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不太好。
所以我开始拒绝小团体的各种活动。
我妈妈生日那天,我们全家一起陪她过生日,我爸爸照例跟我说:“你妈妈生你的时候难产,你差点要了你妈的命,快给你妈妈切蛋糕表孝心。”
我笑着为妈妈切蛋糕,跟她说:“谢谢你把我带到这世上。”
我妈妈摸我的头说:“好好学习,以后找份好工作,找个好男朋友。”
我笑着说好。
可是我知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晚上回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是他发来的。
他问我:你对L是不是有什么意见?
L,他的女朋友,我的新同桌,我自以为的新朋友。
我一晚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我攥着手机,手在发抖。
我很想歇斯底里地问他你还要我怎么做,我还能怎么做。
可最终,我也只是回一句:没有。
然后若无其事询问:怎么了?
因为我要脸。
我就是太要脸。
他回:没什么。
他轻描淡写,我整夜失眠,看着天一点一点亮起,眼睛却黑了又黑,从此见不到光。
期中考过后,班里调换位置,那个时候班里排位以一二二一排,我以想要安静学习为由,选择一个人坐在班级最左边的靠墙位置。
我身后的同学W在追我。
W追我追得明目张胆,他自己成绩差,却要不停地问我问题,我解题的时候他眼睛没从我脸上落下过,我假装没看见;他自己抽烟抽得凶,还不让别人抽完从我旁边过,其他人目光意味深长,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有一次,班上男同学问我题目,还没到我跟前,W就拉着椅子坐到了我面前,我抬头问他做什么,他把一张大白纸拍在我桌子上。
那个准备问我问题的男同学没再过来,我看一眼W,低头把纸翻过来。
不是什么废纸,是数学课本的第一页,他用普通的黑笔写了四个大字,弯弯曲曲,字很丑。
他太嚣张,已经有其他人被吸引,逐渐起哄,我红了耳朵,低声说句:“我知道。”
他“哦”一声,挑眉:“然后呢?”
我咬牙说:“放学再说。”
他盯着我看几秒,“哦”一声起身走了。
回来又是一身烟味。
路过我时他掀衣服散烟味,我偏头却看到少年和L在走廊嬉闹,少年不知说了什么,逗得她一直在笑,我忽然意识到,少年在我这里,从来都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形象。
我怕黑,他陪我聊天。
我熬夜,他说早点睡明天给我买糖作奖励。
但这些,只在手机上,只在无人知晓的夜晚。
除了那些短信,我们之间没能留下任何热切的痕迹。
也不曾拥有彼此在日光下,鲜活明亮的形象。
这一条路,好像从最开始,就注定要走到黑。
我突然就很冲动地答应了W。
和W谈恋爱挺好,他会给我带早饭,放学会送我回家,在人/流涌动的街头,他会毫无顾忌地牵我的手。
我们在日光下,我的心,却因为内疚蒙上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灰尘。
大概一个月后的周末,少年忽然给我打电话,当时我正和W在一起闲逛,一紧张差点把手机摔了,W及时接住,看一眼手机屏幕。
我给少年的备注是一个字母A。
他名字里并没有A,只是这样,可以让他存在通讯录第一位。
我很心虚,抢走手机,匆匆接通。
心跳震耳欲聋,连他的声音都听不真切,我低着头,有点想哭,他找我一起吃饭,说大家都在,我沉默一会儿,说:“我正跟W在一起。”
他无所谓道:“那一起过来呗。”
挂了电话,我看向W,W脸色不好,但没发作,我询问他意向,他说:“行啊,一起呗。”
饭间他们喝酒,我若无其事和L聊天,期间她酒杯里出现一个泡沫堆积的爱心,她笑着拿给少年看,少年挑一下眉,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把酒送进嘴里。
其他人起哄,鼓掌。
我在旁边跟着笑。
但是嘴角太沉,笑得好累。
我接机低头,抿唇,再抬头,看到W一边喝酒一边抬眸看我。
我已经有预感。
W喝多了,少年去扶他,W拨开少年,转身抱我,他个儿高,才初二,已经一米八二,像一座山,把少年挡在身后。
我本来双手垂在腿侧,少年说:“你扶着点他。”
我正要抬手,W忽然直起身,他抬手一耙头发,说他没喝多,然后扭头冲我笑,“走,送你回家?”
我与他对视,两手抓两把空气,几秒后说好。
坦言说,W有点幼稚,和少年比起来,非常幼稚,他喜怒都显,高兴了喜欢动手捏我脸,不高兴直接从后面勒我脖子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