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今天感觉怎么样?”
代露扭过头看向他,“我是不是要瘫痪了?”
沈千彦背脊一僵,“说什么呢?”
“我感觉我的下肢都不能动了。”
脊椎骨折的几率很高,沈千彦突然站起来,掀开她身上的被子抓住她的脚,“你试着轻轻动一动腿。”
代露照做,轻轻抬起了右腿。
沈千彦松一口气,“没有事。”
代露闭上眼睛,眼泪随着眼角滑落,“我要在床上躺多久?”
“最少两个月。”
代露有些绝望,“我上厕所怎么办?”
“有护工。”
想到自己要在床上吃喝拉撒两个月,代露难以接受,“我要出院。”
沈千彦的脸色阴郁可怖,大掌按住她的身体,“你发什么疯?”
“我的主治医生又不是你,你出去。”
沈千彦脸色阴恻恻的,“你的黄老师这几天要去进修开会,走之前已经把你转交给我了。”
代露冷若冰霜,“我要换医生。”
“放心,好歹我们也在一起过,我会顾念情分,好好照顾你到出院。”
用力推掉他的手,代露望着他冷笑,“我几时跟你在一起过?沈少女友多怕是有些贵人多忘事,我只记得我们只有做过几次的交情,恐怕连朋友都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今晚在一起值班的两个苦逼男人间的对话——
江嘉树拍拍沈千彦的肩膀,“哥们停住,得罪女人一般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
沈千彦:“这妮子也忒记仇,连我有过几个女朋友都数的一清二楚,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当癞皮狗,死皮赖脸道歉呗。”
沈千彦望他一眼,“行啊兄弟,你挺有经验啊?”
“滚。”
第41章 菱角有点甜
沈千彦吵不过她,回到值班室后越想越气,穿上衣服下楼找江嘉树去了。
江嘉树今晚睡在休息室里了,人刚沾上沙发睡觉还没五分钟,就听见有人也不敲门,直直走了进来。
沈千彦在他对面找地方坐下,看到桌上有速溶咖啡,不客气的给自己冲了一杯。
一边品尝一边开口:“你说代露她是不是有病,让她出车祸的罪魁祸首又不是我,她冲我发的哪门子火,说话跟吃了枪药一样,气得我要死。”
江嘉树睁开惺忪的眼睛坐起来,“谁?”
“代露!”
反应了一会,江嘉树说:“你没事去招惹人家做什么?”
“好歹是我前女友,我关心一下不行?”沈千彦白他一眼。
“你不是说自己是独身主义从不恋爱,何时出现了前女友?”
沈千彦的脸色唰的就黑了,“你的意思是跟我好过的人都不配叫前女友?”
“这是你以前自己说的,不谈恋爱不结婚,怎么?你现在又想了?”
“扯淡!我这辈子都是独身主义,谁也甭想改变!”沈千彦反应激烈地说。
突然想到什么,江嘉树勾了勾唇:“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岂不是省下了很多礼钱。”
“怎么说?”
“结婚份子钱你不需要,不谈恋爱不结婚也自然不生小孩,孩子的满月酒不用给,也不用过百天,这样我就省下了不少我儿子的奶粉钱。”
“滚滚滚!”沈千彦越听越亏,“谁说没有小孩,我领养一个不行吗?”
“就你?”江嘉树难得露出鄙夷的表情,“自身难保。”
起身,沈千彦发现跟他聊不下去,“你别得意,我看你家小妮子也是个暴脾气,男人呐,一旦被圈进婚姻里,有你好果子吃。”
江嘉树仰着下巴,做出一个好走不送的表情,“暴脾气我也愿意受着,果子也是甜果子。”
难得露出这样的反差的江医生让沈千彦觉得头皮发麻,觉得这人被恋爱荼毒不轻,“你少恶心人了,等你把人追到手的时候再嘚瑟也不晚。”
听到沈千彦说自己还没追到甄甜,江嘉树的脸色在一瞬之间变化莫测。
沈千彦报复成功,他心情愉悦地吹了一记口哨,慢慢踱着步子往外走,“拜拜,我要回去睡觉了。”他双手揣兜,看着电梯慢慢下来,心里计算着自己趁天亮还能睡几个小时,可当电梯门打开,他脑中突然闪过火光电石——
“我靠,我刚喝了咖啡!”
