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过来戴钻戒(37)

“他这个样子,能立即抽血么?”

“恐怕不能。”一个完全陌生,但是恭恭敬敬的声音回答,“要花点时间,把毒素排出体外……您放心。好在已经抽了一大管血,冷冻起来紧急运送过去了。大少爷跟着过去,也是应付不时之需,问题不大。”

楚燔猛地想起这个苍老男人的身份。

他想继续听下去,可对话消失了。现在,脑海中只有沉寂寂的黑雾。

他很着急。太不争气,就不能再来一点!

脑袋轰鸣起来,剧痛疯狂蔓延,像要把大脑撑裂,他痛苦地抱住了头……

……

“燔总……楚燔、楚燔!你醒醒!”仲夏摇晃着不停流鼻血的男人。

鲜红的血流,将脸庞衬托得愈发苍白,她看得心惊肉跳。这男人刚刚不是还抽了很多血给楚弃凡。

他应该是被魇到了。不知为什么流鼻血,但既然是梦魇,还是快点叫醒他。

“楚燔?楚燔?……”

怎么喊都不醒,男人紧皱着眉毛,疼得直出汗。

去掐他的人中。还是不醒。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吃了镇静类的药物。

手忽地被他握住,按在了汗津津的额头。

仲夏愣住,放轻了声音:“燔总?楚燔?”

两道漆黑剑眉渐渐舒展开了,鼻腔也不再涌出血滴。只是,她的手一直被他控制着。

鲜血染红了楚燔的衣领,以及脖颈后雪白的枕头。仲夏看见了床头柜上的医药箱,左手不能动,只得抬高右手从左手臂上越过去打开盖子。

所幸手臂还够长。

一只不锈钢小盒里装满了酒精棉花,镊子夹起一块,给楚燔擦净脸上的血迹。没及时刮脸,青青的胡茬冒出来一层,从下巴颏儿一直蔓延到脖颈,于是她又拿了块酒精棉花,把脖子也擦了擦。

被收拾干净了似乎很舒服,男人嗓子眼儿里发出惬意的“嗯……”

这下睡踏实了。仲夏盯着被楚燔扣住的手,心说,你倒是赶紧醒过来啊大哥,不知道闫大夫给你服用了什么,可我还有一堆事儿呐。

试着抽回左手。他已经不攥那么紧了,但还是……唔,无法脱身。

“乖,好好睡觉啊,乖,没事的……”她用右手轻拍他的肩膀,嘴里低声哄着。

探望仲丽琴的时候,看见过刘华这样哄母亲入睡。

果然有效,抓住她的大铁掌渐渐地松开。

仲夏抽回了手。

呼,自由了。

恰好手机震动了,她赶紧蹑手蹑脚溜出卧室。

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第23章 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能动她

电话是李其打来的,说今天有个顾客买了一大批硬盘, 存货可能不够了, 问仲夏是不是现在就给厂商下单子。

“你下吧,按老规矩就行。”仲夏把几个需要注意的点都交代了, “预付一半,到时候把支付链接发给我。”

“好嘞。”

生意真是越来越好了。挂掉电话,仲夏心里美滋滋的。

九成是楚燔的功劳哎。

默念着这句话,轻轻推开卧室门……

“啊, 燔总你醒了。”

楚燔已经坐了起来, 半靠床头, 正盯着小柜上沾了血的酒精棉球出神。

仲夏急忙走了过去, “抱歉, 我接个电话,吵醒你了。”

“这个, ”她把那些用过的酒精棉扔进垃圾桶,又指了指同样沾了血的枕头,“你睡觉的时候流鼻血了,我给你擦来着, 还没顾得上扔掉。”

楚燔揉了揉太阳穴。怎么搞的,竟然又……

“刚才一直是你在我旁边?”他依稀记得耳边有女孩儿轻柔的声音。

仲夏老老实实地答:“对啊。闫大夫让我帮忙照顾他的病人, 没想到是燔总您。燔总口渴吗?我给您倒杯水哈。”

楚燔看着她转身接了杯纯净水,接过来一饮而尽。

“谢谢。仲小姐,你怎么会来医院给闫清帮忙,你不是要照看店里?”

“噢, 我来……看一个朋友,刚巧遇见了闫大夫。”

看望朋友?是楚弃凡吧,“那你跑来照顾我,你那朋友……就,不探望了?”

