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不两立(108)

作者:总攻大人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文乔和宫徴羽离婚了,理由是她的调香师丈夫认为她这个妻子身上再也没有他喜欢的那个味道了。三年前文乔嫁给宫徴羽时,人人都道她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得到这般好姻缘,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为爱情放弃事业,放弃自我,以宫徴羽为中心生活了三年,这三年婚姻生活带给她的,除了柴米油盐便是伤痕。离婚是好事,她和他离婚了,他们都自由了,从今往后,她和宫徴羽恩断义绝,势不两立。点击展开

他昏了过去,她抱着他,能感觉到他一点力气都没有。

文乔有些自责,她咬着唇将他搀扶回床上,重新盖好被子,手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滚烫的肌肤,想起他此刻发着高烧,还摔了一次,她就眼睛发热,竟然掉了眼泪。

抬起头,将脸颊上的泪水抹掉,文乔顺势坐在了床边,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许久,自语般道:“算了。”她喃喃地说,“我不离开你的视线。”

第七十七章

>宫徵羽昏迷不醒了很久,期间送药的人来了又走,用来吃药的水热了一次又一次,他都没醒过来。

哪怕昏迷着,他也紧紧皱着眉,好像在昏迷不醒中也经历着什么令他不安急迫的事情。

文乔稍稍拉开了一些卧室的窗帘,看着外面暗下来的天色,知道不能再任由他拖着不吃药了。

她再次倒了水,拿了药过来坐在床边,用了点力气推他:“醒醒,该吃药了。”

床上的人无知无觉,什么反应都没,文乔没办法,暂时把杯子和药片放到一边,定神盯着他看了好几分钟,才鼓起勇气弯腰把他从床上扶了起来。

将枕头垫在他身后,让他靠在上面,这整个过程时间不长,但耗费了文乔不少体力,做完时她面红心跳,不明真相的估计会以为她在害羞。

其实也是有些害羞的,这害羞来得莫名其妙,不过是和他肌肤相贴罢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更何况他现在还昏迷不醒,她实在没必要这样。

长舒一口气,文乔靠近宫徵羽苍白的脸,在他耳边说:“宫徵羽,你醒醒,该吃药了。”

靠在枕头上的男人眉头皱了皱,眼皮动了动,但还是没醒过来。

文乔看了看桌上的水和药片,又看了看紧闭双眸不肯醒来的男人,百般无奈之下她只能硬灌了。

“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文乔低声说了一句,便一手捏住宫徵羽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拿了药片塞进去,然后用杯子往他嘴里灌水。

昏迷的他似乎连吞咽的动作都忘了,文乔灌进他嘴里的水全都流了出来,弄湿了他的衣襟和被子,文乔慌忙停止灌水的动作,见他还把药片含在嘴里,眼睛眨了眨,整个人都不安起来。

到底要她怎么样他才肯吃药?

不安转变成愤怒,文乔猛地站起来大声道:“你给我醒醒,把药吃了!”

昏迷的男人没有任何反应,别说吃药了,这次干脆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文乔更生气了,盛怒之下她直接给了他一巴掌,力道不大不小,但这一巴掌声音挺大的,饶是如此,也没能把他打醒,只是昏迷着侧过头去,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十分明显的五指印。

文乔看在眼里,气渐渐消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无力感。

不能放任他这样下去,再这样人都要烧坏了。

文乔重新坐到床边,从捏着下巴换做按他的喉咙,继续给他灌水。

大约是灌得次数多了,稍微有那么点经验了,这次竟然按着他的喉结强迫他吞咽成功了。

喝进去了一些水,但药片还在嘴里,文乔又去倒了水,辗转几次,终于把药给他灌了进去,但他上半身也湿透了,被子也都湿了。

文乔头疼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没想到你生病了是这样。”

焦头烂额了许久,文乔还是决定给宫徵羽换件睡袍,她从卧室的衣柜里找到了他的睡袍,黑色的,和他身上的款式差不多,这些衣物她实在太熟悉了,过去几年的每个夜晚,她都是看见他这样穿着的。

