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不两立(81)

作者:总攻大人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文乔和宫徴羽离婚了,理由是她的调香师丈夫认为她这个妻子身上再也没有他喜欢的那个味道了。三年前文乔嫁给宫徴羽时,人人都道她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得到这般好姻缘,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为爱情放弃事业,放弃自我,以宫徴羽为中心生活了三年,这三年婚姻生活带给她的,除了柴米油盐便是伤痕。离婚是好事,她和他离婚了,他们都自由了,从今往后,她和宫徴羽恩断义绝,势不两立。点击展开

文乔直接道:“是我们失礼才对,我们没有跟樊女士取得联系就直接过来了,也不知道樊女士在不在,有没有时间见我们。”

管家意外道:“二位没和夫人联系吗?”

宫徵羽点点头说:“来得匆忙,有些急事,如果今天樊女士已经休息了的话,我们可以明天再过来。”

管家沉吟道:“但天已经黑了,附近最近的酒店车程也要二十几分钟了,还要过环山路。”

宫徵羽斯文有礼道:“是我们不请自来,路不好走也没关系,我们也可以在车上将就一晚。”

管家笑道:“怎么好让你们这样将就,不知二位能不能稍等一下,让我进去问问夫人?”

文乔和宫徵羽自然不会拒绝,两人并肩站在原地等着管家回来,期间都是目视前方,哪也不看,状似在认真等待,其实是担心视线移动会不小心对上,然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彼此。

这样尴尬的局面持续了大约十分钟,管家匆匆赶回来,将他们迎了进去。

文乔在心里舒了口气,庆幸可以见到樊女士,不然的话今晚怕是真的要和宫徵羽一起在车上将就一晚。

不久前才刚见过,再见到樊女士时文乔还是有些感慨。

岁月从不败美人,这话相当正确。

“不知宫先生和宫太太这么晚赶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樊女士端坐在椅子上,温柔可亲地询问道。

文乔看了看宫徵羽,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于是她转过头,与樊女士对望着,问她:“不知樊女士知不知道一位姓赖的先生。”她缓缓道,“他的全名是赖弘雅,是一位……裁缝。”

想了想,文乔还是没说设计师这个词,相较于这种现代化的称呼,相信不管是樊女士还是赖老先生,都更倾向于裁缝这个称呼。

文乔在说完最后一个字后成功地看见樊女士表情僵硬起来,她本来虚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紧紧抓住了木椅子的扶手,力道之大,让她手背上青筋都凸了起来。

第五十八章

很难说清樊女士的表情有多复杂。

但那些变幻莫测仅仅发生在转瞬之间。

她很快就恢复到了平时从容优雅的姿态,端坐着微笑道:“姓赖的先生我倒是认识几位,但叫赖弘雅的先生我却不知道了。”她扬起明媚的笑脸,“不知宫太太问这个是做什么?”

文乔看了宫徵羽一眼,想了想,坦白道:“因为他是毓彤这个项目的参与者之一,又或者说是因为他的存在才成就了这个项目。我们从他那里得到了一本图样,上面全都是数十年来他对旗袍的设计与心得,那是我们整个系列的核心依靠,而毓彤这个项目的名字,也是他心爱的女人的名字。”

话说到这里,等同于把他们今日甚至是之前要求拜访的目的坦白了。

樊女士沉默下来,也不再笑了,她安静地看着来人许久,才缓慢道:“所以呢,你们是什么意思?你们觉得我是那位赖弘雅先生深爱的女人?”

文乔诚恳地点点头:“我知道您或许会否认,甚至会赶我们出去,但我还是得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我相信樊女士也不是那种喜欢兜圈子的人,所以我直话直说。”她语气郑重道,“赖老先生住院了,他快不行了,大约等不到毓彤面世之后找到您。我们拿了您的照片给他辨认,他一眼就认出了您。我们也不是来逼您去见他,因为赖老先生根本不敢见您。”

文乔最后的话让樊女士嘴角嘲弄地勾了起来,她紧紧握着手边的扶手:“不敢见我?”

