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微微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了。”
☆、坦白
下午肖京墨特地去置办了一些礼物,虽然每年年节上都会去拜访高歌的父母,但是这一次他显得格外重视。提着东西准备接上高歌回大院,却接到电话说高歌已经提前到了。
肖京墨整理了一下衣服,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高歌的父亲高亚津:“京墨到了,怎么又买了这么多的东西,我和你妈平时身体都挺好的,不怎么吃这些保健品。”说着将肖京墨迎进了家里。
肖京墨也不含糊,笑着说:“知道爸妈身体好,这不是希望爸妈身体更好吗。其实也不光有保健品,还有两罐安徽带过来的茶叶。我不太懂茶,怕糟蹋了好东西,给爸拿来也算是不辜负人家的一片心意了。”
高亚津对这个女婿还是相当满意的,除了年龄大一些以外真的挑不出什么毛病,不过年龄大会疼人嘛。
不一会屋子里已经是饭菜飘香了,几道南京特色菜,几道西京特色菜摆满了餐桌。肖京墨一直陪着高亚津说话,也没顾得上去看高歌一眼。只能祈祷高歌可以提前做通岳母的思想工作了。
等到饭菜上桌,人都落座。高亚津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丝毫不知道即将发生的大事。就听见高亚津在夸肖京墨:“最近经济不好,各家公司都是勉力运营,破产的更是数不胜数。但是京墨公司不仅抗住了压力而且收益也是颇为可观。人人都羡慕我老高有这么一个金龟婿。”
张艾静却不搭腔,只是给四人分别盛了汤,然后说:“让你们把多多也一起带过来,结果又送去了他爷爷家,这不是让人误会我们不待见多多吗?”
肖京墨接过岳母盛的汤马上说:“妈您别生气,主要是我爸妈也想多多了,接他过去玩一会,待会再接过来就好了。还有就是,我和家家也有些事情想和爸妈商量。”说完肖京墨向高歌使了使眼色。
高歌也是心领神会,犹豫了一会便开口说:“爸妈,我和京墨开诚布公的谈了我们的未来。三年了,我们已经不是最初没有感情基础的陌生人。多多是我们相遇的契机,但是在这三年里我们也渐渐被对方吸引,爱上彼此。”
听完高歌的话高亚津有一丝吃惊,他没有想到两人会捅破那张窗户纸。
张艾静也停下了筷子说:“家家,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在说,我不知道姑爷是什么意思。”
肖京墨拉起高歌的手:“爸妈,谢谢你们把家家嫁给我。这三年我对家家的了解一天天加深,我渐渐的爱上了这个善良坚强的女孩。到如今我早就离不开她了。今天来拜访二老就是想让你们放心,以后我们会好好过日子的。我想补办一下婚礼,也让家家正式成为肖太太。”
高歌有些吃惊地看着肖京墨,他从未提及婚礼的事情。
张艾静微微皱了一下眉说:“京墨,你也看到了。家家是我们家的宝贝,嫁给你我不说多委屈,但至少也是吃亏的。这三年,你们相安无事,家家也长大了。我原本是想让你们尽早离婚,不要给彼此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但是既然你们已经决定好好在一起,我也没有理由再反对了。”
高亚津沉默片刻,去酒柜里拿了一瓶酒,和两个酒杯。肖京墨立刻站起身拿起酒杯,斟满。高亚津有一丝动容,举着酒杯对肖京墨说:“京墨,我知道你是好孩子。这三年也谢谢你一直包容家家。我很喜欢你,你做女婿我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我还是要说。请你一定照顾好家家,她还小,也多让着点她。我们爷俩今天喝一杯,你就算正式做我高家女婿了。”
肖京墨二话不说先干了这杯酒,然后对高亚津保证:“爸,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家家,爱她护她一辈子。”
☆、清明
转眼过去半年,肖京墨一直打算着要和高歌补办婚礼,但是不论怎么劝说高歌就是不同意。