想到那些过去,文乔心里的不适感消退了一些,既然决定来了,既然已经待到现在了,何必再纠结那些有的没的,把他照顾好赶紧走人就是了,越磨蹭越是耗得时间长。

想明白这个道理,文乔面不改色地开始给宫徵羽换睡袍。先将他身上湿了的扯下来,视线快速扫过他赤着的上半身,用被子盖好他的下半身,半眯着眼就干净的睡袍给他披上。做完这一切,文乔又将湿了的被子抱起来,这期间难免会看见他下半身,她刻意忽略掉那些画面,把睡袍下摆拉好盖住他的身体,随后抱着湿被子出了卧室。

在卧室外面的柜子里找到了另一床被子,文乔抱回去给他盖好,做完这些又看到床单这边也湿了,于是又把他整个人推到另外一边。

折腾了这么半天,别说她了,连昏迷不醒的宫徵羽都出了一身的汗。

太难了。

文乔站直身子,深呼吸了几下,不断地在心底默念着:冷静。

但好像还是无法冷静。

她坐回床边,抬手放在他额头上,感觉还是很烫,颇有些万念俱灰的感觉。

“为什么生病的人是你不是我呢?”她喃喃道,“如果是我,肯定不会让你来照顾,也就更不需要像现在这样为难。”

昏迷的人自然给不了她回答,她放空大脑坐在那,不知怎的,竟然就这么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时文乔有些分不清置身何地,等看清了周围的景象才惊觉自己居然在宫徵羽的卧室里睡着了。

她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真是心大,想要立马起身离开这里,但好像有点困难。

她转回头,看向自己正前方,发现自己睡觉的时候竟然躺在了床上,身边就是呼吸平稳的宫徵羽。

她竟然躺下了,身上好像还盖着一些被子。

文乔整个人都懵了,这是她睡着之后无意识的行为吗?真是太让人不安羞耻了。

文乔猛地坐起来,因为动作太快太生硬,连带着宫徵羽也被她惊醒了。

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文乔垂眸望过去,正对上前夫那双黑漆漆的眼睛。

现在时间应该不早了,窗帘的缝隙处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光亮了,整个卧室黑漆漆的,和他的眼珠一样。尽管如此,文乔还是可以透过黑暗中微薄的自然光分辨出他的表情。

这很神奇,有那么一瞬间文乔觉得自己只是在用心解读他的表情,其实眼睛是看不见的。

她跳下床,走到墙边,犹豫了一下说:“我要开灯了。”

床上的男人没说话,应该是听见了,文乔等了几秒钟就打开了灯。

屋子里骤然明亮,一站一躺的两人都不自觉闭了闭眼,等眼睛终于适应了光亮再次睁开时,文乔发现他们竟然十分默契地正注视着彼此。

一时无言,两人静静地四目相对,最后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文乔。

她缓步走过去,拿起桌上的温度计,安静地替他量体温。

体温计很快显示了他现在的温度,虽然依然还处于发烧中,但已经降到39度以下了,这说明药有效果。

文乔松了口气,放下温度计后尽量语气平静道:“时间很晚了,你可以再睡会,我先走了。”

她转身要走,没走出几步就听见了宫徵羽的声音。

他太久没说话,嗓子哑得不行,低沉中带着悦耳的磁性。

“你不在这里照顾我么。”

他问得很镇静,好像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在奢求什么,文乔猜想他大约还没分清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所以她转过身为他解读:“天亮石阳会过来照顾你,我已经喂你吃了药,你再睡一觉醒了会感觉更好,实在不需要我继续留在这里了。”

她说完话就继续要走,打开了卧室门,步子迈出去几步的时候,她再次听见了宫徵羽的声音。

“我做的那个梦是真的。”他轻声道,“我以为的现实其实才是个梦。对吗?”

对吗?对的,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文乔应该这样告诉他,但她僵直着脊背,别说告诉他这些了,她甚至连继续往前走的力气都没有。

“我好像有些清醒了。”宫徵羽继续缓慢地说,“鉴于我之前曾经搞错了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我感到很羞愧。”

文乔垂下眼眸,盯着客厅的地毯沉默。

“真对不起,是石阳强求你过来的吧?我其实没什么事,只不过是有些发烧,吃点药就好了。”

他这样说话,文乔好像也不能再继续缄默。

“就是你不肯吃药,也不肯去医院,所以石阳才让我过来。”她终究还是转过了身,遥望着躺在床上俨然已经清醒的男人,“所以你现在这样说很可笑。”

她说他可笑,宫徵羽就很给面子地笑了:“似乎是这样。我是挺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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