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卿卿然(28)

香港市场本就这么大,他们两家垄断百分之八十的货源。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余家又占了大头。令徽表面犹豫不决,背后授意余家跟王家背后的货源商交易,加价买入。

他们这事做的隐蔽,等王家反应过来令徽和余家已经做的风生水起,全然用不着自家参与了。

这一套流程下来王家市场占比大大缩水,稳定了令徽霸主地位,同时又多了个余家与他相争。

再往后的合作令徽默许了余家参与,王家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一句话不敢再提亲事,匆匆把女儿嫁人了。

王小姐看着身旁的乔林月,默不作声往远处挪了挪。眼神里有深深的鄙夷,却也有藏不住的艳羡。

乔林月醉得快要坐不稳,沫儿上前看过王小姐一眼后又低下头。

娇客圈有一瞬间的安静,立马又恢复原来的欢乐融融。

等着嫁人的小姐们聚在一起碰头笑闹,眼带钩子似的瞄过场上的年轻男人。碰到样貌好的小手指一翘,将他拎出来给小姐妹们看。

几个女孩子叽里咕噜把人评头论足一番后又笑得欢畅,乔林月看着她们的眼里是止不住的向往。

她们和上海的普通女孩子似乎没有什么不同,都是爱八卦爱碎嘴的,只不过她们出身很好罢了。

这样想着,乔林月不安的心也得到了些许慰藉,似乎顺着这个思路自己和她们便是一路人了。

可她不会想,没有令徽这个通行证,自己压根见不到这些上流小姐们。至于她们是不是和普通女孩子一样,是不是爱闲话,她便也不得而知了。

开场寒暄一过,令徽朝着乔林月走来,将她领到场中央。其实是半抱着,她已经醉得人事不知了,只有微开的眼证明这个人还没睡着。

老成人精的几个在暗处撇撇嘴,果然是这样。

令徽清了清喉咙,声音通过面前的麦克风传至整场。

他怀里揽着女人,像刚从风月场里走出来的,可偏偏就是端庄斯文的气质。排纽整齐,上衣寻不出一处褶皱,板正得要去开严肃会议。

他开口,是最最绅士的文雅说辞:“尊敬的各位来宾,晚上好。在下令徽,在此特地举办这场宴会来感谢各位的关照。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现在,我提议,大家共同举杯为各位来宾和家人的健康干杯!干杯!”

说完他端过侍者盘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四周众人纷纷鼓掌同饮。

这段废话他记不住,场上也不会有人记住,但只要场面够热闹便好。

宴会未散,令徽作为主人竟率先离席。他抱着乔林月扬长而去,至始至终都未曾将她的真实身份介绍出来,轻慢地仿佛只是出来吃茶,然后闲逛一圈似的。

令徽带着乔林月坐在后座,夜色掩住他作乱的手。他呼吸都不曾错过一拍,可她却已经是满面红潮狼狈不堪了。

令徽淡淡抽回手,指尖还留有她胸前的香气。说不清是什么味道,好像和触觉都连在一起,暖得诱人。

这样好的容貌身段,哪怕不是他令徽,也有旁人来觊觎。明珠蒙尘不是他的作风,乔林月值得他用心将养,最好再镀一层金锁进水晶柜,只能由他一人把玩。

目光落在乔林月脸上,深而恶。

醉酒是她最好的妆容,颜色比胭脂更自然,像熟透的果实,等着人一口吞下。

她的懵懂茫然沾上酒,动作直白而不加掩饰,情动后像求/欢的猫,妩媚,放荡,令徽简直想活活玩死她。

他有心催她快速成长,最好每一寸每一处都经他丈量。

汽车平稳停下,令徽抱起她走上二楼,沿途的佣人纷纷低头避讳。

整个令公馆,包括香港上流都知道她的身份,唯独她自己不知。

令徽进的是她的房,转身踢上门,一场饕餮盛宴拉开帷幕。

月半正中,他额上全是汗,房间里弥漫着腥气味儿。令徽神色缱绻慵懒,大敞着衣襟点烟,深吸一口却是索然无味,比不上刚才万一。

他后牙紧咬错了一下,瞥着床上的乔林月扔掉烟,一切声音最终沉没在这深夜。

第26章 金银错(五)

