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挑你喜欢的。”
售货员小姐姐微微一笑：“你哥哥可真是疼爱妹妹呢！”
顾北梨有些窘迫，摇了摇棠海的衣摆：“还是哥哥选吧。”
棠海勾唇：“好吧，那就要这个。”他指了指一个多功能的洗碗机：“功能多点，你也方便点。”
售货员小姐姐眉开眼笑：“这个很多家庭都会选择购买，功能齐全，你妹妹要是使用的话……”
没等她再吹捧一下新出市的洗碗机，棠海一手搭上顾北梨的肩膀，一手摸了摸洗碗机的按钮，强调：“她不是我妹妹。”
售货员小姐姐一呆。
棠海继续说：“她是我未来的女朋友，因为我们还没有成年，所以我们暂时没有确定关系，等她一成年，我们就会立刻确定关系。”
顾北梨感受到售货员小姐姐的诡异目光，头低下，脸上火辣辣的。
棠海又说：“麻烦你包起来，我们就要这个。”
售货员小姐姐没想到穿着校服的两人竟然是这种的关系，没忍住多看了几眼看上去很乖的女孩身上。
棠海挡住她的目光，“麻烦你快点儿。”
“好，好的。”
洗碗机被装好，棠海抱着走去零食区，买了果冻和薯片，又选了一份草莓：“你想吃什么？”
顾北梨脸红红的，心跳随着她的步伐再不断加速：“都行吧。”
棠海笑说：“这么好养呀，那哥哥赚到了。”
两人扛着大包小包回到旧小区。东西全部搁在门口，棠海盯着洗碗机三秒，又把视线转移到顾北梨家门的铁闸上：“是搬去我家还是你家。”
“你家。”顾北梨蹲在地上，拧起水果和零食，态度十分坚定。她不知道要怎么跟爸爸解释，邻居哥哥新买的洗碗机要放到她们家。
是因为她每天洗碗太辛苦。
还是说邻居哥哥要去她家蹭饭，然后买个洗碗机作为回报。
这两个理由都不太行通。
她盯着棠海的防盗门说：“放你家，快点开门。”
“行吧。”
棠海动作很快，洗碗机被他搬进家门，他似乎也累了，摊在沙发一动不动，连灯也懒得开。顾北梨坐在他旁边，听着他略微沉重的喘息声，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就凝滞了。
忽然，棠海动了动，黑暗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顾北梨往他的反方向挪了挪，又感觉到棠海哥哥温柔的大手覆盖在她的小手上，轻轻捏了捏。
她心跳得十分迅速，走廊外的灯暗了下来，四周更是沉默得诡异。
棠海握住她的手又轻轻捏了捏，似乎觉得很好玩，喉咙里还发出浅浅的笑音，他粗重的呼吸越来越沉，一个下巴还抵达在她肩膀上，呼吸的温热喘到她耳坠上。
麻麻的，带着些旖旎。
顾北梨立刻弹坐起来，腰板如上课认真听讲时笔直笔直的。她拨开棠海的脑袋，飞快往家门方向奔去，却因为跑得太快，脚绊了下茶几。
棠海立刻把灯打开，去扶她：“疼吗？”
顾北梨只觉得丢人，慌忙推开他：“不疼不疼，还特别舒服。”她像身后有鬼追般，飞快地逃跑了。
飞快跑出棠海家门，顾北梨也没有忘记给他关上防盗门。她背脊靠在冰冷的防盗门上，长长嘘出一口气，四周安静得只剩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地跳个没完。
夜风呼呼的吹在走廊的过道里，顾北梨觉得有点儿冷，在原地转圈徘徊了三分钟，又硬着头皮去敲棠海家的门。
门很快被开启，棠海抱着手臂，吊儿郎当站在鞋柜旁，唇角勾了勾，明知故问：“怎么了？”
顾北梨脑袋低下，更加窘迫：“哥哥，我们钥匙忘了拿。”
棠海让出一条道：“自己进去拿吧。”
顾北梨重新进屋的时候，忍不住望了眼放在鞋柜旁，她的白色板鞋，又盯着脚踩的拖鞋半晌，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心里无限鄙夷自己的智商在直线下降。
她压下心底的各种不适，回到沙发盯着自己的遗忘下的钥匙，刚捡了起来。房子的灯忽然就暗了，她心里一跳，惊呼出声。
与此同时，房子各个插座插满的各种小夜灯同时亮了起来，有可爱的粉色小兔子，有吃铜锣烧的哆啦A梦，有闪着红光的天线宝宝。
