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笑,陆伊笑骂自己还不如一盒冰激凌。
等到晚宴仪式后,崔惟佳接了周宴池的视频,他想看小丫头做花童的模样,她只好跟着把手机拿着跟在一旁,谁料小丫头眼尖,竟想跑过来和他说话,崔惟佳无奈,只好轻声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看跳跳哥哥要牵你的手呢~”
随即便打算挂周宴池的电话。
“怎么能让我女儿牵别的男人的手,你这个妈妈太狠心了,我就知道你一直吃她的醋。”周宴池端着咖啡,走进车里,笑着打趣,还一股正经八百的感觉。
“滚。”
崔惟佳挂断了视频电话回到座位上,
,那些旧同学们在一旁说笑着,她一向不参与他们的讨论,便认真看着仪式,倒也没人介意,一是本来就和她交情一般,二是习惯了她的性子。
“言回,这儿。”喊他的那人,被打断,众人看了眼崔惟佳,见她神色自若,依旧有些尴尬。
“好久不见了。”
众人寒暄着,都是留学时有过交情的人,崔惟佳和陆伊交好,和这些人也有些接触。
“妈妈,妈妈,花花掉了。”六六头发上的小花落下来,仪式结束便哭唧唧的跑过来,委屈极了。
“没事,帮你别上就好了。”
众人都看过来,倒颇为惊讶崔惟佳已经有了孩子,看她这幅状态也完全看不出来。
“CiCi,你这身材保养的可真好,完全看不出。”同桌的女人,艳羡着打趣。
“伯伯?抱抱。”
还没等崔惟佳开口,小丫头便看到了周言回,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让他抱抱,周言回看了眼微笑着的女人,有些紧张地抱起六六,轻声哄着。
众人都觉得奇怪,也没多问,都是聪明人,不会去八卦别人的事情。
晚宴结束后,小丫头不愿意和郑旭川的侄子分开,泪眼婆娑的颇为不舍,崔惟佳不会哄孩子,站在酒店门口有些无奈。
“六六,怎么了?”周言回拿着西装外套,出门便看到了崔惟佳一脸无奈,小丫头满脸哭意。
“伯伯,我喜欢跳跳哥哥,好喜欢他。”小丫头哭唧唧的,每次都找别人诉苦的模样,都让崔惟佳无奈,她不喜欢一味迁就她,所以小丫头总是讨其它人的哄。
“下次再一起玩,你看,妈妈穿的少,夜晚凉,你也不忍心妈妈生病对不对?”周言回蹲下身子,轻声哄着。
“嗯,妈妈,那我们下次找跳跳哥哥去游乐园可不可以呀?”小丫头扭头看崔惟佳穿着礼服,扯了扯崔惟佳的手。
“好,你乖一点。”崔惟佳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也柔声细语的答应了。
“她好哄,你细细哄着就好了。”周言回看了眼崔惟佳,眼神愧疚,好心建议着。
“嗯,谢谢你。”崔惟佳冷声回答着,不再多看他,抱起小丫头朝车走去。
周言回还想多说什么,终究是难以开口,他是对不起她的,这辈子都难还清,手机里恰好来了疗养院的电话,看了眼崔惟佳的背影,如鲠在喉。
“喂?”
“黄女士脑梗,进了ICU,周先生,麻烦您过来一趟。”
周言回等了一个小时,终究是抢救无效,他想起小时候,她带着自己回周家前对她说的话。
“言回,周家的一切都应该是你的,所有的一切,你一定不要防那个女人的儿子抢走你本该得到的,她一个乡下女人,凭什么抢走我的东西?”
