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是个撒娇狂(20)
小可:“……”
小可看看倪布恬,又看看顾辞年,目光回转之际,余光恍然瞥见顾辞年向这边看了一眼,她精神一震,心里咚咚敲起了小鼓:难道这两人昨晚在车上真的发生了点什么?
没等她百爪挠心地脑补完,场记喊演员就位了。
倪布恬将剧本和羽绒服一起塞给小可,整理好裙摆走了过去。林以平讲了这场戏的重点,又给众人交代了打光和走位,回到了监视器前。
演员们就位,林以平喊了“action”,场记打板,正式开拍。
******
将军府,觥筹交错,灯火通明,夜宴还在继续。
宁王放下酒杯,琵琶弦应声而断,镇远将军眸光一黯,清荷丢开琵琶匍匐下跪。
与此同时,剑客也丢开断剑,下跪请罪。
“属下该死,还请殿下恕罪。”
宁王懒洋洋抬起眼睑,盯了他片刻,喜怒不形于色。
半晌,他饶有兴致地笑了下:“哦?你何罪之有啊?”
声音明明不高,却在厅中低低回荡,放浪形骸里透着股不怒自威的皇家气势。
剑客低垂着头,“属下剑术不精,败了殿下的兴致。”
宁王敛眉,了然“哦”了声,抬手斟酒,再不置一词。
满室寂静,众人屏息以待,镇远将军面色不豫。
清荷还安静跪着,裙摆散开,如一朵盛开的红莲。
将军的目光悠悠转向她,“你知罪吗?”
她声音低柔,含着几分楚楚:“奴婢知罪。”
将军面色冷厉,大手向下一挥:“每人一百大板,带下去吧。”
一百大板,对武功高强的剑客来说,不过是一次轻伤,对羸弱纤细的清荷来讲,或许是一条命。
清荷瞳孔骤然一缩,眸中蓄起晶莹的水光,盈盈小脸瞬间惨白。
可她最终只是紧咬住唇,没有出声,没有求饶。
两名侍卫走上前,欲将她拉起,将军起身,向宁王方向拱手请罪。
宁王半侧着身子,执扇的右手略略一抬,翩然起身。
将军忙抬手示意侍卫停手。
两名侍卫双手一松,清荷被粗暴丢回地上,面纱飘落,像被暴雨□□的花瓣。
白袍轻动,宁王依旧一副懒散模样,只是唇角略向上牵起丝弧度,似笑非笑:“知道你错在哪吗?”
这话是对剑客说的,然而他的目光却始终没落在剑客身上。
手指轻错,纸扇“啪”一声展开,他步若流云,走到清荷面前。
声音清越含笑,他似在谴责,又似惋惜,“你剑术名动天下,却吓到了美人。”
清荷瘦弱的脊背猛然一僵,下唇几乎咬出血来。
宁王微俯身,食指和中指轻轻一夹,抽掉她绾起发髻的玉簪,如瀑青丝骤然散开,尽落肩脊。
一缕黑发落上他的手腕,缠绕着他的白皙的腕骨,黑与白交映,遍布旖.旎风情。
他两指夹着发簪,反手向侧一掷,袖袍掀起轻风,拂起清荷的发丝。
发丝翩然飞舞,耳膜撞入一声清脆撞击,插在墙壁间的剑尖已经应声而落,与玉簪同时断为两截。
在场之人无不侧目。
宁王略略垂眼,纸扇托上她那小巧的下巴,轻轻慢慢抬起她的脸,笑得漫不经心:“这么干净的一张脸,哭花了就可惜了。”
少年风流,尽显眉眼之间。
言尽于此,将军心如明灯,摆手屏退侍卫,笑道:“宁王所言极是。”
宁王朝剑客摆手,剑客再行礼,悄然退下,他下颌清敛,修长的手指在光影下白得风情又刺目。
食指轻擦过染着血丝的嫣然红唇,他声音低了分,慵懒随性,“还不快谢谢将军?”
