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吻(44)
“那我以后给你做。”
话出了口,迟修远才恍然自己说了什么,想要收回却已经来不及了。
贺舒瑜果然已经雀跃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每天你都给我做早餐。”
她继续顺着杆子往上爬,“那这样的话,我们分开就会很不方便,不如你搬到我家来……”
贺舒瑜之心,路人皆知。
迟修远面颊发热,知道这个话题再聊下去一定会掉进她的坑里,连忙说道:“你现在在干嘛?”
不能把小男朋友逼得太紧。
贺舒瑜遗憾的同时也只好转移话题,“待会儿有个会要开,准备先看看资料。”
对她来说,工作日和周末没有明确的界限。
听到她有正事要做,迟修远连忙道:“那你先忙,记得吃早餐。”
他叮嘱着,像个顾家的小丈夫。
贺舒瑜低低笑起来,笑得他不明所以,让他耳根子发热。
迟修远觉得这样不好,他太被动了完全招架不住她,可当他给自己打气要与他对视时,目光却开始不争气的乱飞。
实在太可爱了,贺舒瑜没忍住,隔着屏幕轻轻咪啾他了一下,见他手足无措还险些把手机给摔了,才端出正经的姿态道:“中午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吃饭。”
迟修远胡乱应了两声,好不容易结束了通话,他整个人都像在岩浆里泡过,热辣辣的。
好在图书馆阳台没几个人,他说话的声音也小,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磨磨蹭蹭回到了位置上,书上的知识点没看进去多少,反而不自觉发起呆来。
意识到自己的思绪过于跳跃,迟修远连忙拍了拍面颊,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母亲的医药费有贺氏集团旗下的基金会援助,他有了喘息的机会,也不用再像之前一样一有时间便出去兼职。
他把重心都放在了学习上,知道想要走得更远,必须在成绩上超过别人,而他学的医学更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但他也没有辞去金碧辉煌的工作,毕竟读书还需要生活费。
他也做不到已经在接受了贺舒瑜那么多的帮助之后,还像一个蛀虫似的攀附着他。
两个本该处于平行线上的人有了交集,迟修远心头忐忑,直到现在他都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个荒诞的梦。
接下来的半个月,迟修远在贺舒瑜的口无遮拦下,练就了一张厚脸皮,现在基本能在她的语言攻势之下保持冷静。
前者虽然嘴巴花花,但给了他极大限度的自由,并没有逼他上梁山要霸王硬上弓。
兰亭轩的流觞曲水颇为雅致,迟修远吃完了午餐,摸摸鼓起来的肚子,给突然接到电话要回公司开会的贺舒瑜发了条消息,准备离开。
贺舒瑜很忙,估计没这么快给他回消息,他也没在意,而是暗自记下了价目表。
出入奢华的餐厅,迟修远抛开了第一次来的局促。
他知道自己畏畏缩缩只会给贺舒瑜丢脸。
突然,他的后肩被撞了一下。
撞了他的人没有多少歉意,而是敷衍道:“不好意思啊没看到你。”
说话的少年染着亮黄色的短发,耳朵上一排耳钉,嘴里还叼了支烟,像是穷乡僻壤里的地痞流氓。
迟修远闻到烟味已然皱起了眉头,等他看到少年的模样时,整个人僵在原地。
对方咬着烟头要从他身边走过,却又在他僵硬的目光中抬起头来。
少年停下了脚步,眉头高高束起,“小杂-种!你怎么在这儿?”
近乎于侮辱的谩骂让迟修远呼吸都快要停滞了。
迟钰!迟钰!
宽阔的回来突然变得逼仄,眼前的景象也瞬间扭曲,讥笑与羞辱从四面八方簇拥而来,将他逼到昏暗的角落中。
“小杂种!不是想要钱吗?只要你把我的鞋舔干净,这一万块就是你的!”
“哟!还挺有脾气的?不舔也没关系,反正你妈那贱人烂命一条,死了也挺好的……”
“一个杂-种而已,还想和我平起平坐?你妈不要脸拽着我爸不放,还在外面胡言乱语抹黑我妈!”
“偷了老子的钱还敢反咬一口?你们不是警察吗?警察难道不该为受害者主持公道?”
致命的眩晕感侵蚀着迟修远的神经,他努力想要闭上眼睛缓解心头涌上来的怒火,但耳边的声音却越来越大。
他甩着脑袋,要把那些不堪屈辱的景象甩开,可不管怎么做都徒劳无功。
有人在他耳边叫嚣——
“你们兰亭轩什么样的客人都接待?把他给我扔出去,不然今天我要你们关门歇业!”
“钰哥,这谁呀,惹您生气了?”
“这就是你爸那个私生子?真是好不要脸竟然还追到这里来骚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