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繁花开陌路(30)

右手中布丁软乎乎地触感让易朵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从梦中醒来,还是继续在做梦。

见易朵盯着布丁发呆,许睿霖解释说:“布丁也很担心你,它一直趴在你手边,赶也赶不下去,就当它帮你暖暖手吧。”

易朵揉着乖巧的小猫咪,得到温柔顺毛的布丁满足地喵喵直叫。记得晕倒前是晚上,现在室内满是阳光,不知道是早上还是下午,但她肯定又睡了很久。

“你有些低血糖,应该是长时间没有吃饭导致的晕厥,医生来看过说没什么大碍,帮你输了些葡萄糖。”许睿霖略过联系医生看诊的复杂过程,直接挑重点说:“你醒来如果没有异常,就不用再去医院做详细检查。你现在想吃什么?有瘦肉粥,小米粥,还有三明治,黑糖面包。”

背对许睿霖的易朵专心揉着手里乖巧的布丁,摸摸小脑袋,摸摸小下巴。布丁高兴地叫声又绵又柔,尾巴扭来扭去,让被忽视的许睿霖感叹自己连猫的待遇都比不上。

“准备好的食物放在餐桌,如果你有其它想吃的,我去订外卖。”

得不到回应,也找不到话题的许睿霖只能默默在心里叹气。忽然想起易朵醒来前低声念叨的爷爷,许睿霖觉得还是要留给易朵足够的私人空间,让她自己消化掉那些负面的事情,顺利走出困境。

起身离开前,许睿霖最后说了句:“布丁的午饭还没吃,它的猫粮和罐头都在餐桌旁放着。”

午饭?!易朵摸着布丁的手一停,她已经睡到了中午?!或者说是现在到下午了?!

关门声响起后,易朵缓缓坐起身,左手背上有一个明显的输液针孔。她才不要去医院,惊动了安姨,事情会麻烦很多。

在浴室里简单梳洗后,易朵抱着布丁走出卧室,客厅里并没有许睿霖的身影。易朵安心地坐在餐桌前,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甜甜的黑糖面包,餐桌下布丁正趴在盛着猫粮的瓷碗里埋头苦吃。

吃得差不多,易朵拿着装有草莓牛奶的玻璃杯坐在地上看布丁吃饭,偶尔伸手去摸摸布丁毛茸茸的小脑袋。吃饱喝足的布丁凑到易朵身边喵喵叫撒娇,圆圆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真是一只容易满足的小猫咪。

许睿霖从书房出来,见易朵跟布丁都在餐桌旁,想着和医生交流的现阶段易朵可能会有对异性的恐惧感,而她的同性朋友如果知道她的事情可能会更棘手,有只温顺的小猫陪着或许会慢慢改善心态。

“布丁很喜欢你,你可以带它回去,收养它。”

揉着布丁小爪子的易朵一愣,有些惊讶地说:“你要抛弃它?”

被指责的许睿霖没想到自己的话会引起歧义,“不是抛弃它,是如果你喜欢布丁,可以收养它。”

撤回手,易朵起身走向卧室,将门关上,拧了反锁。

听到锁扣声音的许睿霖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而且错的很离谱,很严重。

突然失去了温柔抚摸的布丁还躺在地上没有反应过来,不捏爪爪了吗?左右看看,只有不喜欢的人站在一旁,喜欢的人不见了!布丁很不高兴地拧过身,瞪向高高站着的许睿霖,都怪他!喵!

“现阶段,木大小姐的心理会是非常脆弱敏感的,毕竟被上司布局这种糟糕事任何女孩子遇到都会无法接受,更何况是经历过人生波折的木大小姐。听你说她是很重视这份工作的,所以她心里会受到更多的自我怀疑与选择放弃。”

“她现在没有亲人,关系好的朋友也无法诉说这件事,她只能自我消解这件事对她产生的影响。或许她会找到倾诉的机会,也可能闭口不提,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但短时间内不能再刺激到她,不能让她的敏感情绪产生进一步的影响,必须时刻注意她潜在的轻生念头。”

心理医生所说的话犹然在耳,许睿霖懊恼自己的大意,好好地提什么收养,这下布丁也被连累嫌弃。

靠在墙角的易朵仰着头看窗外的云团沉思,接下来,她要去哪里呢?租的公寓要退掉,在北新她要住哪里呢?繁花院的房子上着锁,不联系周伯她是不可能住进去的。再租房子,又要租到哪里?偌大的北新城里,她竟然成了居无定所的人。

