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粉后我被前偶像撩了(61)
容忱抬头看了眼苏域,搁下筷子,强装镇定地劝道:“爸,今天就先别聊这个了。”
“现在跟你聊天还得提前看日子?”苏炎钧反拿筷子,在桌面上敲了两下,语重心长地说,“容忱,眼看着你也快三十了,红也红过,输也输过,这几年大起大落,这个圈子里你该经历的都经历过,觉得没意思就收手吧。”
容蕴点头附和说:“对呀,容忱,也听听你爸说的。”
容忱倚在靠背上,垂下眼睑,面色冷淡。
摆在他面前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棘手,本该站在他这边的人却没有推他向前的打算,反而劝他后退一步,求个海阔天空。
万般苦衷难于人言,他干脆站起身,“我吃好了,杨程奕今天找我还有点事,我过去看看。”
容蕴也跟着摔了筷子,蛮不讲理地责怪苏炎钧,“你说说你,容忱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哪壶不开提哪壶,专捡人家不爱听的说,我要是容忱,我也得走。”
她理直气壮忘记自己刚才在旁边煽风点火的事,放完话,也怒气冲冲地回了房间。
苏炎钧连着被小儿子和妻子甩脸,面子上挂不住,指指点点地说:“苏域,你看看,容忱这脾气跟你妈一模一样,都是惯出来的。”
苏域适时提醒,“爸,今天是我妈生容忱的日子。”
苏炎钧静默片刻,颇有些无奈地开口,“苏域,你去劝劝你妈。”
权衡之下,苏域自告奋勇地说,“我还是去看看容忱吧。”
他急匆匆地走出大门,抬眼一看,松了口气。
容忱的车依然停在外面。
独栋别墅地上车位设得很少,今天他们回家自己都开了车,上面占得满满当当。
容忱平时没什么机会开车,难得碰到这种逼仄的环境,目光游走在两边的后视镜,小心翼翼地挪动车子。
管家以为这个时间他们还在吃早餐,也就没准备。
苏域临时充当起引导员,不太熟练地打手势指导容忱。
容忱隔着前窗,狐疑地打量他,可到底没办法,只能按照苏域的手势打方向盘。
结果苏域没估量好距离,换手势的时候晚了一步,车的后面狠狠地蹭到花园里的假山上,车身刮出一道很深的裂痕。
容忱忙熄了火,下车查看。
“一时疏忽。”苏域自知理亏,讪讪地找来管家处理,再亲自开车送容忱去杨程奕那里。
容忱上车,利落地扣好安全带,望向驾驶座上的苏域。
苏域随手找出一杯绿茶饮料伸到他面前,“消消火。”
容忱没接,反而蹙起眉头,“苏域,你不能总是好心办坏事。”
“我明明是担心你受委屈。”苏域收回手,“爸今天说得对,你也不能每次都我行我素,别人的话一点都听不进去。”
容忱一时语塞。
现在他这边意外失火,苏域处于好心帮忙救火,抬手,拿的却是汽油,苏炎钧看到后,还以为他这几年在娱乐圈混得下去,全靠苏域。
“我真的退圈回来,老爷子能怎么安排,还不是把我丢给你,苏总,我能在你手下混吃混喝吗?”说到这里,他懒散的口气慢慢转为严肃,“哥,你有你的事业,我也有我的未来。这次就是个意外,我不会认输,你等着看,我也不会一直输下去。”
苏域听得一愣。
容忱现下的处境,饶是苏域这种见惯大风大浪的人,都觉得已经走到死路,不然也不会直接用那么粗暴的方法。
他们两个自小在家族庇佑下长大,妈妈更疼像自己的小儿子,于是他跟爸爸一样,顺其自然地以为容忱被妈妈宠坏,叛逆得不听人言。
苏域想到这里,偏头打量起自己的弟弟。
他微微地抬起下巴,迎着朝阳,向来精致温软的眉眼在这一刻,透出淡淡的桀骜。
容忱真的长大了。
小时候遇到事情只会回家找他哭的小男孩,早已长成不惧艰险,顶天立地的男人。
杨程奕今晚牵头攒局,给容忱办生日宴,这次的名单经过层层筛选,只请了平日里一些交情不错的同学好友。
事情闹得这么大,他们见到容忱,一窝蜂地扑上来祝福劝慰,说有需要的地方一定帮忙。
一圈应付下来,容忱有了倦意,寻了个清净的角落闭目养神。
杨程奕坐到他身边,伸手给他点了根烟,安慰他说:“容忱,路还长,慢慢来。”
容忱知晓他的用意,又问:“咦,怎么没看到若若?”