仲夏忽然发现楚燔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好像很期待她的回答。

……她想多了吧。

有点儿紧张,想了想,说道:“我已经和他说过话了。我们有很多年的交情,熟得不能再熟了。朋友之间的问候,心意到了就行,他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

楚燔的目光从女孩一张一合的小嘴,上移至她的鼻尖。那里,已密布了一层细小汗珠。

居然紧张成这个样子。

她和楚弃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原来燔总也是他的病人啊,真巧。”

女孩略带讨好的笑语打破了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阴郁。

“我和闫清大夫,也是很多年的朋友了。”楚燔慢慢地说,“国外读书认识的。”

“噢,那你真幸福,闫大夫医技可精湛了。”

楚燔微微一笑,“他会给我寄账单的,并且,绝不会因为我而打什么折扣。”

友情价不存在的。当然他也不屑于杀熟就是了。

“也、也是哦……”仲夏尴尬地笑道。

对啊,人家闫大夫也要吃饭要养家糊口。

闫清免费送了她一次治疗。好内疚哦,那下次(如果有的话)闫大夫给她看病,还是不占他便宜了。

“仲小姐,耽误你做生意了。”

楚燔见仲夏怔怔的样子,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吓着了她,就没话找话道。

仲夏立即精神一振:“啊哈哈,这有什么,应该的应该的。”

她想起李其的电话,眼睛里都要笑出金元宝来,讨好的话儿顿时涌到嘴边。

“燔总,您是我们电子城所有业主的财神。这照顾财神爷,怎么能叫做耽误生意。”

楚燔捏着空纸杯,嘴角一丝笑容也没有,“是么。我都不知道我还有这样的形象。”

“绝对没有半句虚言!”

“……”

楚燔把纸杯丢进了垃圾桶。

真是不喜欢听她这样一口一个“燔总”啊,“您”啊之类的。

刚才将醒未醒时他有点印象,她焦急地叫着“楚燔”,好像还拍抚他呢,柔声地哄他,多亲昵,多把他当自己人!可现在呢,又变回了谨小慎微、八面玲珑的小小女店主。

胸闷。焦躁!

楚燔冷脸的样子看得仲夏心里犯怵。

燔总,不高兴被这样奉承?他是不是嫌她太油嘴滑舌了?

仲夏小心翼翼地笑着,决定换个话题:“呃,燔总看您好像很渴,要再来杯水不……”

“叮咚、叮咚。”

有人按门铃,仲夏忙跳起来逃到大门前。猫眼里望过去,是闫清。

“哟,我家燔醒啦!小仲你辛苦了。”

闫清嘻嘻哈哈的,一进卧室就在楚燔跟前坐了下来,顺手探上他额头试体温,一面冲楚燔眨了眨他那对水汪汪的桃花眼。

闫清现在对仲夏的事可说是基本了解了,上午在走廊上一看见仲夏就猜到她必是来看望楚弃凡的,心里就有气。

早就一肚子牢骚了。

什么钢琴王子,呸,二百五事儿妈还差不多!身为名人,自己出行不注意,惹得粉丝骚动、交通阻塞,给江海市民带来多□□烦,警察叔叔已经很辛苦了好嘛!

被刀子捅了也是他自找的,结果呢还得靠楚燔输血!人家楚燔在国外谈着生意呢,为了他,抛下合作伙伴,连夜赶回来。

那不是京城到江海啊,那是从西半球到东半球,要跨越整个太平洋耶!……有这样的弟弟真倒霉。

然而,这些都不算最让闫清生气的。

难得楚燔在意一个姑娘,这姑娘来了还不是看望他,而是那惹祸精楚弃凡,真是,真是,七窍生烟……

自诩楚燔死党的闫清,气得想把楚弃凡从九楼丢下去。

于是乎果断拖住小仲,把她塞这屋。

“燔啊,你不用谢我。您这情窦初开不自知、懵懵懂懂的小样儿,本大师看着着急。小仲不错,很适合你滴,本大师会助推一把,早点儿把你俩捏一块堆。”闫清想。

“闫大夫你回来啦!外面是不是很热。”

仲夏很高兴,闫清的出现,打破了她和楚燔聊天聊死掉的尴尬。

连忙也给闫清倒了杯水,笑道:“闫大夫,我都不知道燔总也是你的病人。”

楚燔默默看她,又看闫清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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