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有点儿帅(106)
她将包好的冰块按到皮肤上,尖锐的凉意刺激着皮肤,滋滋的,滴水石穿的威力。
到现在傅清浅还没有给家里人打一通电话,昨晚在沈叶白的住处,她突然将通话捏断,范秋艳也没觉出异样再打过来。
她们拿到了钱就消停很多。
傅清浅低着头,那些冰化成水后,顺着脚踝流下来。
天一点一点的黑下去。
起风了。
夜风将阳台的帘子吹得哗啦啦作响。
傅清浅被吵得心烦意乱,去将阳台的窗子关上。走到客厅,室内骤然一黑。
所有的灯都熄灭了。
傅清浅站在那里适应光色。
能看清一点儿时候,她去按动开关,试过几个确定停电了。
没等想出哪里出了问题,门外响起砰砰的砸门声。
傅清浅被突如其来的响动一惊,站在那里没敢动弹。
门外剧烈的砸门之后,就是各种怪叫怪笑声,仿佛几个醉汉在她的门外恶作剧。
这样大的响声,隔壁邻居没有出来阻止,可能不在家。
经历过常远的事情,傅清浅再不敢轻易的开门。就算真是几个误走错门的醉汉,开了门一样很麻烦。再加上突如其来停电了,让她也有其他的担忧。
傅清浅想到什么,连忙去卧室拿手机。
行走太快,不小心撞到了茶几上,小腿骨折断似的疼起来。
傅清浅本能地弯下身子,抱住自己的腿,眼泪都出来了。
外在惊恐的尖叫声,疯笑声依旧,门外好似一群妖魔鬼怪在盘旋。
傅清浅陷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恐惧迅速包裹全身。
她咬紧牙关站起身,坚持去拿手机。
第一个想法就是报警,一定不是简单的恶作剧。
她知道自己陷进怎么样的漩涡中去了。
电话接通后,问了她详细的地址。
傅清浅握着电话到客厅里等待,外边还是非常吵闹。
各种奇怪的尖叫,男人们大声说着浑话,不时门板传来“砰砰砰”的响动。
这种感觉太恐怖了,未知的外面世界,眼前又是一片漆黑,那扇门再不是牢不可破,它仿佛随时会被砸开。这是种残酷的心理摧残和打压,会把惊悚和恐惧灌进人的血液里,输导全身,让每一根神经紧绷,直至到达一定程度后,猛然断裂,人也会随之崩溃。
就因为傅清浅自己是心理咨询师,她深谙此道,懂得其中危险。努力避免侵袭,却发现现在的自己做不到了,她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好好的为自己进行心理建树。
疲惫,失落,恐惧,早将她的意志吞噬了。
傅清浅抓紧手机,瑟瑟发抖等待救援。
担心警员到达之前,那扇门轰然倒塌……
时间非常缓慢,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吵杂的声音止息了。
静寂几分钟之后,又是一阵敲门声。
傅清浅的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只听外面有人喊:“警察。”
傅清浅盼到救星一样,从猫眼中确认了一下,打开门。
“你们终于来了。”
一个警员问她:“具体什么情况?”
傅清浅说:“就在你们过来之前,我家门外聚集了好多人,好像喝醉了酒,不仅胡言乱语,发出怪叫声,还不停用力砸我的门。严重侵扰了我的生活……”
警员一脸疑惑的看着她:“这里哪有什么人?你不会听错了吧?确定看到有很多人在你家门口闹吗?大概几个人?”
傅清浅摇头:“我太害怕了,没敢过来看。”
警员去敲隔壁的门。
竟奇怪的有人开门,老邻居一脸详和,问他们有什么事。
警员量明身份,问他:“刚刚你听到有人在这里闹腾吗,大喊大叫,还敲你们家邻居的门?”
老人疑惑的睁大眼睛:“没有啊。”他反倒怀疑起自己来,转身问老伴:“难道我耳朵真的不中用了……”
他们又去楼下向其他住户了解情况,都说没有听到任何响动。
一个警员寻问傅清浅的职业。
傅清浅回答说:“心理咨询师。”
对方神色古怪了然,仿佛已经知道问题所在。他怀疑心理咨询师也有一定的心理问题。
“你幻听了吧?”