那时候,他便受够了母亲恐怖的样子,她狰狞的面孔成了他长久以来的噩梦,她不止一次羡慕过他的弟弟。
林蔚是个温柔聪明的女人,她对周围的人都充满善意,老爷子总是刁难她,但她从来不生气,倒能把老爷子气到,林蔚对他也是真的想亲近,又碍于自己的母亲,不愿意抢了母亲的角色,从来都是温柔的扮演着阿姨的角色,有什么事也是让周父解决,对周宴池和他,除了部分情况下有所不同,其它都没有什么差别,他心里头不止一次期待着她才是自己的母亲,但又对自己的母亲充满着愧疚,可这份愧疚,在她做了那么多恐怖的事后,彻底消失。
黄念容爱了周家的小儿子十年,从见到他的第一天就爱上了他,即使知道他那时候已经爱上了一个女人,但她觉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个男人娶的也只能是她。
“黄同志,我真的不喜欢你!我有了对象了。”周燕山有些无奈,甚至觉得有些头疼。
“燕山哥,我们是订过亲的,况且组织上是批准了的。”黄念容执拗的扯住正打算离开的人。
“我也不是组织里的人,用不着那套。”周燕山奇怪地看着她,觉得这个女人真是缠人。
黄念容放走她,回家便找了父亲去找周燕山的父亲谈。
最后周燕山拗不过一条人命和父亲的阻拦和威胁,和那个女人分手了,和她结婚后连婚房都没进过,直到除夕夜晚上她灌醉了他才幸得行了房事,又加上去谋了偏方,倒也幸得有了孩子。
可惜周言回生下来后,周燕山除了对儿子神色慈爱外,永远都是一副冷脸,他又打听到那女人的下落,这次再也没妥协,逮着黄家出事的人机会便答应帮忙,条件就是和她离婚并许诺赡养费,黄家的父兄自然是同意,本来就是传统的重男轻女的家庭,她的幸福算得上什么呢。
黄念容决意把儿子送回周家争财产,她只是受不了那个女人,想给她找麻烦罢了,况且,离婚的时候周燕山就说过公司一定会有周言回的部分,只是那女人生了儿子又受周家人喜欢,保不齐分得不均罢了。
她本来就疯了,儿子也不过是她的附庸品罢了,她这一生谁都没爱过,包括她自己,但唯一爱的就是周燕山,爱他爽朗的对她笑着喊了句,“你就是黄家的念容妹妹?”。
黄念容对自己的新儿媳倒是满意的,像极了当年的她,脑子却没她灵活,只知道一味的付出,却不知道去对付他那儿子心上的人,她就帮她一把咯,也算是圆了她自己变态的梦罢了,反正麦子的死活于她来说更不值一提了,可惜了崔惟佳那个女人,什么也没做就被卷入风波里,不过看林蔚的儿子不舒坦,她也算得上美事一桩了,她本来就是疯子,进精神病院又如何呢?
周言回站在一旁看来往祭奠的人,颇为冷漠地礼貌致谢,来得这些人哪一个是真心实意的呢?像自己母亲这样臭名昭著的人,早就成了圈子里嗤之以鼻的对象,只不过逮着机会看看她的儿子是不是伤心、看她能不能体面的走罢了,或许年纪大的能挤出眼泪来,年纪轻的放下菊花便能出去喝酒讥笑着她那些过往。
“言回,你吃点东西吧。”林蔚笑着端来粥,知道他站了一上午,滴水未进,眼里满是心疼。
“阿姨,我不饿。”
“言回,你妈妈,会心疼你的。”林蔚僵持着,把东西递到他手里。
“她?那么自私虚荣的人,就希望看到我们所有人都来关注她不是吗?”周言回自嘲地笑了,他的母亲从来没有一次真正的关心过他,做什么都是为了引人注意,又或者是为了让人不痛快罢了,要说她除了可恨也只剩下可怜了。
林蔚张了张嘴哑着嗓子,诧异的看着周言回,她向来觉得这孩子可怜,总以为黄念容是能给他母爱的,真是难以想象她到底如何待她的儿子才能让孩子这样想她。
“她终归是爱你的。”
周言回笑了笑,没再说话,她,爱谁呢?她实际上谁也不爱,只是得不到自己的父亲罢了。
葬礼结束,周言回驱车到了第一监狱。
麦子的头发变短了,眼睛里早没了从前看周言回的光亮,她爱这个人,付出了太多太多。
“她死了,我代她向你道歉,我希望你也能放过自己,我,等你出来。”
麦子笑了笑,没有回应,怎么原谅一个沾满鲜血的自己,她笑了笑,周言回从来都不爱自己,实际上他也根本不知道爱谁,她从前在黄念容的挑拨下以为他爱的是崔惟佳,实际上他对崔惟佳的感情不过如此,他为了按黄念容期待的路走,轻而易举地放弃了崔惟佳,他根本不爱她,等自己?等日后再折磨她?麦子摇头,她才不要重倒覆辙,这个男人,不是她的,如果一开始她能明白,又怎么会弄得父亲穷极所有,家破人亡,而她又怎么会那么的疯狂恶心,每日都做着噩梦,想那个拿着剪刀剪崔惟佳的自己,恶心得连她自己都没法儿原谅,所以也在同一个部位自杀,可惜被发现送进了医院,母亲求着自己活下去的时候,她才突然明白,她死了才自私,她这样的恶魔最好一辈子内疚才应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