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捂住心口,对着昏暗的房间,心有余悸道:“这感觉还挺难受的,心脏砰砰乱跳浑身酥酥麻麻……说真的,还不如被人打一顿来的痛快!”话落,就听到一句:“你还亲不亲了?”
“亲!”
“你说的就一下。”
“老子言而有信!”
施图南突然就想到一句话:君有疾在脑,不治将恐深。不说,说了他也不懂。
*
隔日一早,施怀先腹痛,晌午是隐隐作痛,傍晚就已经阵阵绞痛。施图安放下调羹问:“怀先哥,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梁晚月也看向他:”脸色怎么这般黄?是不是为怀瑾的事劳累的了?”
“没事,估计是吃坏了肚子,我肠胃一向不好。’施怀先维持着风度道。
施图南看了他一眼,说道:“等会去医生那看一下。”
“没事。晚会我先去二等舱一趟,怀瑾的事有点眉目了。”
“找到同怀瑾私……那个凶手了!”梁晚月起身道。
“妈你别激动,先听怀先哥说。”
“好好好,怀先先说!”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使梁晚月疲态尽显,也不讲究打扮了,身上的旗袍两天没换也没察觉。
施怀先的手悄悄按压着肚挤,缓解着腹痛道:“只是怀疑而已,当晚有七个人在这个时间点经过货舱。已经排查了三个。”
施图南道:“图安,帮你怀先哥盛碗羹汤。肠胃不好就吃点养胃的,凉食肉食就不要吃了。”又看向梁晚月道:“姨太太也是,都尽量照顾好身子。这时候不适合添乱。”
“怀先哥,你还是先去看一下医生吧。二姐这事也不急……”
“时间紧迫,先查怀瑾的事吧。等船靠岸就更难查了。”施怀先道。
“船还要几天靠岸?”
“ 一个礼拜。”
“大姐,要不让船长帮忙……”’不行——”
“不妥——”
梁晚月同施怀先齐声道。
“图南,你要为你二妹着想,这要是被人知道了她还怎么嫁人?这船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要是传开你二妹下半辈子就毁了!”
“姨太太说的只是一方面。”施怀先斟酌道:“我们心里都明白,船长同海匪是一伙人。倘若凶手是海匪……我怕到时凶手没查出来,怀瑾这事闹得人尽皆知,谁都会知道施家这桩丑闻。将来恐怕会影响怀瑜图安以及……图南你的婚配。”
“这事同海匪没关系。”施图南看他。
“行。”施怀先笑笑,无所谓道:“我巴不得这事让船长帮忙查……”
“不行不行……图南我求你了,你得为你妹妹们考虑一下。”梁晚月像着了魔,神情恍惚道:“我给你跪下都行……”
“姨太太——”
“妈!妈你干什么呀——”
“除非我死了,除非我死了!”梁晚月嘴里魔怔似的念着。
“姨太太,如果找不到凶手,你能咽下这口气?”施图南看她。
“能能,能咽下!这事只要没人知道就不是丑闻!”
“怀瑜呢?你能咽下?”施图南问。
施怀瑜犹犹豫豫了半天,垂着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闹得人尽皆知……”后面的话没再说了。
“图安呢?”施图南问。
施图安也垂着头,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没应声。
“图南,这事发生在任何女人身上,她们都会选择息事宁人。咽不下也得咽。”施怀先直勾勾地看着她,意味深长道:“你也一样。”
施图南没应声。”你们吃,我先去二等舱一趟。”施怀先起身道:“能不能查出来看命吧。姨太太不是最信命?”说完擦擦嘴离开。走至二等舱,腹痛难忍地折回去找医生。苏医生看了会道:“急性肠胃炎,注意饮食就行了。”说着替他开了些西药。
施图安跟在施图南身后,小心翼翼地问:“姐,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失望什么?”
