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上的森林与高山
被镀上一层蜜色光泽
在它升落的海面
好似五彩云团里的一颗血橙
出没不止在那浩瀚汪洋间
我见过千般月色
满月好似金币
冬日寒月白如冰屑
新月宛如雏天鹅的绒羽
…… …… ……
…… …… ……
这一切所有我愿放弃
只为换取你一分钟的相伴
换你的笑容你的声音
换你明眸秀发朱唇玉体
最重要的换你那美妙而几可惊叹的心智
那迷人的宝藏
唯有我一人有权探究”
后来,周易才知道,那是杰拉尔德·达雷尔写给妻子的信,满满的,都是爱。
窗外有人在大声呼喊,“十、九、八、七、……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黑夜中,他慢慢笑了,“周易,新年快乐。
那天,恰好是元旦。
——
恰逢是节假日,火车上的人也张袂成阴。
从拉萨到江城,34个小时的车程。她提着沉重的行李箱,找到第五节车厢,准备提起箱子进去时,后面的人帮她提了一把。
“谢……怎么是你?”她诧异的看着后面的男人。
叶柏舟挑了挑眉,“很意外?”
后面的人在催促,周易急忙提着行李箱向里走,叶柏舟跟在她身后,扬眉而笑。
她找到位置,把行李箱放在床铺下面,跟在身后的男人毫不客气的坐在她的床铺上。
周易郁闷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叶柏舟敞开长腿,拿起被子叠放在身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看着她因不解而蹙起的眉,目光柔和,眼底深藏着笑意。
“你还没有告诉我答案,我当然要跟着。”
周易无语凝噎。
片刻,她抬眼问,“你什么时候买的火车票?”
“昨晚,在你睡着后,”叶柏舟没打算瞒着她,说着,轻声叹息,“差点儿没抢到票,我还没去过江城呢,到时候,你带我好好逛逛。”
周易被他厚脸皮的语气噎道:“厚颜无耻。”
叶柏舟笑出声,在他看来,这只是一句娇嗔。他不禁感慨,还是杨川的法子好用,昨晚他抢的是硬座,
只好在她这里勉为其难的挤一挤,到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和她在一起。
他很正经道:“你没看出来吗?”
周易转头看着他,“看出来什么?”
“我在追你。”
脸颊发烫,周易不去看他,低头捣鼓着手机。
绿铁皮一路向东,这一路,他似乎格外的精神。
江城县这几年发展的不错,听说要改成县级市,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这里气候干燥,冬天却是格外的冷。
周易下了火车,不去看身后跟着的男人,叶柏舟自觉的拉着她的行李箱,在人群中盯着她的背影,生怕一不小心找不到。
火车站人多,周易向后看了一眼,不由自主的放慢脚步,看着他提着沉重的行李箱穿过人群,周易苦笑,她以为他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他还是坚定的朝她走了过来。
他走到她跟前,轻喘着,鼻尖出了一层细汗,黑色羽绒服的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大片灰渍。周易抬手给他拍了拍。
她轻声道:“我要去趟超市。”
叶柏舟说:“我和你一起,叔叔阿姨知道你回来吗?”
周易脚步微顿,“不知道。”
叶柏舟见她不想提,也没有再问。
他们去了超市,他推着购物车跟在她身后,结账时,他拿出手机准备扫码,周易抢先一步付了现金。
满满两大袋,周易让他在超市门口等着,自己转身去了对面的烟酒店。五分钟后,她提着黑色塑料袋走来。
他们站在路边,打算拦辆出租车。周易低头看着手机,肩膀猛的被人拍了下,她迟疑的回头。
“周易姐,真的是你,爸,周易姐回来了。”女孩儿似乎很兴奋,朝旁边开着红色三轮车的男人喊道。
一瞬间,周易眼睛有些湿润。
“男男,长根叔。”周易笑着说。
“那会儿在超市我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小易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长根叔把红色三轮车停在一旁,继而又看向她身旁站着的男人。
周易解释道:“他是我的朋友。”
叶柏舟礼貌笑着和他们打过招呼。
男男一眼就看了出来,心里明镜似的,“周易姐,咱们一起回去吧,我爸开车来的。”
周易也没有推辞,“那麻烦长根叔了。”
长根叔热情道:“都是一个村的,什么麻烦不麻烦。”
叶柏舟帮她把东西放在车子里,小小的三轮车装的满满当当。
周易低声说:“我家在农村,你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