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偏偏这个案子最关键的证人方建勇已经去世多年,再没有直接的人证可以轻易翻案,想必对方就是防着方建勇被人寻到翻案才会出此下策。
他怕让周遇宁空欢喜一场,在把方建勇的案子彻底查清楚之前,他没打算告诉周遇宁。就这短短几天,他就跑遍了大江南北。最后一个自称孩子被周邵华猥.亵的受害者家属远迁到青海那边,他从上一站甘肃一刻未歇直接赶到青海那边。好不容易提前半天把那四位家属的口供拿齐,他本来想着早点回A市,没想到回来途中意外接到一个电话。
是接触过一次的刀疤男,手上有笔大生意,问他有没有兴趣跑一趟,要即刻动身前往。听语气,刀疤男似乎挺着急这笔买卖的。
地址在大凉山下面县级的一个小地方,沈程之前特意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给刀疤男,等得就是这个时机。回A市的行程必然延后,只是不知道到底确切延迟几天。他本来想着和刀疤男见面后再告知周遇宁自己晚点回去的准确时间。
他从西宁机场直接改去四川,到了当地后他先把手上的资料和自己的证件放好,然后才去找刀疤男。
刀疤男带他去的是大凉山那边其中一处制毒点直接拿货,但是要在要求时间内送到下一站,但是因为警方在公路各个站点都卡关严查,难以通行。刀疤男这才想到办事利索的沈程。这次刀疤男明显谨慎多了,刚见面就要求沈程交出手机扔到排水沟里。整整两天,他跟着刀疤男一起辗转各地,途中顺带记下各处窝点的地址信息。他也想到自己无故失联,周遇宁有可能会多想担心,本来想着途中见机溜出去告知下周遇宁。只是这一路过去,刀疤男和他寸步不离,就连上厕所都是紧跟他后面,生怕会出什么意外。
他怕引起刀疤男的注意怀疑,这才没有及时脱身告知周遇宁,不过私心又想着以周遇宁向来清冷的性子,未必会多想于他。
好不容易顺利出货,刀疤男履约付他现金,对他办事相当满意,甚至阔绰的多给了他一笔手机款。
两趟办事下来,刀疤男显然对他雷厉风行的做事能力很欣赏,离开前难得约了沈程下一趟远在林芝的生意,只是时间未定。沈程满不在乎答应,离开刀疤男后,他回旅馆房间里拿回自己的东西,这才匆匆赶回A市。
他之前去找周邵华案子的那些家属时,为了节约时间,就是在大巴或者飞机上合眼补觉,这几天下来都没好好睡过一个安稳觉。后面和刀疤男一起行事,一边要提防警方搜查到,两天下来也是没合过眼。毕竟这么多天没好好睡过长觉,而且作息日夜颠倒,他刚赶回来的确是困乏至极。刚才洗好澡后出来在等周遇宁时,他就分秒必争的打了个盹,虽然时间短暂,不过至少比刚从机场出来时神清气爽了点。
他无意和周遇宁说他过去数天里的惊心动魄,万一被她察觉只是让她徒添担心。眼前看着她低头不语,知道她向来自尊心要强,难得鼓起勇气还被自己找借口拒绝了,心里肯定很不是滋味。他想到这里,忽然凑过去一把将她揽了过来,沙发过去就是大床,他揽着她齐齐跌到大床上,床垫因为两人的体重叠加在一起明显凹陷下去。
她直觉觉得他应该是改变主意了,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不等她有所动作,他已经拥.吻下来。自她唇间一路往下,他的胡渣带过她的锁骨,她被那从未有过的刺痒挠得哆嗦了下。
他如她所愿,动作迅疾。她被他这骤然逆转的咄咄进攻架势弄得大脑一片空白,他像是看出她的不解,在她耳边解释了一句,“一共只有这么点时间,我总得抓紧点。”
嗤啦一下,她只觉得脸上热气更加喷拂缭绕起来。
周遇宁周末两天都宅在家里,穿着宽松的休闲套装,甚至连bra都没有穿上,倒是方便他随意触及。
