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她肚中这个不到两个月的孩子,只会给阿澈带来羞辱,让他死了也蒙羞。
她泡了一个热水澡,还去冰箱里找了一点零食塞进肚子,精神恢复了一些,她终于拨通了一个电话。
时隔五年,再一次找到同一个人,却是为了截然相反的两件事情。
五年前她求他帮助她保住自己的孩子,五年后,她求他,帮他拿掉肚中的孩子。
世事无常,她这才深深的体会到。
杜若谦接到她的电话的时候,说了一句节哀顺变,她却并没有太大的触动?
为什么他们一个一个都一副同情的口吻?她已经准备去和阿澈相聚了,她高兴还来不及。
当听到她所说的事,杜若谦立刻拒绝,作为一个医生,尤其是一个人品医德俱佳的医生,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虽然不是他亲手而为,可是他还是不愿意。
更何况,和陆臻生这么多年的兄弟,这么些年冷眼旁观下来,发现事情并不只是表面这样简单,所以和陆臻生关系也开始和缓,更何况,阅历渐渐增长,几次从陆臻生醉后的话语中,他也明白他的苦衷,若是他在陆臻生那样的位子上,面对这样的两难,也会难以抉择吧。
锦年未想到他会拒绝,当初他毫不犹豫的对她的帮助,她一直感念在怀,怎么现在,他却不愿意再帮她?
“锦年,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不管做什么事,都不可以在意气用事,我这人向来帮理不帮亲,我希望你相信我一次,臻生他很爱你,他有许多难以启齿的苦衷,我不想你这样恨他,执意要拿掉他的孩子,更何况,既然是他的孩子,那么他就有权知道,并且做出决定。”
杜若谦一席话说完,就挂了电话,锦年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许久,忽然明白过来,抓了外套就向房子外面冲去,却已经晚了。
他的车子风驰电掣一般开进来,堵住了她的去路。
他一见到她,立刻就停了车子,拉开车门跳下去,眼睛里红赤一片,胡子也不知多少天没有刮了,整个人看起来形影相吊,萧索而又疲惫。
锦年装作没看到,低了头就向大门处走,他却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你去哪里?”
他目赤猩红,不敢置信一般望住她。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要去医院,拿掉这个孩子。”
一定是杜若谦告诉了他,锦年心中恨极,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在理杜若谦这个人!
“你要拿掉我的孩子?”他双手摁住她的肩,掌心哆嗦着贴住她的身子,他呐呐的出声,似乎还是无法相信。
“对。”她冷漠的吐出一个字,一把将他推开:“这样的孽种,不合时宜而来的孩子,本来就不该存在。”
“那是你的孩子,陌锦年,你怎么就下得去手?”
“那秦秦也是你的孩子,五年前你又怎么下得去手?”
“我,我是因为……”他怔住,想到那残酷的真相,终究还是不敢说出来,他了解她,比了解自己还要深,他宁愿担着这个罪名,也不想再给她火上浇油。
“因为什么?你说不出来了是不是?”她冷笑一声,眼泪倏然滑落:“陆臻生,你别拦我了,我不会要这个孩子的,我若是留下这个孩子,我怎么去陪阿澈?我怎么对得起他?”
ps:能不能尊重一下作者的思路呀,已经是这样的情况了,砸鸡蛋也于事无补了,童鞋们理智一点吧,这世界又不是围着你转的,想怎样就怎样。要是那样的话,哪里还有要死要活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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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姓萧-
她冷笑一声,眼泪倏然滑落:“陆臻生,你别拦我了,我不会要这个孩子的,我若是留下这个孩子,我怎么去陪阿澈?我怎么对得起他?”
“你口口声声阿澈阿澈,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你若是死了,你让我怎么办?”这一句话一出口,两人几乎同时愣在了那里。
锦年沉默许久,星眸抬起望住他的脸,他们再也回不到当初的心境了。
再也,找不到当初或甜蜜,或痛苦的所有感觉。
竣“如果是五年前,你死了,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跟你去,可是现在,你在我心里,比不过阿澈,陆臻生,你要权利,你要位子,那么你得到的同时,必然会失去相应的东西,而阿澈要的只是我,所以……”
她想起那一天和阿澈一起去见父母,出来之时,他拉住她的手,急切的问:锦年,你会不会永远记得你是萧太太?锦年,我只有你,我输不起。
她的泪水立刻潸然而下,阿澈,你在天堂里的时候,会不会也在想着念着这个问题?
蓐“他只有我,只要我,没有我,他这一生都不会快乐,而你不同,陆臻生,放开手吧。”
她无力的摇头,从他的手心里把手指一根一根的抽出来。
“别做傻事……”他沙哑的轻喃,心底的悲凉却是不受控制的向外涌,他不管不顾的将她搂在怀中,闭上眼睛把脸贴在她的颈窝里:“别做傻事,求求你了锦年……”
她不说话,他的怀抱,曾经渴求的,喜欢的,留恋的怀抱,此刻却成了想要摈弃的负累。
“不要打掉孩子,不要伤害自己……锦年,我没有看到秦秦的出生,我没有陪着他长大,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让我陪着他长大好不好?”
他一番话语,说的沉重而又深情,只是她已经没有再往下听的心情。
她奋力将他推开,只是用黑色的眼睛牢牢盯住他:“我只问你,若是你是阿澈,你会不会要我留下这个孩子?这个属于别的男人的,耻辱的孩子?”
他被问的哑口无言,她旋即冷笑:“你阻止不了我……”
她转身就走,虚弱的身子却是迸发出无边的力量,没了这个孩子,她就可以干干净净的回到阿澈的身边去。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孩子的父亲是我,锦年!你要杀死我的孩子,必须要征求我的同意!”
“是么?那么五年前秦秦的母亲是我,你要杀死他时,为什么不征求我的同意?”
她离他那么近,在漆黑的夜色里似乎一伸手就可以抓得住,她却又离他离的那么远,他们之间有了无形的鸿沟,怎样都无法翻越的鸿沟。
他最怕她提到五年前,最怕她提到那一天,他总是无法回答她的所有疑问,解开她所有的误会。
“你回答不了,就不要阻止我的决定。”她懒怠和他再纠缠下去,转身就离开。
他心内如同烈油烹煮一般的难受,虽然自尊在一遍一遍的逼自己控制,可是脚步终究还是追出去,他在她身后紧紧抱住她,又干脆弯腰将她抱起来向车子走去:“你骂我卑鄙也好,自私也好,总之,我陆臻生决定的事情,就算是天塌地陷我也不会收回来!陌锦年,我要你,我也要你这个孩子!”
“你防的了一时,防得了一世吗?”
他泼墨一般漆黑的瞳孔中乍然的迸射出让人心悸的光芒,那微薄的唇一点一点的勾起:“只要我愿意。”
“好,你最好分分秒秒都让人看着我,不然,想寻死,方法岂不是多的是?陆臻生,你只是在白忙活一场,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呵呵的笑了起来,眼底却是迷茫的一片,再也看不到方向和前路在哪里。
原本和阿澈设计好的一切,变成了永远无法实现的洪荒陌路,而今,他和她阴阳相隔,那些所有未曾实现的梦想,所有未曾兑现的诺言,都变成了那漂泊在天际的摸不着的云朵,她连寻死,都不可能么?
“那也是你的孩子,锦年,你想想秦秦多可爱,这个孩子,会和秦秦一样可爱懂事,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生命,而你是她的母亲,你想一想他,她那么小那么小,难道你就要她现在变成支离破碎的一滩血水彻底的死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