢描绘,补完一块儿,言柚望着镜中的自己,怔了怔。
本来以为景清让不会来的,哪知道他今晚这么闲,居然还有空躲这儿抽烟。
是真挺给面子的。
撇了撇嘴,她离开洗手间,踏出门槛那一刻,步伐顿了顿,掉头往旮旯角那头走去。
他果然还没离开。
言柚从一开始就看了出来,景清让这个人一定很不喜欢热闹的地方,与其一大家子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饭,他更偏向于一个人安安静静地享用。
“景先生。”
言柚走到他面前,站定,唤了他一声。
景清让垂下视线。
他一早就知道Louis看上了言柚。
Louis这人一向很惜才,并且极具慧眼识珠的才华,总能一眼发现具有这方面天赋的人。
说到底Vague虽然是这两年公司的重点项目,但他既然全权交给了Louis,就是相信他的能力,不会对他的决定多加干涉。
更何况以他和Louis的交情,也不会不舍得划这点钱给他投资。
所以,就算他再不喜欢言柚这个人,既然Louis决定了,他也不会强求他将人换掉。
景清让借着手中微弱星光看她勾得妖艳又调皮的深棕色眼线,刚补完口红的唇瓣娇艳欲滴,诱人心扉。
他在想,究竟是不是自己太过自以为是了。
“景先生。”
她又叫了他一遍,或许是由于四周过于安静,她也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声音。
嗓音软得过分,生怕惊扰着谁似的,很轻很轻地问他。
“您对巧克力过敏吗?”
作者有话要说:景清让:从来不过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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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晚=)
你对巧克力过敏吗?
言柚知道他一定会回答她“过敏”的。
因为穆明谦对巧克力过敏。
她也对巧克力过敏。
言柚记得那会儿她和穆明谦偷偷溜出去玩,去看新上映的电影,去电玩厅比赛开车和篮球机。
她从没玩过跳舞机,那天恰好赶上跳舞机没人,她就死磨硬泡着穆明谦陪她跳了一首情侣的。
然而两人不是老是打到对方,就是换位置的时候直接撞上去。
玩了一个下午,言柚还不觉得满足,在冯女士夺命连环call的情况下还要去吃甜品。
那家甜品店言柚经常去,旧款甜品都吃腻了,就点了份冬季限定的小汤圆糖水。
谁知那碗小汤圆糖水里面,就有巧克力馅的。
当时里面还有紫薯馅和抹茶馅,言柚一时之间没尝出来,结果从甜品店里出来后就直接奔着医院去了,还挨了冯女士好狠一顿骂。
后来她和穆明谦出去,穆明谦总是会小心检查她的吃食里有没有巧克力味的。
出门玩的时候,买零食的时候,他几乎是看见‘巧克力’或是‘代可可脂’几个字就会皱着眉将东西扔远。
她记得那时候的自己还问过穆明谦,他给她的回答是,‘我不能吃巧克力’。
无论怎么说,心情还是很明朗的。
因为她的哥哥跟她,实在是太太太太太合拍了。
……
“景先生,您对巧克力过敏吗?”
言柚说不上自己现在是期待更多一点,还是害怕更多一点
如果景清让真的就是穆明谦……
她觉得自己真的会特别难以接受。
……可又觉得这是她这么多年,唯一抓到的一丝渺茫希望,总是隐隐希望,能找到穆明谦。
就在言柚无比纠结的时候,男人吸了口烟,烟圈吐出来时成功看见她往后小退了一步,才扬了扬眉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
确实是跟她没关系。
实际上又有那么点拖泥带水的关系。
她罕见地没有直接反击回去,被他这句话怼的愣了几秒,才嗫诺着说:“对我来说……挺重要的,您能告诉我吗?”
“言柚,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不是在追我?”
半晌,景清让一根烟抽完,再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点燃,咬在嘴里。
“从你的内心表达上来看,你是不喜欢的。”
“可从你的行为上来看,你就是在追我,就像现在——”
景清让俯下身子,让两人的视线齐平,距离拉得极近,近到言柚甚至认为,只要多给她一点时间,就能把他有几根眼睫毛给数出来。
他眼睛里映着忐忑不安的她,而他在她的眼睛里却是略带嘲讽的疑惑。
他轻启唇瓣,带着烟草气息的呼吸倾洒在她的脸颊上、她的鼻腔。
然后,彼此交换呼吸。
“……现在。”他说:“你在询问的习惯和喜好吗?”
“不是的。”言柚使劲摇头:“我只是想要确定一件事,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事。”
“这是哪个冲浪网民嘴里引进的新欲擒故纵法么?”
他显然还是没有相信,只冷冷嗤笑一声。
“景清让,你告诉我很难吗?”
在他的百般为难之下,言柚终于生气了。
她猛地再往后退了一步,抱着双臂,眉梢含雪。
“景清让,我不想得罪你,一是因为你现在是我经纪公司的老板,二是因为你是我学生的堂哥。”她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不想见到你,我希望能避开你的时候就避开你,我希望如果以后没有很必要的事情,我们可以再也不见。”
“可是我现在真的特别迫切知道答案,所以我现在才会站在这里,问你这个看上去很可笑很多管闲事的问题。”
“我不想大家闹得那么难看,但现在看来不坦白不行,真的,景清让,你不喜欢我,我也没有喜欢你到哪里去。”
“我当然是更希望你说出与我心里所想的否定答案,这样以后我们就再也不要有联系,再也不要有瓜葛了。”
她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有发觉景清让慢慢收拢的神色,也没有发现他原本弯着的唇线逐渐绷直。
更没发现他眼眸中的波澜。
“景清让,我希望你看在景咸的面子上,认真回答我一次。”
“你对巧克力过敏吗?”
从始至终,他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她半分,即使现在他直起了身,目光也丝毫没有发生哪怕是一点点的偏移。
他在很认真地打量她,像是妄图通过这种方式将言柚这个人给观察个透彻。
半分钟后,他说。
“我从来没对巧克力过敏过。”
-
言柚离开后,景清让走出了这片乌黑无光的区域。
他随便找了间空的包厢坐了进去,任凭黑暗再次将他吞没。
他闭上眼,无声地抽掉了两根烟,才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那头,蹦迪的音乐很明显,众人的兴奋疯狂与这时候的他格格不入。
电话那头的人跑了很久,终于找到一个能接电话的地方。
“喂?阿让?”
“嗯,是我。”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是不是有事要求我了?”
好不容易等到景清让主动给自己打电话,殷奕诀打死都不信这人只是来寒暄近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