她外套里面还穿着件舒适贴身的打底衫,隔着薄透的针织面料,他整个掌心直接覆了过去。不过是稍一碰触,她整个人立马不受控制地僵硬起来,手脚俱冷,毫无预兆地从酷暑天里跌入到数九隆冬,是她自己创伤应激症状发作的缘故。
他还得掐点赶着去机场,统共这么点时间,当然无意真的去做什么事。眼前张罗的这一出,不过是为了安抚她敏感的自尊心而已。当然,顺便了解下她对这方面的抵触程度也无妨。
毕竟,她一开始对蜻蜓点水的亲吻都会如避瘟疫,到现在至少没有像一开始那么夸张的过激反应。
他笃定她会好起来的。
“对、对不起——”周遇宁也察觉到自己无故紧张到发抖,就这状态,倒像是他硬要似的。
隔着衣物,他宽大的掌心重新覆上去,在她耳边意有所指出声,“最近瘦了挺多的,以后记得按时吃饭。”
她听出他的潜台词,耳垂红得都像是要滴出血来。
沈程察觉到她害臊地无暇顾及,掌心这才从她打底衫下摆里探过去,刚被他指腹上糙硬的触感碰到肌肤,她直接打了个寒噤。不单冒冷汗,脸色都瞬间苍白起来,难受得天旋地转,只是咬牙忍着没有出声提醒他起来。
他看出她实在适应不了,及时抽手回去,将她短短时间里就汗湿掉的刘海往边上顺了顺,示意她放松回去。
其实他都没还没做什么,她就已经浑身汗津津的像是蒸了桑拿似的。
“对不起——”她再次出口道歉,为着她自己身上的诸多毛病。普通人水到渠成的小事,到她这里却是比登天还难。在此之前,她居然还不自量力动了心思,不是不可笑。
她越是想要努力克服,肢体就越是不受控制的抗争着她的意念。她觉得她自己这毛病多半好不了,她意识到这一点后,突然间挫败沮丧的无以复加。
“没事,正好我大爷今天状态不好。”他毫不在意的一语带过,甚至把这骤然打住的尴尬归到了他自己头上。
见她还是难过的无处排解,沮丧不已,他看不过去,继续调侃出声,“下次记得买特大号,我大爷脾气有点大,今天觉得受侮辱了有情绪,来日方长。”他说时起来一脸嫌弃地把那盒没拆封过的杜蕾斯扔进了垃圾桶。
果然,他话音刚落,她终于被他特意揶揄他自己的调侃排解得自在了一点,前一刻的愁云惨雾消融回去。他头一回近距离看到她唇角微扬,却又被她自己刻意忍住,是不自知的清浅含笑,眉目温柔,唇角边的小梨涡若隐若现着,正正好好落到他的心窝里去,旋即漾开到他的四肢百骸上。
是甜的。
第69章
沈程看了下时间, 只有一个多小时了。这趟回去, 还不知道过多久才回来看她。他想到这里,去阳台和浴室里都转了一圈,和她告知了一句才出门。
不到十来分钟, 他就回来了, 手上多了支电笔和电胶布, 看样子是刚刚下去买过来的。
隔了这点时间, 她已经及时调整回去, 整理好了身上的衣着, 不再像刚才那样不自在。
沈程一回来就把开关按掉,拿了椅子放在客厅正中央下面的白炽灯下面,站上去把白炽灯上面的电线重新加固起来。
已是晚上, 光线昏暗, 周遇宁打着手机上的手电功能帮他照着。其实白炽灯还好端端的,她不是很明白他要干什么。仿佛猜中她的心思,他一边利索把那截摇摇欲坠电线下垂吊着的白炽灯旋下来,然后把上面的电线重新固定回去。就这电线松坠的样子,保不齐哪天就会出状况。
“你哪里找的装修公司,做的这么敷衍。”沈程随口问道。不单这电线,从她阳台上做工粗糙的推窗就看得出来。
她仰头专心致志地看着他动手, 没好意思和他说她自己先前手头拮据找了最便宜的装修师傅过来弄的。光线不算太亮堂,他高大的背影投到后面的墙壁上,是她的铜墙铁壁,无处不在。
他没多久就处理好, 从凳子上下来又去把开关按了几下,确保不会再有问题才把手上的电笔电胶布收好放到一边,他再次转悠了下,其实她阳台上的晾衣杆看着也是摇摇欲坠,只是眼前没有合适的替换品,而且时间也不够,只能下趟回来帮她弄了。
沈程再次转悠了下,这才拿回他自己刚才带过来的手提袋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