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向你,遇见我+番外(16)
“白禧?”程南曲叫她,她不应,便从身后追上来。
“你……”程南曲绕到白禧面前,却在看到她眼睛那一瞬止住了话音。
程南曲忽然又到了眼前,骤然而来的近距离让她眼睛有些没法对焦,目光涣散,显得很迷茫。不过白禧这朵奇葩可不会因为面露迷茫就大脑空白了,白姑娘此时的大脑转得飞快,她想着:“我待会就走,怕是他以后也不会再见我这样一个抱有非分之想的编剧,那我亲他一下,占点便宜也没关系吧……不行,不可以□□熏心,我是一个有格调的花痴,不能太让人讨厌,还是就和他握握手吧,嗯,好,握握手吧。”想着白禧就抬起手来,可在快碰到程南曲的手时却生硬地转弯往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充满了安慰的意味倒显得好像他是被拒绝的那一个。不过这样也好,这么多年的梦醒的总归不算太难堪。这个简单的动作白禧完成的很缓慢,仿佛这样可以把最后的时刻无限拉长,仿佛这样就不会结束了。收回手白禧就逃命似的快步离开了,进电梯的时候遇到孙先笑眯眯地走出来,孙先看到她竟有些惊讶,只是白禧现在脑子混乱,并不能捕捉到那些细节。孙先还没来得及说话,白禧就急忙说“导演,剧本我都改好了,我今天就走了,有什么事您联系我,我回了学校也不会耽误的。”
“哎,好……”孙先想了想,还是接着说“不过,南曲他…”
白禧像被踩了尾巴,听到那个名字登时瞪大了眼,她急急地打断导演接下来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导演您辛苦了。”孙先好像还要说什么,总之好像不是关于剧本的事,白禧怕他再说起程南曲来自己又不争气的哭出来,就快步地转身回了房间。
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白禧坐在床边订机票,却看到只剩明天大早的票,越发烦躁地抹着眼泪,“来的时候来不了,走还走不了了,怎么什么都不能刚刚好”,这个处于单方面失恋状态的姑娘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的很。
而孙先看着白禧风风火火地离开,留下他一个人在原地不明就里地挠着头,觉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带不动啊。不一会儿又看到程南曲悠哉游哉地走了过来,顿时有点恨铁不成钢。“你不是要约人小姑娘吃饭,怎么给弄走了?”
“弄走?”程南曲还没搞清楚状况,让孙先这么一说,加上刚刚看着白禧红着眼睛离开,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对啊,刚跟我说剧本都改好了,今天就回去了,不过这个点大概没有机票了,应该是明天一大早走吧。怎么回事啊你?”
程南曲皱了皱眉“这小姑娘是误会什么了,真不知道她那七窍十八弯的心里每天都装着些什么东西……”
“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啊,该说什么直接说不就得了,你不是说跟我说要……” 孙先话没说完,就看到眼前的男人合起双手顶着那张人畜无害的‘盛世美颜’朝他眨巴着那双大眼睛,小声地说:“导演,今天没时间了,能不能把我明天那一场排后一点?”说完两只手摇得跟招财猫似的,嘴里还奶里奶气的说着“求求”“求求”,孙先顿时觉得好像自己要不同意就给是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于是无奈地掏出手机看了看手里的时间表,生拼硬挤了好半天,唉声叹气半天,说“你前面效率高,我们进度快,我就容你几个小时的假。好不容易那么好一小姑娘看上你,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好好跟人家说,听到没。别一个人灰溜溜的回来啊。嗯……你最多有两个小时。”
程南曲听了立马收起刚才那副软萌的样子,说:“够了,这次谢啦。”说完便迈着长腿走了,留下孙先一个人站在原地叹了口气,一边嘟囔着:“大的小的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找个对象都一个个别别扭扭的,还不如我老头子呢”,一边掏出手机拨了视频通话,屏幕上赫然写着“我最最最爱的小茜茜”末尾竟然还跟着一颗大红心。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这老头还有这样的情趣……