清荷眼睫轻抖,僵硬的身体松懈下来,冷汗悄然爬上额头。
她知道,自己这一命算是保下来了。
她怯怯抬眼,撞入宁王沉沉的眸光里。
那是冬日里的湖水,柔软中带着冷然,如波浮动如剑锋利,可看向她时,又带着令人迷醉的危险。
好像那眸中全是她,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视线定格,导演喊“卡”。
倪布恬身体卸了力,人却没动。
她的眼睛还望着顾辞年,眸光流转,欲说还休,陷在角色中。
顾辞年依旧用扇骨托着她下巴,空出的那只手不动声色地托住她手臂,减轻她一半的力气。
他与她对视,白袍黑发,眸若星辰。
倪布恬轻眨了下眼睛。她想,如果她是清荷,也一定会爱上这样的宁王。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宁王我可!
感谢在2020-01-13 17:08:03~2020-01-14 12:11: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9637093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潇媚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色气
可是倪布恬清楚,她不是清荷,顾辞年也不是宁王。
烛火被风撩动,晃出明明灭灭的光影,映得男人长密的睫毛微微透明,像一幅安静的剪影。
倪布恬跪了许久,膝盖隔着单薄布料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像是一寸寸嵌了下去,她回过神来,慌忙想要起身,无奈膝盖麻了,才刚一动作人就猝不及防向一旁倒去。
顾辞年托住了她的手,双手交握的瞬间,她倾倒在他怀里。
他的掌心干燥而温热,贴着她冰凉的指尖,热度便从指尖流经四肢百骸,一路传到耳根去。
身下是他坚实的胸膛,宽厚,温热,有着属于成熟男性的安全感,萦绕鼻端的却是微带少年感的清冽气息。
倪布恬感觉自己的耳根在无声灼烧。
“不好意思,我脚麻了。”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身子往后退:“谢谢顾老师。”
“你手很冷。”顾辞年说。
倪布恬抿了抿唇,身上薄衫轻动,她咬住想要打颤的牙齿。
小可抱着羽绒服站在距离两人一米开外的位置,只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一种旁人融也融不进去的气氛,搞得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最后一秒灯笼掉了,镜头都带到了,休息两分钟,再来一遍。”林以平在监视器后拿着喇叭宣布。
造型师闻言立即过来帮倪布恬重新整理发型,另一边,顾辞年的化妆师也上来,帮他补妆。小可这才小跑过来,把羽绒服披在倪布恬肩上,又往她手心里塞了个已经拆封的暖宝宝。
顾辞年就站在一步开外,微垂着眼,没什么表情地任化妆师拿着粉饼在他脸上轻扑。小可咬了咬唇,还是鼓起勇气上前,虔诚奉上爱心暖宝宝,“顾老师,给您。”
顾辞年一怔,看到是她,低声说:“谢谢。”隔了一秒,将暖宝宝接了过来。
他撕开包装,想要握住的时候,垂眸看了眼手指,而后,两指相触,轻蹭了蹭。助理阿远递来纸巾,被他抬手拒绝了。
倪布恬清了清嗓子,略不自在地别过眼去。
残留指尖被他轻蹭去的,是她的口红印。
演员补妆完毕,道具师也已经还原好场景。副导演调整好演员的位置,场记打板,重新拍摄。
请罪、下令、抽簪、掷簪、纸扇轻托起清荷的下巴,宁王低笑,手指轻抚她下唇……
这遍拍摄完毕,倪布恬忙抽戏,起身。
小可拎着羽绒服就要上,却见顾辞年向前迈了一步,对倪布恬说了句什么。
她脚步一顿,又不敢动了。
两人间的距离稍近,倪布恬紧张地四下看了眼,见无人留意,才抬起眼眸看顾辞年。
他刚刚明明说的是“你没入戏”,可用的却是宁王的人物感觉,三分怜惜,三分戏谑,竟生生给人一种情人私语的错觉。
“你刚刚的眼神是倪布恬看宁王,而不是清荷看宁王。”顾辞年一针见血。
倪布恬刚刚的情绪确实没到位。她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顾辞年后退一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继续道:“纯粹地将倪布恬变成清荷是很难的,那种情绪很难揣摩,稍一走偏整个人物都会变味。你不如试着将自己和人物融合。”
倪布恬心下一动,恍然间懂了。
他从来都不是方法派的演员,不会以自己的角度去分析、揣摩如果他是宁王,他会怎样做,因为他不是宁王。他不会试图艰难地走向人物,将人物转化为另一个背景下的自己,而是将自己与人物融合,所以,他既是宁王,也是顾辞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