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乔一如既往地爱着各类偶像。
楚忧这人,一下就让她想到了那些选秀节目里的男生。
她花了两天时间,确信没有年青青这个人之后,才把目标转移到沈南梦身上。
苏柯并不是想见到他,但她想通过他来确定,什么是“真实”。
首先是理院本届学生名单。
姓沈的有两个,两个都是女生。
她也打了电话,沈南梦的号码是空号。
其次是沈家。
沈南梦和苏宁认识,和原本的常家,也就是苏宁他爸那边有关。
苏柯绕过苏宁去邻市找常伯父,得到的答案是,他没有与姓沈的密切来往过。
好像被一只巨手打了回来,苏柯有些丧气。
不过既已抵达邻市,她自然要去沈南梦的母校逛一圈。
按理说,他这样的人应该很耀眼。
苏柯看到历年状元榜,去找他们高考那年的本校理科排名。
……还真让人意外,让她不小心先一步看到了上一年的排名。
楚忧二字打在第一行,加大加粗,有点显眼。
她摇摇头,把目光放到他们这一年的排行榜里。
因为隔了有些年岁,只留下了前二十的名字。
前二十里,的确有姓沈的人,却不叫沈南梦。
苏柯垂眉,若有所思。
她好像忘记了一条,最快速简洁的途径。
手机屏幕散着白光。
“20xx年,全球物理论坛赛,金奖获得者。”
“——沈南梦。”
苏柯难得的有些想笑。
只是笑意还没漫上嘴角。
她的右手下意识划了下屏幕,就看到新的一行字。
“我校研究生沈南梦于今日下午18时,不幸于一起车祸中遇难……”
苏柯的记忆力挺好的。
如果没有一群人跑出来,指着她嚷嚷,你的记忆是假的呀苏柯。
她的记忆力会一直很好。
双份的记忆里,那一天她记得很清晰。
毕竟才在梦里梦见过。
她把沈南梦支到别处去,拎着包打算提前离开,回到老家去。
——然后在老家门口被沈南梦逮住。
但在梦里不是。
梦里她走在街上,被马路对面的沈南梦抓住。
沈南梦在那一端,有些生气地喊了她两声。
苏柯继续往车站走着。
——然后,沈南梦急匆匆地,从那头快步走向她。
他被一辆大货车撞飞。
如果这些都不是假的,都不是梦。
只能说明,沈南梦早在坠楼以前,就死亡过。
他的那一次车祸,创造了新的世界。
新的世界里,他和她没有任何瓜葛。
苏柯在校内寻着长椅,靠在椅背上。
所以她为什么,掉到了这个世界里。
第10章 世界的主人
要等多久才能离开这个荒谬世界。
一天两天,还是又要等八个月。
又或是,更长的时间。
苏柯突然觉得烦躁。
她手下不自觉画了个树状图,又被她用黑色中性笔涂掉。
她不觉得自己企图弄清一切是明智之举。
或许,也有一丝淡淡的排斥。
苏柯垂眸,盯着笔下黑乎乎的一团,任思绪放空。
从邻市回来没多久,她又收到两封楚忧的短信。
苏柯直接删除拉黑。
她想龟缩在家里,不想和这个虚假的世界打交道
。
直到太阳照耀。
她盯着手背上阳光照射下的光斑,太过温暖,把她从虚幻感中拉了出来。
“苏苏,生日快乐!”
“苏柯,生日快乐啊!”