傅清浅愤慨:“你们怎么能这么说话?我知道你们怀疑我是精神病,但是,我告诉你们,真的有问题,你看我室内的灯也全暗了……”
另一个警员开口:“你是因为停电了,很害怕才报的警?”
他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去查看这里的总闸。发现傅清浅家只是跳闸了。
再回来,他有些面色不善:“用电超负荷了吧?以后再因为这种小事,编造谎言报警,我们可要对你采取拘留处份了,这次先警告。这么大的人了,有点儿素质,报警是随随便便任你闹着玩的吗……”
傅清浅惊魂未定,又被两个警员劈头盖脸的训斥,心情荡到谷底。
回到室内,她将满屋子的灯打开。
还是觉得惊恐。
傅清浅回到卧室,关紧门后直接躺到床上。她抱着被子想,睡着就不害怕了……
着火了,通天的火光将漆黑的夜晚照得一片通明,傅清浅看到玻璃被火苗映得通红,她就像置身一个发烫的红盒子里,那种感觉本来就叫她害怕。
室内很快聚集满了浓烟,呛得人透不过气来了。
傅清浅跳下床,拧开卧室门向外跑,也不知道大火是从哪里烧起来的,只觉得四周的大火都在往她的身上蔓延。
她慌慌张张跑到门外。
“着火了,着火了……”
整栋楼里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所有住户仿佛都睡熟了,静寂的程度又好像一栋空楼,除了她根本没有别人。
基本常识傅清浅是有的,着火的时候不能搭乘电梯。
她直接去楼梯间,注意到自己又是光着脚。
可是,都顾不上了,她拼命的往下跑,她有一种错觉,这栋楼马上就要塌了。她一边跑一边喊:“着火了……着火了……”
还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除了她奔跑时,剧烈喘息的声音,就再没有其他声音了。
那种静寂近似诡异,傅清浅像闯进了异时空。
终于跑到楼下,小区内也是静无一人。
回头,整栋大楼都已经被大火吞噬掉了。
傅清浅跳上自己的车,快速离开。
她头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快速逃离这个诡异的小区,去个有人的地方。
车子原本行驶在日常会走的主干路上,但是,走着走着,窗外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林立的高楼大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荒凉的原野。仍旧是黑天,她能看到乱坟岗里飘浮的鬼火。
傅清浅吓坏了,她深踩油门,加快速度。
只见车子腾空飞起,直冲眼前的断崖而去。
傅清浅拥着被子坐起身。
睡衣湿透了,额发湿哒哒的黏连在一起。
她喘着气,扭头看向窗外。
晨光雀跃,新的一天开始了。
傅清浅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去外面找水喝。
梦里的场景她还记得,着火了,车子被她一路不停的开向了悬崖。
大火表示她被焦灼的情绪包围着。同时四周的火苗不断向她蔓延,预示着,还有更焦躁的东西在向她靠拢,直至将她烧成灰烬。而汽车开进悬崖,表示她的情绪就要不受控制的走向毁灭。
傅清浅空腹灌下一大杯水。
她愣了一会儿神,放下杯子去洗澡。
很快换好衣服出门。
“啊!”
拉开门的一刹,随着一声惊悚的惨叫,傅清浅听到身体里“砰”的一声,那根绷紧的神经终于扯断了。
她泪眼婆娑蹲到地上,捂住停止跳动的胸口,一边抽气,一边哽咽着掉泪。
天花板上悬挂的纸人还在微微晃动,悬浮的双脚不时碰到傅清浅的发顶。
是从哪家寿衣店买来的,雪白的脸蛋上,两抹圆圆的红胭脂,还被做成了笑脸,一点红唇吓得人七魂六魄都没了。
傅清浅真的要崩溃了,她蹲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勉强站起身。
身体还是颤抖的,双手冰凉入骨。
她不敢碰那个纸人,但是,也不能就任她吊在门口,要是邻居家的老人或者孩子出来,一定会被吓死。
傅清浅硬着头皮将那个上吊的纸人扯下来,装到黑色袋子里提着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