——
早上七点半,江嘉树准时来到甄甜的病房,给她带来了食堂刚出炉热腾腾的包子跟豆腐脑。
“头一回吃食堂的早餐,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甄甜见他拎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又把吃饭的病床桌放在床上架好,见她半天不动筷,他下巴朝饭盒点了点,“吃啊。”
甄甜转过头望着他,“你怎么不走?今天不是门诊吗?”
“八点半上班,现在不着急。”
听到这话,甄甜抿紧嘴唇,“你还是走吧。”
江嘉树背脊一僵,以为她还在生气,思索半天想不出什么哄女孩的办法,索性坐在一旁装死不说话了,“你就当我不存在,你吃完我就走。”
甄甜的脸色渐白,她作势扶住床边要下床,被江嘉树眼疾手快地按住,“做什么?我走还不行吗?”
“不是……”甄甜感觉自己快憋不住了,“我想上厕所。”
空气中有些尴尬的气氛渐渐弥漫,江嘉树直起腰,“不早说,我抱你过去。”
“不用我自己过去!”甄甜挡住他靠近的胸。
江嘉树神情莫测地望着她,“你怎么过去?”
“就一跳一跳……”
江嘉树二话不说,手臂穿过她的后颈和腰,将人打横抱起来往洗手间走。
“放我下来!”甄甜上身挣扎的厉害,倒是没怎么动受伤的腿。
江嘉树脚步稳重,但是也怕她胡乱动而抱不稳她,“我给你讲个故事。”
“我不听!”
“之前看到一篇新闻,讲一对情侣在高速路上遇到堵车,女方长时间未上洗手间,在男朋友一个急性刹车后,因为安全带的挤压,她的膀胱破裂了。”
甄甜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她吓的立即不敢再动。
江嘉树勾了勾唇,“Good Girl。”
送她到洗手间,江嘉树给她找来一把椅子放在一旁,“一会起身的时候小心些,实在不行,叫我进来。”
“出去。”
江嘉树一本正经,“作为一名有职业素养的医生,我是不会因为这个而笑话你,毕竟是人世常情。”
想到自己要在跟他一墙之隔的地方解决生理问题,甄甜脸颊蹭的红了,羞耻能难为情形成的恼羞成怒让她吼道:“滚啊!”
这种难为情的感觉萦绕了甄甜一个上午,挂完药水,甄甜想趁着江嘉树来送午饭之前去一趟洗手间,不料还没下床,就看到他提着饭盒大步走来。
看一眼时间,甄甜诧异,“还没到下班时间你怎么提前过来了?”
江嘉树没吭声,坐了一上午门诊,他有些疲惫,不是很想讲话。
他把病床桌架好放在床上,把从员工食堂买来的饭打开摆在她面前,鱼汤、鱼肉、绿叶蔬菜、白米饭,都是一些含有维生素D维生素K的食物,吃了对骨折的人恢复快些有营养。
“牙体牙髓科的一个大夫,在给患者做根管治疗的时候没给带橡皮障,手一抖不小心把车针崩到患者嗓子眼了,卡了下,那患者直接给咽下去了。”
甄甜不是很懂他说的‘橡皮障’‘车针’这些术语,但是她听懂了那句有人不小心把一根针给吞下去了。
“那跟你有关系吗?”
“没有是没有,但是那个患者是个记者,现在他要告医生,还扬言要把这件事报道出去,我们口腔科刚刚乱成一团,领导来处理这件事,提前让我们下了班。”
“那他肚子里的那根针怎么取出来?”甄甜一边打开一次性筷子夹了块鱼肉,一边好奇地问。
“把韭菜切成长条,让他吃下去。”
甄甜的表情有点难以形容。
江嘉树笑了下,抬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我逗你呢,一般用这种方法很难排泄出来,碰上这种情况可能就要使用肠……”讲到一半,江嘉树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修长的手指微蜷起来,敲敲她面前的小餐桌,小小的撞击声让甄甜的心跟着一跳一跳的。
江嘉树:“赶紧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