……
院内的玻璃桌上放着漂亮的三层蛋糕。
四周站着很多人。
父亲和继母,便宜哥哥,同学,网球社成员……
苏宁站在她旁边,伸手轻揉她的头发。
“苏柯小朋友也24岁啦。”
苏柯脸色有点红。
很多人来她的生日会,她很受欢迎。
楚忧帮她插上蜡烛,招呼大家一起唱起来生日歌。
她在祝福声中闭上眼睛,许愿道:“希望我能一直这么幸福。”
她吹灭蜡烛。
苏柯听到古怪的声音。
她在梦里。
她分辨不出这些声音是什么,但,很嘈杂。
有的声音很远,有的声音很近。
声音很古怪,尾声被拉长,尖锐刺耳。
声音停了一会,她感到眼前有一束光,有些灼热。
苏柯想要去捉这光,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她感受不到躯体的存在。
这种感觉太累了,她又沉沉睡下。
晨风中,苏柯抵达约定地点。
她和楚忧约好一起钓鱼。
楚忧在鱼塘里放了渔网,“这池子里也有虾,虽然不多,到时候可以给你做虾滑。”
苏柯摆摆手,“那太麻烦啦,如果真捉到了随便炒一下就行。”
她在鱼钩上钩好鱼饵,甩出鱼线。
苏柯以前从不钓鱼,但楚忧喜欢,叫上她两次后,她亦喜欢上这种闲适感。
两人躺在椅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听说苏宁在准备留学?”
“我哥他也就英语好一点,随便找个学校去镀金罢了……不过他总是吹毛求疵,不知道能不能习惯国外的环境。”
“苏苏有考虑过出国吗?”
苏柯笑,“我出国,你去给我当保姆先生嘛。”
楚忧点头道:“我可以陪你。”
“问我这事干嘛,你想出国了吗?如果你想去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苏柯话还没说完,被楚忧打断。
“不是。”
楚忧有些担心道:“我就是怕你不打招呼,和苏宁一起走了。”
“你倒是难得这样坦诚——哎,线动了!”
在垂钓中心处理玩钓好的鱼,楚忧突然想起来他忘记收渔网。
他走到鱼塘旁,收起渔网。
里面有不少活蹦乱跳的小虾。
楚忧打开网兜,把网内的东西倒回塘里。
他自言自语。
“她不喜欢了。”
垂钓中心里有餐厅。
苏柯决定要喝鱼汤,服务员走后,楚忧背着包走进。
“还有两条大点的鱼没有处理,你回去拿给伯父伯母吧。”
楚忧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渔网里什么都没有。”
“是不是网上沾了些鱼不喜欢的味道?”
“可能吧。”
苏柯想到什么,突然说:“你这几天有点奇怪啊。”
他一愣。
“有吗?”
“虽然好像没差什么,但总觉得你怪怪的,是没休息好吗?”
楚忧抿唇。
“怪怪的,你不习惯。”
苏柯听懂他的言下之意,小孩又在不安了。
“我没有觉得不习惯,你这样挺好的。”
“……那就好。”
第11章 戏剧
苏柯醒过来的时候,手里正拿着刀叉。
她下意识继续动作,切完手里的牛排,一口一块。
古怪的记忆又来了。
她和楚忧相处了一段时间,和朋友们一起过完生日。
吃着吃着,她有点反胃。
苏宁坐在她斜对面,问她:“怎么了,不是你自己要吃的吗?”
她瞥他一眼,问:“你谁啊?”
苏宁把餐具一扔。
“苏柯!你胆子大了!我是你哥!”
这大概是本人。
是本人,又不是。
她垂眸,理理多出来的记忆。
“一会楚忧是不是要来?”
“他来不来我怎么知道,他不是你男朋友吗……”
楚忧来接她,说要带她去钓鱼。
她想起“她”之前,的确答应陪他一起去钓鱼。
这到底算不算是自己允下的承诺。
她站在原地没动。
楚忧手里拎个包。
“苏苏……出门吧。”
苏柯转身。
“我去拿包。”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苏柯也习惯和他一起去钓鱼了。
只要有假期,两人就结伴去城郊的钓鱼中心钓鱼。
那里风景不错,躺在椅子上挺惬意的。
苏柯见他有些认真的样子,有点想笑。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钓鱼的啊。”
“挺久以前。”
她勾起手指。
“你凑过来点。”
楚忧闻言,看起来有点不情愿。
他顿了会,才挪着椅子,坐得近了些。
苏柯去捉他空着的那只手,把手放到自个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