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神(11)

师弟拖着尾音连喊三声“卧槽”：

“从长计议，从长计议，我真是日了狗了。”

“你他娘的别提狗这个字。”我骂道。

当天晚上洗澡的时候，师弟用手机一路放着□□说是要给自己壮胆，我觉得很有效，我自己去的时候单曲循环放了一路的《嘻唰唰》。

转天王经理来厂里转了一圈，乐乐呵呵的，我和师弟发挥演技照旧散烟聊天，中午吃饭也和我们一起馍就着茄子吃，要不是无意中发现他是个左撇子，真的很难把他联想到他是给狗上刀子的人。

下午我和师弟整理了一下到目前为止遇到了所有奇怪的人和事，主要就是三样，牛肉和酒引起的梦境，疑似巫术袋的东西，还有这个小狗的尸体。

“虐狗的事，咱们暂时先放一边，袋子里东西我们也给烧了，还有牛肉和这个酒，我们倒是没仔细分析过，这样，我有个办法试探一下，12号牛舍，就最里面那个，旁边还有个食堂知道吧。”

“那里是大爷们吃饭的地方，饭菜他们都是单独自己弄的，后面单有一间屋子里面有个冷冻柜我们的样品还存在里面呢。”师弟点点头。

“对，那边隔壁有另外一个冰箱，我上次找样品的时候翻错了，看到里面冻的应该都是牛肉，我们今天晚上摸一块出来，自己煮了吃，反正这梦做了好像也没特别的，试一下会不会再做一次那个梦。”

师弟快速摆手：

“那你吃我不吃。”

“我吃就我吃，你到时候别馋。”

商量好之后我和师弟在房间里玩着电脑等天黑，厂里下班时间到了，养殖区人也基本走光了，我和师弟冠冕堂皇的往食堂方向走，没必要偷偷摸摸的，因为路上都有监控，到了食堂那块监控就照不到了，我让师弟在门口看着，进去打开冰柜，里面的肉冻的很结实，我用手机的电筒照着掰了一块下来，走之前还去隔壁放样品的房间假模假样的拿了个空瓶，到时候好找借口。

回到房间，烧水煮肉，还挺大一块，我问了句：

“你真不吃？这肉质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看着你吃，总要有一个清醒的人，万一你出事我还能救你。”师弟摆手。

我把肉捞起来，抓了抓头发，张嘴咬了口，边嚼边说：

“你还是这么吉利。”

为了等下做梦的效果，我是一点没浪费，一个巴掌大小的牛肉悉数被我消灭干净，白水煮的肉连盐都没放，但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简单的烹饪方式，这牛肉的品质哪怕白水煮也能尝出风味，就是没有那么浓郁，口感还是没得说的。晚上师弟又放着□□去洗澡，我也早早上了床打开相声充当白噪音准备入睡，没多久我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没等早读时间到，就被楼下的嘈杂声吵醒，师弟已经在窗边看着楼下，看我醒了问我：

“怎么样，做梦了没。”

我吸了凉气：

“奇了怪了，没做梦啊，我们猜错了？还是说其实不是肉的问题，难道是烧肉的时候放了其他东西，先不说这个，楼下咋回事？”师弟说好像是有一个犊牛死了，我听到了张义赵聪他们都在楼下交谈的声音。

“犊牛死不是很正常。”

师弟摇摇头：

“不是，你过来看看吧。”

我爬起来揉揉眼睛往下看，说这头犊牛死了我倒是不反对，只是这死状，好像有点奇怪，但是刚起床还没洗脸，离得又有点远，我和师弟洗漱完下楼去看，这才看清楚死牛的样子。

犊牛的皮被几乎完整的剥了下来盖在上面，而且被翻了个面，粉白色的一层浅浅的脂肪层朝着外面，不少苍蝇围着乱飞，此外牛头上的肉被剔得一干二净，而且很奇怪的是牛身上其他部位剩余的肉看着有点发白，像是身体里的血被抽出来了一样，周围几个场里的大爷七嘴八舌的议论。

师弟听他们的对话好像是说，这牛本来不是在院子里的，是在后面的牛舍里，14舍是专门用来养犊牛的，这头牛当时就这个状态放在栏里，早上他们来上班的时候发现，然后用三轮车拉到这来的，还特别告诉我们说牛皮当时就是这么翻着盖在上面的。院子里有个很大的地磅，卖牛的时候都要过一下称重算钱，他们把牛拉来放在地磅上，我看着这犊牛肉的颜色，应该是昨晚上就被杀了放血，到今天早上才能呈现出这个状态，众人提议看监控，看看能不能看到这是谁干的事，陈会计也在一旁捂着鼻子看，说这牛要能长大起码能卖个一万五，损失挺大。

监控室里陈会计操作着监控来播放昨天晚上的影像，看了没一会就见我和师弟大摇大摆的往养殖区里走，我咳嗽了一下尴尬的说我们是去那个放样品的地方那个小玻璃罐分装一下浓硫酸的，这是我昨晚上就想好的借口，由于有准备我很自然的就把这借口用了，我指着监控示意大家接着看，果然没过几分钟我和师弟就原路返回了，到这我们两个的嫌疑算是排除了，要是我和师弟能在这么点时间里杀牛放血还能剥皮剔肉，那他们就会把我们两个拆了看看我们是不是机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