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老板。”
坐上后座时,她的心还是有些颤。
坐在这样一个冷若冰霜的男人身边,更不知道他下一秒的举动,心底涌起无数对他的猜测,面上却丝毫不能显露,坐在车里委实令人憋屈。
她很想知道车子的目的地开往何处,但她不敢再惹老板不高兴,就默默看向窗外。
“老板,到了。”
江晚晚环顾四周,发现并不是老板常居的住所,眼前这似乎是个高档小区,安保设施齐全。
她静静跟着老板上了楼,进入电梯。
温介权按下数字9,温声问了句:“想吃点什么?”
江晚晚低着头揪着裙子一角,小声回了句:“老板决定就好。”
两人进了公寓,公寓里面只是简单的布置了下。
公寓没什么特别出奇的地方,只单有一阳台朝外伸出,能够欣赏到南城的夜景。
温介权一进门就套上了围裙,江晚晚坐在沙发上仍然有些局促,看着老板在厨房忙前忙后的身形竟莫名想笑。
她懒懒靠在沙发背上,望着厨房的身影,漾起舒展的笑意。
温介权似乎察觉到身后热烈的视线,转过身来,就只看到江晚晚靠在那边睡着了,嘴角仍有浅浅笑意,像一只温顺可爱的小猫。
他呆呆盯着她看了半天。
浅黄的灯光照耀下,她的脸部轮廓柔和
许多,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的,看起来倒是像极了那人。
“意面好了。”
江晚晚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老板家里睡着了,感到十分抱歉。
“不好意思,老板,我……我刚刚实在是不太雅观。”
“没事,我们去阳台吃吧。”温介权过来轻轻揪了一下她的脸,眼神满是宠溺。
江晚晚的脸唰的红透了,她没看错吧?但脸上的轻微痛觉告诉她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她不敢置信,又忍不住思考这一动作有什么隐含的意味。
到了阳台,江晚晚才发现这小区的神奇之处,她这边的阳台处在正中可以看到左右两边的阳台。
温介权主动坐下,他的视线朝着左边的阳台,而江晚晚没有选择坐在他的对面,而是坐在了他左手边那个座位。
南城的夜比较凉。
孟芜习惯做瑜伽前在阳台边看看书,吹吹凉风。
她斜斜靠在椅子上,一双秀腿屈起,悠然闲适地翻着书页。
觉得有些凉了,她起身准备去屋里拿件衣服披上,却不巧被她将隔壁阳台风光尽数看了去。
一对璧人,你侬我侬。
温介权也正在看着她,目光颇具挑衅,手中的叉子突然放下,顺手抽出一张纸巾,含笑似的看着江晚晚,替她拭去了嘴角的酱汁。
江晚晚受宠若惊般绷起身子,竟连句谢谢都忘了道。
孟芜再也无心看书,转身走进屋内。
在电话里拨打了一个过往号码。
“我是孟芜,我的住址是明川小区一栋901,如果你还想学习的话,马上来找我。”
褚时熙一骨碌从床上翻身起来,大喊一声“耶”就急匆匆出门了。
他还没忘带着吸管杯。
一路上他有各种待会见到她的设想。
直接打招呼好像太生硬了,叫师傅太奇怪了吧,还是叫前辈好……
结果事情并没有像他预料的那般发展。
因为他根本进不去这高档小区,拨通了孟芜的电话,她给他放行才进去的。
这下将他所有的预设都打乱了。
他出电梯后,礼貌性地敲了敲门,一下一下。
门开了。
她穿着休闲套装,一头秀发在脑后扎起,褚时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靓丽具有活力的孟芜。
“怎么,不进来?”孟芜斜倚在门口,秀眉微蹙。
褚时熙摇摇头进去了。
孟芜自顾自走到了阳台,正对着他坐下,面前还有一张小圆桌子。
褚时熙跟了过去。
孟芜给了个眼神示意他坐下。
“给我的吗?”孟芜身子倾过小半圆桌子,语调温柔过头了。
“对的……”褚时熙立马将手中的杯子递过去。
距离突然拉近让他的紧张情绪更上了层次,他脑子有些嗡嗡的,听不清楚对面说什么。
“带这个做什么?”
