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跟你睡觉吗(35)
“嘘。”
温别轻声道,瞥了经理一眼,唇角微勾,声音明显比对方要轻上很多,那是一种清楚的提示,提示你的分贝需要放低的意思。
“等会儿麻烦再热一遍,等这边忙完。”
经理松了口气:“好,没问题。”
再做一次是肯定的,这些都是小事,最大股东之一连一个菜都吃不下去,那说明品控得有多大问题啊?这才是大事。
等谢小延停下来的时候,手指刺痛,手臂和肩膀都酸疼的抬不起来了,她才长出了一口气,葛优瘫在了椅子上。
“好了?”
谢小延茫然地抬了抬眼,宕机似的隔了几秒才回答道:“啊。”
温别把筷子递给她:“吃吧,十分钟前上的,都热过了。”
他的声音温淡,但听得谢小延心惊:“你还没吃?!”
没等温别回答,谢小延赶紧倾身看了看电脑时间,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去:五点四十三!
他们不到十二点就过来了!
温别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莞尔:“以前在我们家,没有自己吃,不等别人的道理。”
谢小延的视线望了眼那双筷子,又怔怔地凝视着他。
这个男人的存在简直是为了诠释滴水不漏四个字,温柔克制,永远不会有过于大的情绪起伏。和他相处只会觉得如沐春风,但要再深一层就什么都碰不到了。像在冰川上抚一把水雾。谢小延一直以为自己知道原因,不过是前人曾经说那八个字,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会哭会笑,会期待会失望,都是因为心里挂牵着什么。
但刚刚那一瞬间,他说我们家,那三个字连着整句话,是一声完整的眷恋与叹息,那回顾里带着细节与图像,带着亲密无间的意味。
谢小延不知道说什么,她接过筷子,囫囵吞枣地嗯了声:“挺好的……谢谢。”
他等了那么久,手边只有份英文日报。
外面晴空朗日,薄暮降临,她终于完成了一万五千的更新,可却有些抑制不住的难过。
让人不知道怎么办。
-
谢小延沉默了一路,在酒店下车前,突然叫住他。
“你今天叫我去教堂,有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温别回头看了她一眼,温和地笑了笑:“你不是想出后面的剧情了吗?”
谢小延定定望着他:“但你提前也不知道。”
温别目光微愣,很快淡淡垂了一瞬,开门离开。
谢小延也不管避嫌这一回事了,一路跟到了电梯门口:“我除了在那里睡觉,看你帮乐队弹钢琴,给你惹麻烦外,还干了什么?哦对,还有让你饿了五个小时……”
“因为我不饿。”
温别蹙了蹙眉,摁下楼层键。
谢小延咬了咬后槽牙,一直忍到五十八楼,才在温别踏出去的时候开口:“你是不是知道,那些人会找到酒店?”
男人修长挺拔的背影顿了短短两秒,而后大步流星地走向这一层唯一的套房。
谢小延也迈开步子闷声追了上去,在温别用指纹开完门,电子音响起的瞬间,她说:“那是我该自己解决的事……”
“你能解决吗?”
温别突然转身。
他们的距离只有短短几厘米,他的声线也微微冷了下来。
谢小延盯着他,胸口起伏着,好像说出这句话要耗掉她许多力气。
“那也别对我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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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40.
他是滴水不漏的人。
滴水不漏的温柔,理性, 耐心。
谢小延活了二十四年, 生活里遇到过的所有,所有与苦痛有关的意外, 最戏剧化的情节, 令人长夜当哭的漫长时间, 堆叠在一起,对温别而言,都不值得书写。
他们全部的交集,是因为她足够不懂礼貌,而他又足够有教养。
她当然不信温别不知道, 那些有意或无意的细节, 足以令人弥足深陷。
谢小延的确有点害怕了,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
他来她的宵夜前分一杯羹, 她心里就像饮足了碳酸饮料, 过了发酵期, 在不停、不停地冒着泡泡。
日了。
真的日了狗了。谢小延完全能预见自己的未来。
朝着沼泽地一点点滑下去的未来。
她来的初衷是什么?
只想赚钱啊!
41.
谢小延鼓足勇气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遍确确实实沾了点无力。
“我怕我会太习惯了。”
她的手指交错在一起,有些无措地绞了绞。
从温别的角度看过去,她白皙的脖颈弯出了极为秀丽的弧度,那突出的骨骼与细腻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有一种柔韧的力度。
他似乎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仔细在考虑她的话。谢小延正略惴惴不安的时候, 就听见男人清清淡淡丢下一句:“别想太多。”温别转身便进了房间。
想太多??
谢小延闷闷地跟着进了屋,像只垂头丧气的企鹅。
这种垂头丧气的状态保持了足有小半个月,连《开挂东方梦之少年》能暂时恢复更新都没能让她恢复过来。
刨开这个不说,主要是因为最开始的一个意外:温别妄图强行扭转她的生物钟——只准她白天赶稿,晚上十二点半以后屋里不能再开灯。
谢小延听得头发都炸了,当时就拍案而起愤然道:“不行!我下午五点前起不来!”
温别靠在沙发软座里,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膝上放着一台电脑,整个人懒洋洋的,连带着看她都是轻然一瞥。
“好。”
他声线很是温和,令人想起雪原上的松林。
谢小延:……
这也太没有毅力了8?
但她也没多说什么,矜持点点头准备离开,就听见温别慢悠悠道:“你准备再写五万就完结吗?”
谢小延瞪大眼睛:“谁说的?至少还有60万!”
温别倾身捞过冰咖啡喝了一口,食指推了推银边镜框,藏在后面的细致眉眼闪过一丝笑意,薄唇形状漂亮得让人想倾身吻一吻。
谢小延默默咽了口口水,面上仍然维持着冷静。
温别:“在教堂睡着那次,你做梦了。为什么?”
谢小延:“……我怎么知道?那我下次再去两次就知……”
温别:“因为那天我也在。”
谢小延:“……”
温别仰头看向她,他的眼睛本来就好像会说话,定定望她几秒,谢小延直接迷失,她努力脱离那道视线想了会儿:“不是,我们不是试过吗,你不行啊。”
………………
谢小延还没意识过来自己发言问题有多大,就被一把扣住小臂,一阵天旋地转后,已经被股难以挣脱的力道压在了沙发背上。
她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整个人都傻了。
大哥你疯了又来撩我——这八个字还没蹦出口,谢小延就感觉双腿被男人的膝盖顶开,他双手撑在她身侧,寸寸逼近,清淡好闻的木质香钻进她感官,谢小延一下炸了,脑海胸口同时爆开烟花。
她双手推上温别胸膛,但是压根没用,她发誓她努力了。
谢小延根本无力阻止他越靠越近,从她的角度看过去,男人线条优越的下颌与喉结微凸的弧度近在眼前。
她闭上眼睛侧过了头。
温别却从她耳侧绕过,薄唇堪堪擦过她耳廓,语调温煦道:“谢小延,我很早就想跟你说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还有,有些事如果你不想亲身试一试的话,最好不要,”他微微直起身子,温柔地将她一缕散发别到耳后,垂眸望进她眼里:“随便说男人不行。”
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让那温柔好像一层薄膜,底下掩着暗流涌动的情绪。
他温度偏凉的手指似无意,拂过她通红的耳垂。
小白兔似的。
谢小延眼一眨不眨,白皙漂亮的面孔上只余六个点:……
在谢小延快要被他吓的失智前,温别及时放过了她。
并且主动坐到了对面,恢复了平时君子端方的模样,把事情简单解释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