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社。”牧和西心事重重的,“已经碎了的花瓶你还会留着吗?”
“既然碎了还留着干嘛?”
“是啊。”牧和西苦涩地摇头,“要我也不留着。”
……
星期六,牧和西随意套件大衣就出了门。
开车过去,地点是一家茶楼,装修古色古香。她推门进去,在侍者的指引下来到定好的座位。
单是看背影,牧和西就觉得这个相亲对象很熟悉,等靠近看清他的脸,牧和西才想起来,这是拾光酒馆的老板。
“来了。”那个人看着她笑。
“你就是温远?”
“嗯。”温远点点头,把菜单递给牧和西:“看吃点什么。”
“我都行。”牧和西说:“你点就可以。”
“那点他们家的招牌饭?”
“嗯。”
点好菜,温远看着她,忍不住笑道:“其实我来之前就知道是你。”
牧和西语气没什么波澜:“原来这样。”
“听说牧小姐是医生?平常是不是很忙?”
牧和西有些心不在焉,“是,有点忙。”
“怪不得。”温远轻笑。
牧和西疑问。
温远笑着说:“总是很晚才来酒馆喝酒。”
早在拾光酒馆开业没多久,温远就注意到这个女人。
她会在晚上9点过后推开酒馆大门,然后坐在常坐的靠窗位置,点一杯酒,也不喝,就坐在那发呆。或者在周末的下午迈进酒馆,点和之前一样的酒,一坐就是一整天。
次数多了,温远自然而然就注意到了她。于是往后他都特意叮嘱店内的人,无论她来不来,每天角落靠窗的位置都要留给她。
牧和西表情淡淡,“没办法,工作所迫。”
后面两人又聊了很多,但都是温远主动,牧和西始终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牧小姐是医生,那在什么科室?”
“心胸外科。”
“一般都是看什么病的?”温远有点不好意思,“我不太懂这些东西,但还挺感兴趣的。”
“胸部的疾病,肿瘤,气胸,胸部外伤等等之类的。”提到这个,牧和西不自觉想起还躺在病床上的季禾。
“胸部的疾病,那挺还有挑战的。”
“嗯。”
越想到那个人越不放心,牧和西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闷闷的。
“对了。”温远不知道扯什么话题,只好尽量把话往两人都经历过的事情上靠。
“之前那天晚上闹事的人后来没再去骚扰你吧?”
牧和西:“没有。”
“说起来那天后来你朋友挺有能力。”温远说:“之后很快就把那个闹事的人请走了。”
牧和西笑笑,“在这方面,他一向很有能力。”
“不过有点奇怪。”温远想了想,“你说他为什么不在女人闹事的时候出来解决,而偏偏要在你走之后又返回来解决?”
“返回来?”牧和西疑惑。她记得那天沈秋社没在酒馆的。
“嗯。”温远喝了口酒,“那天他刚出门没多久就又返回来。”
返回来?
牧和西一时脸色错愕,呼吸也滞了一下。她突然想起什么,问温远:“后面赶来的人是不是长得很高,大概1米80左右,然后走路带风,长得还挺好看的?”
“长得是挺帅的……”温远犹疑地说:“但走路的速度没那么快,而且身高好像也不止1米8,大概……”
温远比了比,“应该有1米88左右。”
难道是季禾?
那他……
会不会?
想到还有另外的可能,牧和西的心防瞬间失守,心脏如终年不化的极北之地,突然有火射进来。
“温先生!”牧和西起身,唇线抿直:“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送你吧!”温远拿上大衣。
“不用,我自己开车来的。”
脑子空白,牧和西没时间理会对面人的表情,拿起包,直接往医院赶。
她想知道,知道他是不是还在坚持?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关于他的好多好多东西,她都想知道。
但冲动只是一时,当站在季禾的病房外时,她又害怕了。隔着玻璃,牧和西无声盯着此刻正在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直接去问他为什么还帮自己吗?
可就算他承认了,但这又代表什么呢?
当年自己将他推开得那么利落干脆,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去问?
路人而已。
牧和西想起那天他说的话,答案已经那么明显,那个问题问不问又有什么意义?有些机会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往后再怎么想弥补,都已经来不及。默默地,她攥紧双手,垂下了头。
“牧医生?”
在失望的情绪下,耳边响起声音,牧和西抬头,一眼就见到季含在朝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