她没有再否认,这已经一种进步,文乔继续道:“是的,他不敢见您,他说他宁愿活在还有可能会被你原谅的美好幻想中,也不愿意接受残忍的现实。”

樊女士望着文乔:“这么说,他是觉得数十年过去了,我依然还会恨他,还会不原谅他?”不等文乔回答,樊女士便讥诮道,“那他可太高看自己了,有爱才有恨,没有了任何感情,自然也提不起任何恨意,他现在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生命垂危的落魄路人罢了。”

在放狠话这方面,文乔还真是不如樊女士。至少宫徵羽觉得,如果赖老先生在现场,听见樊女士这些话,搞不好会直接难受得离世。相较于此,他的情况反而好很多。

宫徵羽不自觉瞥了文乔一眼,立刻被敏锐的文乔抓住,他神色微微一顿,到底还是温和儒雅地点了点头,才把目光收回来。

文乔拧眉看了他一眼,转回视线继续对樊女士说:“既然没有感情了,那不知樊女士愿不愿意去医院看他一眼呢?我觉得赖老先生即便嘴上在抗拒在害怕,心里其实还是想见您一面的。我倒不是想要让您如他的愿,我只是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大概还是欠您一句对不起。”

樊女士惊讶地望着她,片刻后道:“不得不说,哪怕你这话不是真心的,我也很佩服你谈论此事的角度,它让我不那么抗拒你的请求了。”

文乔笑着说:“大约是因为我们都是女人,而且都有着相差不多的经历吧。”

樊女士捕捉到她话里的深意,似不经意地瞟了宫徵羽一眼,果然见到后者面色僵硬。

“相差不多的经历?”樊女士缓缓站起来,“我倒是对这个挺感兴趣。”

文乔从善如流道:“如果樊女士愿意听,我当然愿意跟你讲述这个经历,但在此之后,我也希望您依然可以对我的其他话题感兴趣。”

这里的其他话题指的是什么话题,大家心知肚明。

樊女士沉吟片刻,用手比了比隔间的方向,文乔略微颔首,便和她一起走进了隔间。

宫徵羽想跟上去,被管家挡在了门外。

“宫先生在这里等候即可。”管家礼貌笑道。

宫徵羽尴尬到了几乎有些手足无措的地步,匆忙点点头后退了几步。

正堂的隔间不大,但家具摆设都让人觉得很舒适。樊女士让文乔坐在垫了软垫子的椅子上,自己也坐到了旁边。她亲手为文乔倒了茶,一边倒着一边开了口。

“看起来你和宫先生的关系并不如你们第一次见我时说得那样。”

她一下子戳中事实,文乔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是的,我们离婚了。”她也不需要樊女士继续询问,很快说道,“离婚有半年了,最初我也哭过,抱怨过,不解过,但最后还是接受了。”她看了看周围,感慨道,“还是在您这里,在我们留宿的那一晚,我才知道了他要离婚的原因。”

文乔侃侃而谈,语调温柔地将自己和宫徵羽之间的纠葛全都讲述了一遍,她说得很慢,樊女士听得也很耐心,她很少插话,眼神里带着思索,当文乔为一切画上一个句点时,她仿佛也跟着她经历了一遍那样的人生。

“你似乎不需要我安慰。”樊女士观察着文乔平静的神色,“那我就不说那些虚伪的话了。”

文乔点点头:“是的,我不需要安慰,因为我已经放下了,左右不过是一个不再那么爱我的男人罢了,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樊女士淡淡道:“放没放下这个还是不要太早下定论,这个话题我们不讨论,我很感谢你可以这样毫无保留地告诉我你的**和伤痛,也很羡慕你的男人能这么快就悔悟。”

这似乎话里有话,相较于宫徵羽,赖老先生的错误持续了太长太长的时间,到了今天甚至都没有说过一句对不起。

文乔沉默了一会道:“我不是想逼您去见他,或许您不信,但我是真的觉得他欠您一个道歉。这个道歉不管对您还是对他都很重要,没有这个道歉,你们大概都会心存遗憾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樊女士没有否认,她好长时间没说话,文乔一直平静等待。

也不知过了多久,樊女士疲惫地按了按额角,对文乔说:“其实上次见面我骗了你。”

“我知道,您的父母并不是工人。”文乔这样说。

樊女士摇摇头说:“不单单是这个。我还骗了你,说我有孩子有丈夫。”她目光复杂地看着文乔,“我撒谎了,其实我没有丈夫,也没有孩子。这一生从和赖弘雅分开到现在,我从未再有过其他男人。”

文乔错愕地望着她:“什么?这几十年,您一直是一个人过来的?这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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