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拧眉问厨娘,“安安呢?”
厨娘回答,“安安搬出去了。”
搬出去了?
江恒脑海一片空白,这是什么意思?
☆、追风
江恒失神的看着厨娘,厨娘抿了抿唇,还是不忍心看到江恒这幅样子,她低声说,“小姑娘受了委屈,少爷你去哄哄她。”
闻言,江恒这才勉强回过神来,他殷切的看着厨娘,希望厨娘告诉他隋安去了哪里。
隋家已经败落,她不可能,也回不去了。
而她的父母早已不在人世,一个孤零零的小姑娘,她能去哪儿呢?
心急如焚不足以形容江恒此刻的心情,他急切的问厨娘,“安安她在哪?”
厨娘见江恒这样,叹了口气,心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她不忍心江恒难过,可也不愿隋安不开心。
思来想去,她对江恒说,“少爷,您确定了吗?”
江恒一怔,片刻间就明白了厨娘话里的意思。
他犹豫了片刻,厨娘看的清楚明晰,也因此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对江恒说,“少爷,安安只是个小姑娘,她不会玩大人的这一套,你要是没有确定,就别去招惹她了。”
江恒听了厨娘话后,沉默了。
厨娘又是一叹,听着厨娘的叹息,江恒眼睫颤了颤。
孙经理缩在江恒身后,眼观鼻鼻观心的低着头,心里有些为隋安不值得。
是啊,少女用自己满腔情意去喂养一个冷漠的大人。
而大人能回馈给她的,不过寥寥无几,怎么看,这都是一份不划算的买卖。
可——
谁让爱情就是这么操蛋的玩意儿呢。
孙经理咬牙切齿的想。
厨娘接过轮椅,和孙经理打了招呼,便推着江恒回了听雪楼。
孙经理没有进去,他站在听雪楼外,目送江恒和厨娘远去。
恍然间,他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后的江恒。
如果江恒错过隋安——
孙经理忧愁的想,那么江恒很有可能,这一辈子就这么了无生趣的过下去了。
不是他夸大其词,而是江恒有很大可能,会选择这么过完他的一生。
孙经理跟着江恒的时间,虽然没有林特助长,但平时从江恒的眉眼语气和生活作风来看,孤独终老,恐怕就是江恒,为自己选的,最合适不过的一条路。
江恒的过往很凄惨,凄惨到连他一个外人听了,都眼眶泛红。
在那样扭曲的家庭里长大,江恒没有长歪,就已经是万幸了。
孙经理瞧着江恒的远去的背影叹气,作为朋友,他希望江恒不要错过隋安,不要错过——他生命里的一抹光。
几日前的雪还未完全融化,听雪楼内的大树树梢上,还有积雪。
轮椅划过路面产生的声音,让江恒忍不住心头一窒。
他怔怔看着天空,仿佛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上一次他来听雪楼时,他侧眼看着身侧空落落的地方。
哪里,本该有一个人的,江恒在心里想。
这种空寂的念想,在进入客厅时,被扩大了好几倍。
客厅内依旧散落着隋安喜欢的抱枕玩偶,玄关依旧有一双兔子棉拖,茶几上还有隋安的史迪奇水杯……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江恒。
——他的小姑娘,不要他了。
这种想法如同暴风雪一般,迅速在他心尖蔓延开。
江恒微微弯腰,试图阻挡那股无声的思念。
思念无声,却让人难过又心碎。
厨娘见江恒一副出神的模样,欲言又止片刻,还是起身回到了厨房。
护工随后也赶来了听雪楼,江恒腿不便上楼,便住在一口客房。
进了客房后,江恒目露茫然,在一个寂静无人的房间里,他突然开始想念隋安了。
人啊,总是在失去后,才知道后悔。
可是那有什么用呢?
江恒一个人待了很久,等到厨娘推门进来喊江恒去吃饭时,他才回过神来。
江恒嗓音微哑的对厨娘说,“我想清楚了,可以告诉我,安安去哪儿了吗?我很担心她。”
江恒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这还是厨娘第一次看到江恒,露出这么挫败又伤感的表情。
震惊的厨娘,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话,“安安她回家去了。”
江恒下意识想说不可能,但他随即想到了什么,抿唇不言。
厨娘推着江恒去吃饭,江恒迫切的想要看到隋安,他只用了一碗米粥,就催促厨娘带他去见隋安。
一路上,江恒都在催促司机快一些,厨娘在旁边安抚,说雪天路滑,开慢点好。
江恒不语。
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念头,听见厨娘这么说,他攥紧身侧的手指,垂眉没有说什么。
路上并没有多少车辆,行人也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