春半年小长假比较多,肖京墨眼看着劝不动高歌办婚礼就打算自己搞个求婚。五月份天气好,五一亲朋好友又都有时间,于是他从三月高歌开学就一直策划着一场盛大的求婚。
四月四是清明节,肖京墨一大早被父亲叫去烈士陵园给扫墓,出门前还特意嘱咐高歌:“家家,我早上扫完墓就回来接你们,我们一家三口晚上回大院。”说完亲了一下高歌的脸颊。
高歌微微笑了一下,但是看上去却有一些颓败。肖京墨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伸手摸了摸高歌的头说:“不烫啊,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没睡醒”高歌说着,避开了肖京墨关切的目光。“快去吧,别让爸爸等急了。”
肖京墨穿好鞋说:“那你快去补一觉吧,我走了。”
关门的声音一响,高歌仿佛松了一口气。她轻轻的抱起自己的胳膊,在家里缓缓地踱着步子。片刻后,她拨通了自己母亲的电话:“喂,妈。是我,家家。您现在有空吗我把多多送过来,帮我看一上午。”
张艾静没有拒绝只是说:“这么早,多多肯定还没有醒,别折腾孩子了,我过去吧。”
挂了电话,高歌并没有闲下来,打开火煮了饺子,又从酒柜里翻出两瓶干红。年前从南京带回来的雨花茶也泡了一壶。
准备好东西,门铃也响了。高歌打开门,将张艾静迎进来。
张艾静看着桌上的瓶瓶罐罐,也没有多问。只是嘱咐说:“四月里,天还是没回过暖来,你自己穿厚一些,郊区风大一些再围一条围巾好了。”
☆、眼泪
清明,陈君薇和父母一道去了郊区的墓园给先人扫墓,父亲年级大了,看见祖母墓碑竟忍不住流下眼泪,她自己一时也有些动容。
墓园的路不好走,陈君薇一家扫完墓就准备早些回家了,走了没几步陈君薇就看见了一个略微眼熟的身影,但是在父母的催促下,她也没有细究。回到车里陈君薇才反应过来,那个人是肖京墨的妻子。可是,她一个人到墓园做什么。陈君薇心里一阵嘀咕。
高歌到了墓园,竟找了一圈才找到章倓的墓地。现在的墓园管理都特别到位,墓碑都被擦得干干净净,周围几颗小柏树也是活的生机勃勃。丝毫看不出地下躺着一个去世四年的男孩。
憋得久了,眼泪就来的凶一些,高歌的眼泪根本不受控制,她也没有哭出声,只是视线一直模糊。倒酒的时候撒了一些,高歌也不在乎。两个杯子,干红倒得满满的。她先喝了一大口说:“你说说你,这种又苦又涩的东西有什么好的,你偏偏就喜欢。喜欢喝那你就喝呀,把酒撂我这干什么,碍事。”
饺子有些泡发了,但是高歌也没有理睬,盛在碗里说:“你喜欢的饺子,明明是个南方人偏就喜欢吃饺子,那你倒是吃啊,一溜烟跑了四年。”
最后,那一壶雨花茶洒在坟前,高歌也收了眼泪说:“你儿子现在也六岁了,马上就给扔到小学里去了,和你一样又皮又笨。你也是个二十四岁的大男人了,在那边照顾好人家小姑娘。你说你造的什么孽,让人家姑娘小小年纪生了孩子,却没当几天妈妈。好了,别嫌我啰嗦,一年见不了几面,让我多叨叨几句怎么了。别担心,多多,我会照顾好他的。”
☆、反常
清明节后第一天上班,陈君薇却差点迟到,匆匆忙忙赶上电梯,却迎头遇上肖京墨。倒是肖京墨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陈君薇微微平了一下呼吸,忽然想起在墓园遇见高歌的事情。于是开口问道:
“肖总好精神,看样子假期在家里休养的还不错。”
“是还不错,就在家陪了家人,比上班是清闲一些。”
“肖总是清闲了,我清明节当天却看见肖太太一个人在墓园扫墓呢。”
电梯门开了,陈君薇比肖京墨下的早。肖京墨听见高歌去墓园的话以后就开始出神,连陈君薇后来的话都完全没有听进去。
到了办公室,秘书开始汇报一天的行程,但是肖京墨的思绪却回到了清明节那天。的确,那天的高歌有些反常。
那天肖京墨和父亲去了烈士陵园又去了郊区墓园给小妹扫墓,准备回家接高歌和多多的时候却被岳母告知多多已经接到了大院。他原想是高歌和多多一起自己去了,回了大院才知道高歌身体不适还在家。彼时,两家父母都在,他也不好撇下老人再回家看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