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往年炎热难熬的夏天转瞬而过,秋风几场,大雪来临,又一年新年快乐。
今年我们都没回老家,在城里过年,城里从今年开始限制燃放爆竹烟花,新年显得有点无聊。
小马和仔仔他们找我去城村交界处放烟花,我问:“他呢?”
仔仔说:“废话,他去接你了呗。”
我哼哼说行。
他到的时候我在门口蹲了好一会儿,我家狗也在门口,他吹口哨唤狗,我蹲着不动,他无奈说:“行行行,仙女,您是仙女行了吧,用我过去请您吗?”
我这才把狗赶回家,上车。
我刚上车他就递过来一盒仙女棒,我“哟”了一声:“您几岁?”
他跟我抢,“不要给我。”
我哈哈大笑。
到城村交界处时,小马和仔仔已经到了,他们都带了女朋友,仔仔女朋友和我是发小,这队形有点微妙,我先发制人,过去问我发小,“怎么不去找我,见色忘友。”
我发小斜我,“别逼我啊。”
我心虚挪开眼神,把话题岔开。
我们和小马女友也认识很久,大家平时在一个群聊天,她和我打招呼,说:“A安排得到位啊,这亲自接送呢。”
少年一笑,“司机呗。”
他扭头看我,“工资啊老板。”
我说:“退休的时候攒一起给你。”
他说:“好咧。”
我们都笑。
不少人来这边放烟花,天边无限绚烂,绽放在所有人的脸上和眼睛里,我仰头,他就站在我旁边,我余光是他,问他:“这烟花谁买的?”
他说:“我呗。”
我想起就在一周前,我得知今年禁烟花时,发过一条朋友圈:啊啊啊啊啊什么都禁直接把我也禁了好了!
他当时评论:我跟上面说好了,把你也禁了。
我让他滚。
此刻,我望着满目色彩,忽然笑一声。
他问我笑什么。
我笑着说:“你看这像不像五彩斑斓的黑。”
耳边吵闹,他没听见,身子往我这边靠,“什么?”
我没有躲,咽了下喉,轻轻倾身附到他耳边重复一遍。
我们笑点一致,其他人好奇,看过来询问,我们不约而同地摇头说没事,说完又彼此对视一眼。
我先说出口:“新年快乐啊。”
他慢我半拍,宛若回音,“新年快乐啊。”
仙女棒燃起,另外两对早已玩闹开,我和少年在绚烂中对视,亮白色烟火阻隔我们更近,但我已经知足,深觉大梦一场也不过如此。
即使大梦一场。
哪怕大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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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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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上高中的时候我状态不好,高三的时候基本处于半休学状态,临近高考最后两个月我没再进学校,也没回家,而是去了农村的亲戚家。
那段时间不碰手机,也没用心学习,每天早起早睡,看日出看日落。
高考自然没考好。
我们省是高考大省,一分拉出几万人并不是传说,我这个状态,最后勉强碰个三本线都是撞大运。
最开始我以为碰上了,后来才发现看错了,差十几分。
于是只能挑个专科上。
第三年下半年学校基本开始放人实习,我国庆办了离校,在家待了一个月,转去长江中游的城市实习。
他也开始忙于实习。
实习那段时间过得很轻松,每月工资一千六,但是莫名快乐,充足。
我能感觉到我的生活里在有别的内容进入,这让我的情绪不再单独依赖感情起伏。
我和朋友合租,非常幸运地租到一间复式loft,临江,又便宜,晚上下了班,吃过饭在一楼沙发上躺着,看落地窗外的江景,深觉长大真好。
自由,又自由。
我和少年偶尔聊天,大家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闲聊成了很奢侈的事情,话题也从日常琐碎的玩笑转为工作相关。
我们工作内容差距大,他做金融,我做新闻出版一类,他槽合作方,我槽乙方,后来不知怎么一晃就过年了。
从长江中游回家很麻烦,春运抢不到票,我烦得要死,跟他吐槽。
他忽然说他明年打算华南,距离长江这块五百多公里。
以前上学的时候我总是想,如果毕业我们就挑个合适的城市发展,等毕了业才发现,大家还是越来越远。
越来越远的好像不止是距离。
我能感觉到我们之间某些关联在弱掉,在流失,但我无能为力。
甚至还有装作若无其事且大度的模样,我说:你去呗,山水甲天下,不错。
他问我:你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