作者有话要说:有时候面向喜欢很久很久的人,是会大脑短路、行为不明不白呀。
聪明理性如白姑娘在爱情面前也会害怕吧。
☆、浮沉总归有尽头
白禧一晚上都没睡着,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宿,默默盼着时间快些过去。终于捱到天蒙蒙亮了,立马从床上一蹦三丈高,就好像躺了一晚上的不是床而是什么咬人的猛兽。于是提前两个小时白禧就带着浓重的黑眼圈和行李箱站在了寥寥无人的机场大厅里。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喜欢这么多年的人,从未停下追逐他的脚步,到头来他却还是那个触不可及的人。让白禧成为白禧的程南曲终于成了白姑娘此生见过最梦幻的泡影,也终于把她打回现实。一时之间白禧还是没能坦然接受这件事,她弱弱地叹息了一声,嘟哝道:“突然地让我把那个人从心里撵出去,好难呀。”
一直以来,白禧心里总提着一口气,不停地努力,再累也没有关系,总觉得只要自己见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一切就都有可能了。以至于现在的她像是吹的本就快炸的气球被针轻轻一扎,不是那种从一个洞里慢慢泄气,而是直接原地爆炸,炸的那些碎片都失了本来的颜色,惨惨地泛出灰白,疼得蜷缩起来。白禧曾听过有一种说法,“人们在遇到难以接受的事实时,就会想要闭上眼睛”,所以在她经过一晚上煎熬以后,此刻站在机场大厅只觉得想睡,想闭上眼不要醒来。说白了,遇到艰难的事情,人会做出下意识的、来自心底最直接的选择——逃避。白禧觉得逃避一点都不丢人,起码还能逃开,总归算件值得庆幸的事,可怕的是,白禧现在也不知道,她还逃不逃得开,再怎么说也是,程南曲在她心里已经十年了呀,十年花都开了一趟又一躺了,就算是颗种子也往土里不知扎了多深了。
“白禧。”突然有人在后面喊道。
可被喊的白姑娘本人现在就是一纯种的中二女青年,还是没带脑子那种。她一回头,看到程南曲那张脸,二话不说在恍惚之中大踏步走过去就抱住了眼前的人。
“昨天就想抱来着,我没敢。现在给我搞一幻觉出来,此时不抱,更待何时。怎么办啊,你都想着拒绝我了,可我还是想着你,现在幻觉都出来了,我真是太没用了,程南曲,你个大傻子,我这么好你都看不上。我就看着你,看你去哪再找一个我这么好的。可你是肯定能找到的,那我怎么办,我现在觉得空落落的,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才好了。”说着说着,白禧心里越来越委屈,把头捂在程南曲胸口上就闷声哭起来,喉咙里发出支离破碎的呜咽声来。白禧仍觉得她此时此刻是在想象里,丝毫不知道大清早机场里那些稀稀拉拉路过的行人是以怎样的眼神观赏着她这极具喜感的悲伤。
“你先别哭呀,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呀?”
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白禧忽然怔住了,伸手往程南曲眉眼上摸了摸:“这这这……这怎么还带语音的?”好在二百五的大脑提提速度还是能反应过来——她眼前这个绝对是正经的程南曲,绝对不是她痴心臆想出来的什么幻觉。白禧赶忙松手,还十分谄媚地抚了抚程南曲衬衣上被她压出来的褶子,小心地退开半米远,活生生像个犯了错误等着老师教育的小学生。
“我是有毒吗?你过来点。”程南曲看她站着一动不动,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我都追到这儿了,你还要走?”说完,他迈步过去,将白禧捞到怀里。白禧不知所措间就发现他俩怎么又抱在一块了,只是主动的不是她……白禧试探地轻轻推了一下,可程南曲好像完全没有要放开的意思,虽然白姑娘倒是乐得被他抱着,可毕竟在机场,万一有哪个上赶着的摄像头拍下来,程南曲可就给她毁了。于是她又坚持不懈地推了推程南曲,可那人好像是吃了磐石,定在那儿一动不动。白禧也是个有私心的活生生的人,不能老是因为一些有的没的而让自己不开心吧,她总能想起很久前看到的一句话:别人要委屈你,难道你自己也要委屈自己?那人活着还有什么乐趣?每当遇到她想做但不敢做的事,她总要拿这句话来给自己打点鸡血。于是现在此刻,白姑娘大剌剌地把手一抬,“啪”地回抱住程南曲,还十分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背。管他因为什么,本姑娘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