“其实我也想找船长,就算事闹大了也要把凶手找出来!这口恶气怎么能咽下呢!”施图安哽咽道:“可是认真地想,如果这事发生在我身上,我是绝对不愿意闹得人皆知,哪怕……哪怕咬着牙咽回去,我并不是怕凶手,我是害怕面对众人的目光和指指点点……我应该会疯掉……”
“我知道。”施图南看她。
“如果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我一万个支持她告诉警察厅。可发生在我身上我就受不了……‘施图安趴她怀里哭道:“姐,我知道自己懦弱虚伪表里不一,可我就是没有勇气面对……相比起恶人,我好像更害怕大家看我时的眼神……”
“姐,如果这事传出来……二姐会活不了的……”
“我都知道。”施图南顺着她背,说得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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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你害怕么?
姐妹俩在病房守夜,施图南侧躺着想事情,施图安在她耳边碎碎念,从小时候念到长大,没什么价值的内容,都是一些零碎的记忆。不是她要说,而是夜太静了,总要聊些什么。门外有叩门声,施图安止了音,紧张地看向施图南。
“谁?”
“我。”
施图南过去开门,问他:“做什么?”
“看你睡了没?”
“睡了。”
“现在同我说话的是鬼?”李邽山下巴一扬,示意病房道:“我怕你害怕,这房间以前闹过。倘若害怕,我陪你去甲板上散会儿。”
“我……我也要去。”施图安壮着胆子道:“我也害怕。”
“四小姐,我陪你守夜!”老二从李邽山身后出来道。
“我不要!”施图安抱住施图南胳膊,他一看就不像好人。
“没事,半个钟我就回来了。”施图南道。
“好吧——”施图安不太情愿地点头:“大姐要早些回来。”
老二甩褂子坐下,想要甩出大哥的气度,不妨幅度太大惊到了施图安。她满身戒备地站在门口,做着随时逃跑的准备。老二道:“四小姐不要害怕,我都可以当你老……爹了!”
“我才没有害怕。”施图安口是心非道。
“女娃娃,安心坐回来吧,半个小时啥也干不成。”
“我不是女娃娃,请叫我女士。”施图安一本正经道。
这话把老二逗乐了,他问:“满十五岁了么你?”
“我已经十六岁了!”
“那还是女娃娃。”老二摸出包烟,意识到床上有病人,又放了回去:“我今年都三十二了,按理十六岁就能生娃。”
“不过现在不兴了。我们那时候十五六岁娶媳妇不稀罕。”
“你孩子现在多大?”施图安抑制不住好奇。
“我娘还没来得及帮我娶媳妇就死了。也就没娃娃。”
“哦“施图安很歉意地应了声。
“我娘在大街上正走着,也不知道冲撞了谁,自己就把自己给吓死了。”老二想了半天道:“我也忘了,反正躺床上吃了半个月药人就没了。”
“我那时候才十岁,埋了我娘就出来闯荡了。”
“你父亲呢?”施图安问。
“我爹死的更早,我都忘他长啥样了。”老二手里捻着烟丝,也不吸。
“那也不应该当海匪。”施图安踯躅道:“抢人钱是不对的。”
“啥?”老二看着她,反应过来大笑。“这样,你要是给我当小媳妇,我就不抢钱了!”
施图安被他气红了脸,扭过头,再也不同他说话。
*
“有心事?说出来大哥替你解解?”李邽山没什么正形道。
施图南瞪他,李邽山道:“你一瞪,大哥就软骨头,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你。”
施图南不理他,李邽山又道:“你不理人,大哥就贱骨头,非要想惹惹你!”说罢,手狠狠地抓了把她屁·股,“你看,大哥真是又贱又软……”
“妈的——”
李邽山脱口骂了一句,人瞬间捂住裆部蹲下。
“别装了。”施图南看他。李邽山半跪在甲板上,痛得面目狰狞。
“我有控制力度,别装了。谁让你说话太贱?”施图南想都没想用膝盖顶了过去。以前在国外念书,老师有教过怎么用最有效的方式反击歹徒。看他半天不起,又踌躇道:“我真的没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