安妮和檬檬都有自己的家人和组建的小家庭,她不可以去扰乱别人稳定的生活。

眼眶中汇聚的泪水越来越多,承受不住的易朵捂着眼睛蜷缩在角落里呜咽。

失去了爷爷,就是失去了唯一疼爱她的家人,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家了。

守在房门口的布丁紧紧盯着向它靠近的许睿霖,浑身的毛都快炸起。

许睿霖无奈地向布丁展示手里拿的钥匙,压低声音说:“已经快六个小时,我必须要进去看看她。”

布丁瞪着大眼睛,迈着小步子后退靠在门上,还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许睿霖趁机用钥匙迅速打开房门,赶在布丁扑上来前将门推开,靠着门的布丁一个重心不稳滚了进去。

没开灯的房间里,淡淡的月光从窗外洒进,许睿霖找到缩在角落里的易朵心急如焚地赶去查看。

扶起眼角还挂着泪痕的易朵,怀里异常的热度让许睿霖有些惊慌地伸手触到额间,果然是滚烫的温度。虽然房间里有地暖,但这样睡着还是会生病的!

将易朵抱起放进温暖的被褥里,许睿霖焦急地联系医生过来,如果烧一直不退,还是要去医院。到时候惊动了安蔷就惊动吧,多几个人她身边的人陪着,好过她自己一个人陷入死循环。

“只是普通的受凉发烧,许先生不必太过担心。”安排护士在房间里打退烧针,陶臻与许睿霖在客厅交谈易朵的病情:“最近这个天气,在室内还是要注意保暖,尤其是木大小姐的身体经过太多的波折,免疫力要比普通人低很多。而情绪呢,也不要有太大的波动,尽量平稳一点,也利于身体的恢复。”

面对医生,许睿霖无奈地坦诚:“我也想让她的情绪趋于平稳,但始终都难以做到。”

陶臻劝慰着说:“正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住院进行全面细致地观察。”

如今,也只能如此。许睿霖叹着气:“等她醒来,我会跟她好好谈谈,如果不行,就要麻烦陶医生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陶臻摆摆手:“说起来,当年木大小姐转院到仁华时,我们院长是安排了我们主任进行心理辅导。可当时木大小姐恢复的状况很好,好到我们院长都很惊讶,完全没有任何的心理异常出现,就取消了心理辅导。现在想想,或许那会儿木大小姐心里就有结症吧,只是没有表露出来。”

回想两年前易朵遭遇的事情,许睿霖自责的无言以对。是他,都是他,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如果木大小姐的状况没有好转,许先生您直接联系我,我这边会做好详细记录,安排医院专车过来接木大小姐入院。”

陶臻见护士收拾好器具出来,便准备告辞:“已经很晚了,我们就先走,不打扰木大小姐休息。有情况随时联系。”

“好,辛苦陶医生了。”

“小事情,不必送。”

陶臻摆摆手,带着护士离开。

许睿霖走进卧室,看着布丁守在沉睡的易朵身旁,决定按照陶医生建议的方法试一试,无论如何,易朵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

灰白色的病房里,易朵看着躺在病床上撤掉呼吸机的爷爷,还未开口已经泪流满面。她心里无比清楚,这是她最后见到爷爷的记忆。

“朵,朵朵。”木天雄努力睁开眼睛看向他舍不下的小孙女。

“爷爷。”易朵紧紧握住爷爷宽厚的双手,眼泪直直往下掉。

“好孩子,爷爷这次可能真的要走了。”

易朵使劲摇头:“不要,爷爷不要走,不要走。”

“委屈我们易朵了。”木天雄缓了口气说:“爷爷不在,我们易朵要坚强啊。”

“不要!”易朵哭着大喊:“爷爷不要留易朵一个人!”

“你还小,还有很美好的人生。”木天雄尽力维持着笑容说:“爷爷走后,不要管木氏,去做你想做的。我们朵朵,是自由的孩子。”

“爷爷!”

易朵崩溃地大哭,当初她并没有听爷爷的话,她想用自己的力量去拯救木氏,结果输的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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