“认前辈要喝茶的嘛,我怕你不喜欢茶,就准备了温白开。”他说起这些话来带着孩童般的稚气。
孟芜没出声,吸了一小口,从前她在剧组也有一个类似的水杯,只是那是别人送她的,后来不用了。
温介权的视线恰好能看到褚时熙的正面以及孟芜的背影。
气人她惯有一套。
这方面温介权自愧不如。
明知道看了会生气,他却并没有打算离开,还是坐在那,茶饮了一杯又一杯,面容更加冷峻。
第 5 章
这个夜晚自然是闹得不欢而散。
孟芜吸了小口之后,便将杯子从圆桌这边推到另一边。
“谢谢。”她说。
夜风轻拂,撩起她的几丝秀发。
走戏之前,孟芜只对他说了两字,“抱我。”
褚时熙愣住了。
他怎么都想不到这样的要求会从她孟芜的嘴里说出来。
人前高冷,生人勿近的孟芜。
更不知道这是否算作演技学习中的一部分。
他的心脏跳动得很快,单单这两字就让他心神大乱,事实上,从听到这两字开始,他想的已经不是是否该有所行动,他在心里对自己进行无声的怒骂。
“抱我。”她又重复了一遍。
夜风将她的馨香气息悉数带到他这边,从他的鼻息钻入骨髓。
看着对面的男人,他认得的,是那天绯闻的当事人,也就是和孟芜有传闻的人。他攥着拳,无数猜想跳出来,让他整个人混乱了。
褚时熙脑子一热,上前环住了她的身子。
距离一下拉近,衣物相贴的热度让他整个人酥酥麻麻的,像是有电流传遍全身。
她刚到他下巴处,夏日的衣衫薄薄的,她鼻尖的浅浅呼吸在他胸前萦绕着。
另一阳台处,江晚晚借口出去换茶看到了这一幕。
她好像突然懂得了老板的用意。
温介权却在此刻站起身来,薄唇紧抿,不发一言。
“送你回家。”
江晚晚没有多问,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孟芜借着褚时熙抱她的劲儿,整个人转了个方向,看到隔壁阳台人影不再,屋内灯光也关好了,勾了勾唇角。
又觉得有些可惜,没能看到男人气得落荒而逃的场景。
“开始学习吧。”孟芜在他怀中挪了挪,褚时熙察觉到异动立马放开了手,他很怕唐突了她。
两人距离仍然很近,近得会让人产生异样的错觉。
“我想……今晚……没法学习了。”褚时熙丢下这样一句话。
孟芜不解,“怎么?”
“你就是为了气他才找我?”
“所以传闻其实并不假?”
“从始至终你根本没想过教我对吗?”
“又或者为什么这个人会是我?”
接连抛出的问题并没有给褚时熙带来格外与众不同的快感,相反,他的每一个问题间隙中的沉默已经是最明确的答案。
她没有任何要辩解的意思,又或者是根本不会给他一个解释,哪怕是苍白无力的。
孟芜退开几步远,手指揉着额头,虚弱无力地道:“各有所图罢了,我有些累了。”
这是给他下了逐客令。
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却再听到她的声音。
“等等。”她说。
褚时熙脑内尊严与意愿斗争得难舍难分,往外走他至少保住了少年人最看重的尊严。
他在原地停下了,没有回头。
“你的水杯。”
褚时熙心底怒骂自己是个傻逼。
她的相处界限划得太过明晰,又或者是仅仅对他?
“你不要的话就丢了吧!”他尽可能心情平静,维持着原来的步调,却在一出门直直冲向电梯口。
江晚晚说掉了手机在楼上,温介权在楼底下等她时,正碰到褚时熙出来。
负气而走的样子看起来像是碰了壁。
无来由的,温介权觉得畅快许多。
褚家。
“小熙,怎么了?”王姨刚打开门,就看见褚时熙,不免关切问道。
对比原先出门之前,头发凌乱已经不成型了,更别说他此刻上下起伏着的胸口,以及微红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