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过境+番外(19)
沈过没有说话,默认了这件事。
颜镜出卧室,把自己东西收拾好。
沈过跟在她身后,面无表情看着她拿包、换鞋,就在人即将离开时,不痛不痒问了句:“用不用我送你?”
“不用了。”颜镜又回头笑,“你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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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沈过公寓门口,伴随着一股热浪袭来的还有无尽的黑夜。
颜镜等了几分钟,回头看了看,沈过并没有追出来。
原来说送自己,也不过是一句客套话。
她苦笑一声,结果一只脚刚刚踏出门,就听到从西北方向传来了几句细微婴儿啼哭声。
尽管知道这可能是哪家孩子半夜睡不着在闹,但颜镜还是不受控制想起不久前才看的那个电影,里面很多背景音乐都是以婴儿哭声做渲染。
于是她收回了脚,同时懊恼怎么就意气用事,选择这时候离开。
这种夜晚。
属实有些恐怖了啊。
颜镜再次回头望。
回去肯定是不能回去,就这么回去太尴尬了。
她往前看,又感觉外面太可怕。
更何况现在已经是深夜,要去打车还得穿过前面几栋乌漆麻黑的楼到大马路上。
就算她有胆子走出去,万一打车遇到什么好色之徒,岂不是更悲惨。
再三犹豫之下,颜镜决定放弃打车,找个人接自己回去。
给钱海潮打完电话以后,颜镜找了个亮灯的地方坐下来,就算如此,还是被周围空无一人吓的不轻。
她盯着电梯门,却还在隐隐期待沈过会从那里走出来。会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的她,对着她笑:“你怎么还没走,是不是害怕。”
可颜镜又清楚的感觉到,这种事不会发生了。
思绪总像一根绳,往前拉一拉,就会回想起以前的时光。
还是第一次看电影那天,发现颜镜害怕鬼片,周子冉拉着她出了电影院。
之后两个人回到那个快餐店,在周子冉再三催促下,颜镜把那张数学试卷做完了。做完以后,勤快的小周老师把试卷批改完,再讲完所有错题天已经黑了。
颜镜死缠着又请人吃了顿饭,很晚才回家。
当时两个人的家距离很远,一个住在繁华的城东,一个住在破旧的老城区,两个人到了公交站分道扬镳。
在公交车上时颜镜还感觉没什么,等到了站,距离她家还有一段距离,她需要走回去。
就在这时,颜镜怕了。
这条路有路灯却不怎么亮,还是一条小路。
她颤颤巍巍往家方向走,越走越急,最后闭着眼睛跑起来。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就在她跑的时候,“啪”的一声,踢到一个躺在地上的易拉罐,颜镜停下来,睁开眼睛就看到那个被她踢飞的易拉罐直直往路边一个醉汉的头上砸去。
“咚。”
易拉罐砸到那个人头,黑暗中,那人缓缓睁开眼睛。
颜镜被吓傻了,她双腿驻在原地,像被灌了铅,怎么也挪动不了。
醉汉先是揉了揉自己额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易拉罐,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颜镜,他仿佛明白了什么,伸手把易拉罐捡起来,对颜镜挥挥手:“嘿小丫头!这是你的吗。”
颜镜不敢说话。
又过了几秒,醉汉像是不耐烦,又问了一句:“是你的吗?”
“不...不是。”颜镜快被吓哭了。
“怎么不是。”醉汉费劲起身,嘴里发出呻/吟,他踉踉跄跄面向颜镜走过来,“明明是你踢过来的。”
完了完了...
颜镜全身紧绷,后背开始冒汗,却动弹不了。
她盯着那个人,眼瞅着他向自己走过来。
一步。
两步。
...
就在醉汉拿着易拉罐即将接近颜镜时,忽地有人拉住颜镜的手,她被一股力量拉起来,然后跑起来。
不知道跑了多久。
身后没有了醉汉的声音,周边路灯变得刺眼,前方的人终于停下来。
颜镜跑的太急,停下来之后上气不接下气,她弯腰大口呼吸了一会儿,这才感觉周围环境变得清晰起来。
她用手锤了锤自己胸口,感觉缓解了点,才意识到她虽然刚脱离虎口,可她是被一个不认识的人拉着跑的。
这是谁?
这么晚了,不会是人贩子吧。
颜镜后背一麻,她缓缓抬头,在看到眼前的人之后变得又惊又喜:“周子冉!”
颜镜激动地喊起来:“怎么会是你!”
此时周子冉已经观察了她好大一会儿,把她的表情和小动作尽收眼底,大概猜到她的心路历程,整个人忍不住笑,眉梢微扬:“瞧你那样儿。”
劫后余生的颜镜高兴的差点扑上去,最后守住矜持:“你怎么在这里?”
周子冉悠悠转过头,似是害羞,轻吐出两个字:“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