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落入北极(65)
睡着睡着我突然惊醒,“咔吱”,有人在开防盗门,我立马拿起枕头下的水果刀,这是我一个人独居的习惯,在枕头下一直压着一把水果刀,慢慢地挪到门背后,我甚至在想法律条文,正当防卫和防卫过当的界限,我不能为了一个小偷把我搭进去,施北极还没回来,我要保护好我自己,脑海中快编成一部剧本了。
我确认了门是我睡前从里面反锁过的,我刚松了口气,“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这小偷够猖獗的啊,都敢明目张胆地敲门,我正准备打110报警时,门外的声音又响起了。
“晨晨,晨晨……”
我一把拉开门,是施北极,他带着口罩,帽子,但就凭那双露出的眼睛我就可以确定是他。
我手里的刀、手机都滑落到地上,我不知道该做什么,脑海中一片空白,心脏像被人揪着撕扯,就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
六年多了,整整六年多了。施北极回来了,他取下口罩和帽子,“小乖,别哭,我回来了。”他的声音沙哑,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
我以为我没哭,但嘴角却尝到了咸味。这个味道把我拉回了现实,几乎在同时,我们扑向对方的怀里,用力过猛,牙齿碰撞,但无人顾及,两双手臂越收越紧,嘴里的苦涩多了一重味道,施北极哭了。
这个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我觉得肺里的空气都要被掏空了。
“施北极,要我,施北极,要我。”
施北极听见明显愣了下,想要推开我,我拼命抱着他,嘴里一直重复着“要我,施北极,要我。”
这一次,施北极没有拒绝我,我27岁,他36岁,我怕来不及。
早晨我是被生物钟闹醒的,但其实我没睡多久,昨晚太混沌了,一室暧昧。我看着搭在我身上的胳膊确定昨晚不是梦,他真的回来了。
我翻了个身仔细看着他,六年了,眼角多了几丝细细的纹路,头发比走的时候短了很多,手臂上有很多疤痕,基本都淡了,其实不只是手臂,昨晚□□相对时,施北极的后背、腿上都有很多伤口,昨晚有一阵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施北极以为我后悔了,其实我只是心疼。
“早,我爱你。”施北极醒了,给了我一个早安吻。
我就傻傻地看着他,越看越入迷,“怎么?今天不打算上班了?”施北极的一句话打破了早晨的情愫,我翻了个白眼,“可以不去,下午去见个当事人就行。”
“我的晨晨真的变化了很多,独立女性,很有魅力。”
他一只手搂着我,一只手玩着我的头发。我一直以为我有很多话想说给他听,说说这些年我都是怎么过来的,说说我值得骄傲的一些事,说说我有多想他,甚至想说说我是怎样坚定地等他的。可真到了此刻,我想你这样的话根本不足以表达,只想就这样相偎相依。
我也曾幻想过我们再次见面的场景,其实和我想象中差不多,我曾经期待有一天当我打开门可以看见施北极坐在家里的餐桌旁,喊我吃饭,或者坐在沙发上对着我笑。我知道我们的相遇不会像电视剧电影里那样,在街上偶遇之类的,北京这么大,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巧合。
“昨晚你怎么知道我在家?怎么就确定家里一定是我呢?”我转头问施北极。
“我在赌,赌你住不住在这,如果你在,我就知道一切还来得及,如果你不在,那你就是有了更好的选择,我也会以长辈的身份出席你的婚礼的,只不过我可能会找个没人的地方藏起来哭。”
听完我恨恨地说,“好啊,舅舅,记得出席我的婚礼啊。”
起床后施北极给家里报了平安,电话那头的所有人都哭了,都急着要来北京,施北极告诉大家过几天他安顿好之后会回广州的,让大家不要过来了。
吃饭的时候施北极拉着我的手拍了张照片,我们都还戴着之前的手表,表带都起毛边了,但都没舍得换。
“天呐,你把照片发到了QQ空间?你疯了吗?”我以为施北极拍照片是要当壁纸或者什么的,结果他一回来就埋了一个这么大的雷。
“晨晨,我们都不小了,我也怕来不及,一切我来处理,好吗?”我相信施北极,虽然前面还有一道最难得关卡,但我们现在在一起,所以我不害怕继续往前走。
下午施北极陪我去见当事人,我开车,他坐副驾驶,他很少说话,一直看着窗外深思,我也不好打扰他。
忙完我要回所里一趟,“你在车上等我?”停好车后我拿材料准备上楼。
施北极跟着我一起下车,“陪你去,感谢郑珂。”
一进所里大家都沸腾了,施北极这次回来像变了一个人,可能是这一段经历让我们都更珍惜陪在对方身边的每一刻,不想为一些无谓的事情浪费时间和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