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顾拿起别在腰上的小刀,轻松几下便取了蛇胆,又从郭煦身上撕下一块布,包了起来。
“为啥撕我身上的?”郭煦马上又变了脸
“我这衣料很贵的,”周顾又看了看郭煦,“缺一块就不好了。”
“你这人,”郭煦接过用布包着的蛇胆,“我要不是害怕那蛇,就拎着回去了。”
“怎么家人有疾病了?”
“是啊,所以这才上山来寻此物。”
“我是来采药的。”周顾看着天上说到,“这下,今天肯定回不去了。”
“那怎么办?”郭煦才发现太阳已经西落,还没找到回去的路,而且自己一瘸一拐的,旁边的人也指望不上了。
两人就这么坐着,不知什么时候,就直接躺地上睡着了。
周顾先醒来,一瘸一拐地找来一些能吃的,但是回到原地,发现郭煦已经离开了,地上的脚印看得出是有很多人来过,像是被人接走了,昨晚的对话中,周顾知道她是跟人同行上山,然后走散了。
郭煦回了兰晴苑后,就被桃妈妈下令哪都不许去了,这下是彻底把她关在了兰晴苑的后院。
说实话,周顾没想到再见她是在青楼里,开始时还没敢认,这郭煦的提醒后,心里不觉发抖,只得先把人救醒了才能问明白。
因为下雨的缘故,黛烟巷上今天人不多,但是周顾还是想了想,把郭煦放在了马车上,然后进了兰晴苑。
外面虽然冷清,但是每家每院的生意却相反,正是热闹。
“公子,”织锦首先看到了周顾,连忙上前招呼着,虽然淋了雨,但是周顾依然利落一身。
“管事的哪位?”周顾行了礼,客气地问到。
“这不是周公子吗?”桃妈妈过目不忘的本事是她做为兰晴苑老板娘的手段,特别是看过的男人定是记得,“我姓陶,可以叫我桃妈妈”
“桃妈妈,”周顾把桃妈妈拉到了一旁,耳语了几句,
“这个小子。”桃妈妈在周顾这个“外人”面前,肯定要做出责怪的样子,实则心里确实担心到不行。
“桃妈妈,”周顾打断了桃妈妈的还没开始的责骂,“我的马车就在外面,您这是否有后门,因为这里会影响了您的生意。”桃妈妈这才细细打量了眼前的这个人,她看得出周顾自是更加的担心,但是仍然能心思缜密的想到这些,看来不简单,怪不得昨晚章公子如此重视两人的生意。
“好,跟我来。”随手叫了一个小厮,“去请郎中。”
“不必,”周顾还是不放心,“我便能医人。”
桃妈妈带着周顾的马车经后门,进了后院,这时雨已经很小了,周顾直接横抱着郭煦,他才发现,郭煦的瘦弱,轻的可以不费任何力气。
到了郭煦平日里住的房间,这下周顾傻了。
“这哪是治病的地方?”,周顾还是没有放下郭煦,“要找一个干净舒服的地方。”
“这。。。”桃妈妈也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这间屋子还在漏水。
“所有的花销,我出。”此时周顾猜想到的只能是钱的缘故了。
桃妈妈经后院的一个小门,进了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在兰晴苑的一楼,因为被大厅的梁柱挡着,位置又是在角落里,一直没人肯住,屋子大得很,跟其他三楼姑娘的屋子差不多,分外厅、内室,有帘子隔开,周顾抱着郭煦进了内室,此时外厅已经有没接客的几个姑娘看热闹,但是因为怕着桃妈妈,所以都不敢进内室。
周顾还是没有放下郭煦,看了内室里屏风后的浴桶,跟桃妈妈说到,
“妈妈,先让你们这的姑娘帮她换了衣裳,”周顾心疼了一下,“她挨了打,想是伤痕不少,让人看看伤,来告知我。”
“周公子,”桃妈妈这才发现眼前的人已经知道郭煦的姑娘身份,于是看着外厅,她本想看看红衣在不在,但是没看到人影,就叫了琼言和水露进来,吩咐了,又带着周顾去了外厅。
作者有话要说:不坑?(ゝω???)