令徽走后,佣人进来熏香,低迷的甘苦气息充斥在房间里。

乔林月长发遮脸,对外界无知无觉。

沫儿拿热毛巾抹过她的身躯,似是看不到她身上的糟污。

腰后被掐出的大片青印,大腿内侧被蹭到发红的肌肤,还有这粘腻到发稠的空气,无一不显示出令徽有多么快意。似乎透过这些残留的景象能窥到他恶劣的肆虐。

她低眉顺眼,做好分内之事便退了下去。

第二天乔林月在浑身酸疼中醒来。

脑袋被酒精侵蚀,冲击着她为数不多的清醒。喉咙涩得像砂纸,张了张嘴觉得能咳出渣子来。

沫儿端着茶水进来,一杯见底乔林月才觉得好了许多。

她感觉自己像做了三天三夜的梦,疲惫又劳神,身体在床上都躺酥掉。浑身无力,哪儿哪儿都疼,疼得连成一片,叫她找不出具体的出处。脑子也转不起来,空荡荡的。

乔林月忍不住抬手敲了敲太阳穴,手臂扯动腰,不禁嘶嘶痛呼出声。

麻木感逐渐消退,疼痛席卷而来,她这时才觉得腰是自己的。

乔林月撩起下摆扭头瞧了一眼,腰侧青紫一大片。蹙起眉头细细过滤昨晚的事,记忆还停留在听小姐们闲话,后面的事情一点也想不起来。

乔林月百思不得其解,沫儿柔声解惑:“姑娘您昨晚喝多了,回房时不小心撞上了柜子,这磕出来这么大一片淤痕。”说着拿出药膏,“请姑娘趴好,我来给您上药。”

乔林月稍微动一动就感觉要散架似的,暗暗后悔昨天喝这么多酒,竟搞得自己这样狼狈。

她趴在枕头上,脸上有些烧,嗫嚅着“我,我昨天摔倒时可有旁人在?”

说完就赶紧将脸埋在枕头里,沫儿发笑,她也看不到。

“姑娘放心,少爷不知呢。”

沫儿回的轻快,可乔林月听了这话更觉害羞。自己询问时不曾指名道姓,沫儿却只提少爷,

乔林月露出脸,小声反驳:“我没有问起他……”声音越说越小,连自己都骗不过去。

沫儿善解人意地对她微笑,并不回答,抹匀了药便退到门外,留乔林月一个人百转千肠。

许是昨晚他的眼太温柔,他的仪态过于出色,乔林月想起来就不由自主的脸红心跳。

那些小姐不论说起谁都会被拿来和他做比,这个有钱不如他长得好,那个样貌俊秀又不如他有权有势。令徽一直是圈子里的标杆人物,情情爱爱的话题总会回到他身上。

一阵说说笑笑后,女孩子们又开始讨论谁能嫁给令徽。乔林月听到这竖起耳朵来,脸不敢偏过去只有身体往那倾斜。哪怕她当时醉得不成样子,潜意识里还是在追逐有关他的讯息。

她们罗列了一堆名字,其中不乏有在场的。听到自己名字的瞪起眼,互相推搡笑骂着。

一旁的乔林月神色落了灰,像老房子里的电灯吊子,晃晃悠悠马上就要断掉似的。

他以后娶的人,是谁都可以,总归不会是她。

回忆断在这里。

沫儿出去了,乔林月埋头在枕头里,眼泪扑索索地落下。

那天被六姨太敲打后,乔林月躺在床上半天不敢动弹。她的手脚四肢都是僵硬冰冷的,像刚装上去一样咔咔作响。

六月的天气又湿又热,她出了一身凉汗,浸透的衣衫贴在皮肤上,像心一样喘不过气来。

令徽太好了,好得没有一丝缺点。他高高在上,拥有绝对的生杀大权,而自己只是一个飘零不定的孤女,仰仗着他的怜悯度日。

可六姨太说的话像念咒似的缠绕在她脑海。

就像姨妈说的那样,全香港的男人有谁能跟他一较高下?他对自己这样好,那可不可以再好一点?

她有那么一点念想的,很小很小,像小拇指盖这样大小的念想。躺在床上忍不住去想,如果他能喜欢自己该多好。两个人结为夫妻,再生几个孩子,就这样安稳平淡的度过一生。

想着想着,她睡着了,那晚的乔林月便沉浸在美梦里。

不过现在她的梦碎了,被那些女孩子轻飘飘的砸碎了。没有声音,只能她自己听到心碎。

乔林月拉起被子盖住自己,抽泣声低不可闻,只有肩膀微微的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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