顾北梨内心的窘迫被惊喜所取代，目光亮晶晶的盯着屋里的每个角落。
棠海走近她，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跌倒了。”
*
周末的时候，顾北梨在棠海家里写作业，门铃忽然响了，顾北梨放下咬着的钢笔，汲拖鞋去开门。
门外一个提着黑色手提包的女人化了淡妆，五官大气端庄，虽然有了些年纪，气质却很好。
她见到顾北梨就荡出一个笑容，握住她的手：“你就是梨子吧，海子经常跟我提起你。”
“阿姨好。”顾北梨还没反应过来，她在见家长，呆呆愣愣的。棠海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妈，你怎么来了？”
他替陈梅找了一双拖鞋，再拉着顾北梨进屋。三人围着茶几坐下，陈梅眉眼弯弯：“我是来谈生意的，路过就来看看你。”
她眼睛又落到顾北梨身上，“匆匆忙忙过来，都没有准备什么礼物，梨子喜欢什么，阿姨下次过来给你带。”
“不用了，阿姨太客气了。”顾北梨摇头拒绝，陈梅说：“你这孩子真是客气。”话聊了没几句，她手机就响了，走去阳台接了个电话就说要离开，顾北梨和棠海送她。
陈梅凑近棠海耳旁说了几句，棠海眼里笑意更浓，等她走后，棠海依在门边，轻轻笑了笑。
顾北梨好奇棠海的妈妈会说什么话，会不会不喜欢她，心跳七上八下的。
棠海戳了戳她的脑门，说：“我妈妈很喜欢你，让我千万不能欺负你，怎么办，咱们还没开始恋爱，你就有人撑腰了，以后你会不会欺负哥哥，哥哥好担心呀。”
顾北梨脸红红的，轻捶了捶他胸膛：“你乱说。”
“没乱说，我妈说你屁股大，好生养。”
顾北梨：“……”
周一上课的时候，顾北梨把这件奇葩的事情告诉顾兔。
顾兔双眼亮晶晶盯着她：“梨子，你都见家长了，好羡慕啊，甭管什么理由，反正棠海学长的妈妈喜欢你，都是好事儿。不像我那个，连他妈什么样都没见着就吹了。”
“兔子，你肯定能找到一个对你特别好的帅。”
顾北梨给她加油打气，顾兔重新振作：“你说得对，听说大学聚集五湖四海的帅逼，我一定要考个好大学，然后开启一段愉快美丽青春的恋爱之旅。”
她手握成拳，又恢复了曾经那个好好学习，天天努力的超级大学霸。
第三节下课的时候，顾北梨背上书包走出操场。十二中的同学都知道高二级草棠海跟一个高一的女生谈恋爱了，有些帅哥一旦贴上了别的女生的标签，受欢迎的程度就会大大降低，可即使如此，棠海刚投的三分球，还是让无数女同学忍不住尖叫。
棠海看见人群中走来的女孩，把刚抢来的篮球交给队友，背起放在台阶上的书包，给队友打了个招呼就要离开。
几个跟他玩得好的朋友纷纷哀嚎：“不是吧，妻管严。”
“嫂子，管少一天成不？”
“就借一天。”
棠海回头瞪了他们一眼：“滚！”
这样的举动更加坐实了棠海的妻管严。他胳膊搭上顾北梨肩膀，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笑：“怎么办？哥哥还没恋爱呢，就被贴了个妻管严的标签，以后还有谁敢嫁我。”胳膊的力道家重，丹凤眼拉长：“不如你负责。”
顾北梨眯了眯眼睛：“等我成年就负责。”
棠海揉了揉她脑袋：“好。”
两人一步步走出校门，昏暗的落日把他们的影子照得很长，差不多出校门的时候，棠海放开了顾北梨，并肩走着。
恰巧环中也放学，严旭和陈研秋手牵手走出校园，跟顾北梨和棠海来了个不期而遇。
顾北梨愣了一秒，恭敬颔首：“严老师好，陈老师好。”
严旭微微一笑，又盯着棠海：“兄妹俩还一起放学，感情真是不错呀。”
顾北梨低下了头，拉了拉棠海。
棠海一手搭在顾北梨肩膀上，笑着说：“我们兄妹的感情确实不错。”说着就带顾北梨离开了，严旭看着那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乐呵呵说：“我们年轻的时候也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