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人长久(42)
孙竟飞笑着回他:“注意安全,出门记得戴口罩。”
柯宇回:“好的,妈妈。”
孙佑平也关了门上来睡觉,换家居服的时候问孙母,“喝药了么?”
“还没呢。”孙母把枕头一竖,靠坐了起来。
孙父出去烫了两袋中药,治疗失眠的,老两口坐床头喝。孙父看她眼皮肿着,问她,“老三气你了?”
话在嘴边滚了几滚,孙母才压下那股哽咽感,说:“她才气不着我,我是想了点琐事儿。”
“你就是操心太多才失眠。”孙父出去卫生间洗漱,半天回来关了灯,“睡吧。”
孙竟成打了大半个钟就回了,出够了汗,也发泄完了。回去的路上他想着该怎么跟周渔沟通,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动辄就吵。而且他发现只要从诊所聚完餐回来的车上,俩人没不吵的。
他想是不是该把车换了?
卧室里周渔靠在床头看书,他看了一眼,先去洗漱好,出来坐床沿说:“我不会当面跟我发小说,但我会买个新号告诉他。总之我不会让他像个傻瓜一样蒙在鼓里。”他有自己的坚持,他认为身边人都知情,只有当事人不知情,这才是最大的伤害和笑话。
周渔合了书,想说买手机号需要实名认证,也想说婚姻里没有人会是傻瓜,但最终只是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孙竟成躺了另一个被窝,说:“带鱼是我特意交代我妈给你炸的,你不吃可以给我吃,但不能扔。那是我妈的心意。”
周渔「嗯」了声,“我没扔,都在冰箱里。”
“你跟我吵架时扔了一块,用卫生纸裹着。”孙竟成较真儿。
周渔也躺回了被窝,没吭声。
就在这一刻,像有心灵感应似的,孙竟成莫名其妙地认为她软了下来,不再张牙舞爪和具备攻击性。为了证实这一想法,他伸手摸去了她被窝,本想摸她手,不想摸了团软乎乎的东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反手打了一巴掌。
他顿时哈哈大笑,开心了起来,还说睡觉时穿内衣不好。
周渔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因她脸蛋酡红,倒显得那一眼百媚千娇,不具备任何的威慑力。
孙竟成壮着狗胆,趴在枕头上给她科普怎么有效预防乳腺癌的小知识。他完全本着医者仁心,一副专家讲座的姿态,无任何的亵渎。
科普着科普着……只见她双手不知怎么一捣鼓,从被窝里摸出一个黑色蕾丝胸衣,直接扔去了一侧的椅子上。
没扔好……一个罩杯在椅子上,一个罩杯悬在半空……而那薄如蝉翼的蕾丝,让他想到了舞女的假面。
孙竟成不科普了,缩回被窝裹好被子。
周渔关了大灯,开了床头灯,朝他道晚安,背过身睡觉。
孙竟成睡不着,一直看着她的后脑勺。她头发有点自来卷,后颈发根有一团团柔软细腻的绒毛。想着他就摸了上去,周渔回头看他,“你睡不睡?”
“睡不着。”孙竟成如实回答。
“睡不着数羊。”
“我正数你后颈的小绒毛……”
周渔面向他睡,不给他数。
孙竟成虚心请教,“你是怎么隔着睡衣脱下内衣的?”
“给你示范一遍?”周渔看他。
“如果你方便的话。”
“不方便。”
……
孙竟成看她,她也回看他,俩人就这么干看着。气氛开始有一丝丝微妙的变化,孙竟成有点无所适从,也开始懊悔,刚应该顺着杆子爬。在她问“给你示范一遍?”时,自己应该铿锵有力地回个“好!”而不是什么劳什子:“如果你方便的话。”
他们俩都不是重欲的人,协议离婚前也就每周两次。更年轻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并非身体欠佳,而是他本能地不喜欢被身体上的欲望牵制,时常有意压制。
他把一条腿伸出了被窝,压在她的被子上,周渔提醒他,“越界了。”俩人从协议离婚的那一刻开始,就同时解除了身体上的亲密关系。
孙竟成没听见似的,一手撑着脑袋看她,“女人至少每年要做一次体检。”
“我们学校有组织。”
“学校不行。要那种深入性地全面体检。”孙竟成说:“像乳腺、宫颈、子宫内膜、卵巢……”
“你还懂妇科?”
“都懂点。”
“你真全能。”周渔夸他。
孙竟成点点头,接受了,“我从小就全能。”说完挠挠脸,看她,“你是不是偷偷暗恋过我?”
……
周渔懒得理他。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孙竟成很笃定。因为周渔偶尔看他的眼神,给他一种很强烈的感觉。
周渔无视他,闭眼睡觉。
“承认吧,这有什么?我十二三岁就暗恋音乐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