☆、这便是周顾找了很久的郭煦
“桃妈妈,我在马车上给她诊了脉,您还需找两个人,去抓些药。”周顾又停了停,“银子我出。”
“小煦无大碍吧?”桃妈妈不想再隐藏了,说出了刚听到郭煦回来的消息时就想问的话。
“不太好,”周顾紧缩了眉头,“不过我会尽力医治。”
这时,来了个小厮,周顾把写好的药方给了小厮。
“一定要去北街的仁济堂抓药。”
“北街离这太远了,”桃妈妈不解的问到,“西街有章家开的两间药铺,会快些。”
“况且这个时辰,也就做我们这个生意的还开着门,药铺想是早歇了。”这时小厮也有顾虑,不想大晚上下着雨,还白跑一趟,于是马上接了桃妈妈的话。
“章家药铺的药使不得,我已经命人查验过,里面掺假,”周顾看着两个人,又说到,“仁济堂你去敲门,大堂里有人守夜,这是我们周家定的规矩,不会错。”桃妈妈和小厮都一句句的听着。
“你确定我去了就能有人开门?”小厮还有些疑问。
“听周公子说。”桃妈妈斥责了小厮,小厮马上闭了嘴。
“药方上那些治风寒的药都还好取,只是他身上的伤,需要一些上好的药材方能快些治好,你拿了我给你的香袋,药铺的自会照办。”说着,周顾把腰间的香袋取了下来,给了小厮。
“那我这就去。”小厮刚迈出门,又被周顾拦住了。
“香袋记得还给我。”
周顾一夜未眠,让桃妈妈把看热闹的人劝走了,只留了琼言给郭煦灌了药,药是喝下去的少,吐出来的多,桃妈妈在外面招呼着客人,心里也是一直惦记着周顾。
周顾看着郭煦终于喝下了点药,就让琼言先去歇息了,周顾坐在郭煦的床边,倚着也睡着了。
周顾醒来时,天还没亮,郭煦的额头还是滚烫,但是他看着自己实在邋遢,想去唤了桃妈妈后,先去回家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周顾还未走出内室,就被叫住了。
“烁恩哥哥救我,”周顾猛回了头,烁恩是周顾的表字,他确定从没告诉过郭煦自己的名字,,而且这话确实是郭煦说出口的,走到床边,但是郭煦还没醒。
“醒醒。”周顾心里从来没这么乱过,“你是谁。”
“外公,倩倩一定好好读书,求你别责备娘。”
“娘,倩倩一定听话。”
“娘,倩倩会陪着娘,没吃的,我们也不怕,倩倩会一直跟着娘的。”“娘,镇尺不是倩倩偷的。”“镇尺不是倩倩偷的。”“镇尺不是倩倩偷的。”
“也不是烁恩哥哥拿的,不是。”
这都是郭煦的胡话,虽然断断续续,但是周顾却已经明白了几分,听的他越来越乱,看着郭煦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大,声音也没了,周顾握着郭煦的胳膊,掀起了她的衣衫。
“姑娘,恕在下无礼。”
郭煦白如雪的肌肤上印着的疤痕清晰可见,周顾瘫坐在地上,他克制着自己,让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不留下来,他紧盯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子,那么近,那么远。
“倩倩,”周顾把郭煦额头上已经被汗水打湿碎发向两边弄了弄,“烁恩哥哥终于找到你了,以后没人能欺负你了。”
这一声倩倩,让本来要推门进来的桃妈妈放下了手,她长舒了一口气,回了正厅。
就这样过了数日,郭煦依然昏昏沉沉的,又过了两日,好在送进嘴的药都喝了进去,身体也不烫了。
周顾就这么一直在郭煦的身边,期间不断有人来看她,大部分算是来看热闹的,当然也有人是真的关心郭煦能否死里逃生。红衣只要有时间就会过来,有时会坐上好一阵,琼言更是照顾左右。
大家奇怪的是这个周顾怎么一直在,后来桃妈妈说多年前郭煦上山那次是因为救了周顾的缘故,当然这也是周顾告诉桃妈妈的,桃妈妈应着,这才消了大家的疑问,她反正是不信,只是还不是弄明白的时候。
那日,郭煦已经稍微好一些了,周顾算松了半口气,只等郭煦醒来,自己的随从金秤从兰晴苑后门进来找来,看红衣正在给郭煦喂药,便跟着周顾在外厅耳语了一番,差不多都是生意上的事,周顾都说往后推推,现在脱不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