“她临时说要带一个人来,和司机一起去接。我问是谁,光说是个姐姐,然后就撒娇问我答不答应。”杨程奕不自觉地皱眉,“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多姐姐?”
两个人同时想起一个人,杨程奕适时住嘴,容忱目光定住,逐渐加深。
这时,蒋心若忽然出现,右手挽着她口里的姐姐。
大厅里人来人往,她凝神找了半天才找到两个人,热情甜美地笑,“容忱哥生日快乐。”
容忱回以一笑,“若若也快乐。”
杨程奕目光落到她身边的人身上,“不介绍一下你的新姐姐?”
“也不算新姐姐,不过你们是第一次见而已。”蒋心若松开手,跟他们介绍,“林颂悦,我一直去的那家整形医院的医生。”
杨程奕听蒋心若提过两次,反应过来后,先瞥了身边的容忱一眼。
林颂悦按捺下心底的微妙,笑得落落大方,“您好。”
蒋心若完成自己一半的使命,又从沙发上半拉半扯地叫走杨程奕。
沙发上只剩下容忱和林颂悦。
容忱察觉到不对劲,起身也要跟着走。
“你的生日我记得特别熟。”林颂悦不经意地说起,状似自言自语,“每年快到这个日子,兮兮都会特别忙,要准备应援,还要搜集全世界稀奇古怪的东西当成礼物,想要讨你的欢心。”
容忱顿了顿,慢慢地坐回去。
“我们学校考试周来得早,这个时候老师开始划重点,查勤也查得严,我偷偷帮她答到,可不是每次都能蒙混过去,她每个学期都挂了很多,到最后毕业大考的时候攒下特别多科目,偏偏她这个人那段时间特别倒霉,生了一场大病,不得不缺考。”
容忱默不作声地听在耳里,溢出一声叹息,“值得吗?”
出口的瞬间,记忆跳转到相识不久的时候,在一场生日聚会上,隔着一众人,同样的问题他亲自问过。
她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他却想不起来了。
容忱当时随便听故事,左耳进右耳出,只觉得这姑娘遇人不淑。
却想不到其中的主角竟然是自己。
她呢?那段时间,每次听到自己拿这件事情嘲讽教育她,又作何感想?
容忱不敢细想。
林颂悦忽地一笑,“我不知道,她应该觉得值吧。”
这些年,她几乎每天都要看他的图,跟来咨询的人从头分析到脚,后来又跟顾兮吐槽过那么多次,可真正看到生人,心底还是不自觉地一震。
容忱不笑的时候身上自带几分清贵和疏离,游离于众人中间,独活在一个不可企及的世界里。
林颂悦在心底喟叹,怪不得顾兮在他身上栽了一次又一次,还是学不会长记性。
“当时我也追星,但是我没她那么疯,有一次她在国外跟行程,我正好要去那里旅游,就陪她去了一次。那天雨下的特别大,你太红了,明明是晚上的活动,那天晚上开始就有人排队,最后很多人实在站不住了,就坐在地上,雨水顺着往裤子里流。”
听到这里,容忱皱起眉头,“她那么怕冷能受得了吗?”
“当年年纪小,当然能受得了,可这么多年下来,身体早就垮了。”
服务生切好了生日蛋糕,端着托盘四处分发,递到他手上的时候,特地说了句,“生日快乐。”
容忱本能地推拒,可有股酸涩哽在喉头,不上不下,十分难受。
天人交战过后,他伸手接过。
杨程奕特地在SWEET VOLCANO订了豪华的蛋糕塔,店长手艺十年如一日得好,刚才,他在众人簇拥下,切下第一刀,低头的时候,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现在吃到嘴里,没两口就觉得腻。
容忱很多年不碰这种高热量的东西,上一次还是……吻顾兮的时候。
情到浓时,一直甜到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