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海(56)

作者:天目茶盏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天作之合 关键字:主角:廉慕斯 “我想死在你的温柔里。”戎予安心黑手辣,为达目的总是不择手段。唯一让他没辙的,大概只有那个把自身贬进尘埃的女友。在斩荆棘、破巨浪,好不容易把拦路石们踹到一边后……他小心翼翼伸出手。自卑富家女*病态公子哥*衣着鲜亮,卑微到尘土点击展开

直到心境在许久后平复了,回顾“我”的记忆,似乎并不是一直充满着阴云。

天是昏暗的, 稍微有理智的人不敢接近自己,先开始有人私底下看不过去,会偷偷替她整理一下书桌,只是被别人发现后才不了了之。最后连当事人也习惯了,也就习以为常。

也有一两个看崔静晗不爽的小团体,阴阳怪气询问她的心情,再问她:“她这么欺负你,难道不讨厌她吗?”

瞧,大家也不全是傻瓜。

廉慕斯想。

你们这群虫子,都没有被崔静晗放在眼里——因为你们只敢待在暗处碎嘴。崔静晗一笑,你们还是得跟着笑。她都没有空闲来搭理你们,跑过来跟我说什么可笑的话?

不过是想让她爆发,再跟崔静晗争执让她出丑。

她就算可笑,也用不着这些人怜悯,等着一番狗咬狗。

这些期待是有原因的。

最初不能接受周围人态度的变化,她质问崔静晗,跟她吵,咄咄逼人地赢了——傻得可笑。只是因为不服,就在大庭广众下埋下了祸根,给人一种崔静晗隐忍的印象。对方多聪明,退一步海阔天空,将她衬得像一个泼妇。

吵赢了不一定是赢了,歪理正理都不会改变他人的想法——有人代你争执、争吵,才叫胜利。

抓住支持者心的人才是赢家。

在友情上她玩不过崔静晗。

她缺爱,博得长辈们喜欢的那套在同龄人眼中过于装模作样,显得狗腿,她也觉得狗腿烦躁;崔静晗那种不卑不亢,又团结同学的就很好,这点她不如这人。

相处最好的的时候这位朋友真的温和友善:会教她不懂的题,会替她整理鬓发,暖住冰冷的手;生气的时候也足够冷,一个眼神也不会给——轻视、疏远且漠不关心,会和其他人笑着交谈也不愿与她说一句话。求也没有用,要等她认为足够的反省时间。

她只有崔静晗一个朋友,被圈子排了就真的形影单只,于是在这段时间只能诚惶诚恐,坐卧不安。

享受了孤单外的友情时,就会害怕重新回到孤身一人。

训狗也不过如此。

所谓的白莲花黑莲花,和崔静晗比起来根本不够看。浮于表面的终究只是浮于表面,一久了就会露出马脚,而崔静晗本身就是更游刃有余的人。

最初的冷漠是一时的冷漠,后来渐渐次数多了,理由更轻微了,借口越来越奇怪的,看不爽的地方也越来越细节了,冷暴力的时间也更长了。

加上周围的那群蠢货随意使用肉体和精神的暴力,棱角被一点点磨平,甚至出现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的征兆。

那种依赖感、好感以及替其他人在心中辩护的诡异感生根发芽。

……

“咔嚓。”

接下来是哪些明显太长的枝芽。

如果不能及时剪掉,只会白白汲取并浪费营养,影响植物的状态。从中间部分开始剪,角度倾斜一些,避免枯萎。

喷点水雾,发亮的水珠凝结在叶端,还不知道即将迎来怎样命运的枝芽舒展着。

……

她撒谎的。

或者说吹牛。

小孩子的吹牛大概是我家有这个,或者我爸爸怎么怎样,我家里谁谁怎么怎么样。有时候加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甚至可以说出我家有大象和长颈鹿之类的傻话。廉慕斯做过,随口说一句“我家有……”,有些事真的,有些是假的。

反正大家吹完了都很少记得。

她不记得,别人不记得,崔静晗记得。

一个人会笑着告诉别人朋友做过怎样的蠢事,像有一本专门的笔记,不经意地提醒她每一件小事的细节,再指出问题希望她改正。

最初觉得没错。

书上不是写了不吝赐教、好问决疑、有以教我和移樽就教吗?把身子卑微下去,虚心不自负地听取他人的意见和指责,这才是圣人和君子的品德。

但俯下身后才惊闻,人原来会有这么多错误。

像整棵树都是烂根烂芽,从骨子里开始腐朽受难,一点点影响着枝叶和果实,可取之处微之甚微,就算夸奖也要加上一个“不过”、“但是”,旁侧敲击着另一面,仿佛在盯梢着一节要陷入泥土的枯木。

直到学会了“贬低”这个词,廉慕斯明白了贬低和意见的不同。

封淮和崔静晗一样,都在贬低她。

所以变得讨厌高高在上的指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但这位前男友也不清楚,她离崔静晗很近,近到知道她小女生的一面——她好歹不是妖怪,开心的时候也会开玩笑、也会撒谎吹牛。

像迎风招展的花,摇摇欲颤,美得惊人。

崔静晗有敏感的话题。

她不喜欢提及自己的父亲,似乎羞于谈起,好像那是什么不得了的地雷,踩下去定然会爆炸。她睡觉时喜欢侧着左脸,不喜欢吃辛辣的食物,会拉住她的手小憩,偶尔梦吟几句梦话,紧张的时候会去掰小拇指——这些封淮都不知道。

所以他的喜欢显得尤其可笑。

连喜欢的人的真实一面都不清楚,徒劳的陷入自我的爱情想象中,好像要为爱牺牲奉献一样地伤害他人,这种望向和不可一世的愚蠢,早就了他伤害“她”的全部过程。

当然,她更愚蠢。

放羊的孩子撒了谎,于是村民们都不再相信他说的话。

所以后面,当被推搡、揪头发拖着走,堵在学习室挨打的时候,就算说出廉家父母的名字,说出哥哥姐姐的名字,也不会有人相信。

正如一个记不清脸的女生冷笑那样:“你还想进豪门呢,也不照照镜子。”

“谁在廉大小姐面前提过廉家啊,白给别人多加一个女儿。”

然后哄然大笑。

……

小心那些新芽,把顶部的芽掐掉,还有那些分支上多余的新芽。

蓓蕾初展,新芽吐露,这些生命的延续要小心翼翼观察后再做出决定。因为它们带来的不一定是心生,有可能是致命的抢夺。

把多余的芽叶掐去,留下足够成长的那些,这样一些细小的分枝至少会获得营养生长出来。

……

她也许和崔静晗是同一种人,廉慕斯想。

或者说比她更加过分。

站在制高点的道德是恶的话,她的冷眼旁观的一面又是什么呢。

在与日俱增的欺凌中,同班的学生掌握了对付共同敌人的好处,他们越发团结、和谐,但这群学生不知道,当她陷入泥泞很久后,反而不会害怕了。这时,像有一个冷静的人站在世界的另一端,漠然看着正主所遭遇的,以及他们所表现的。

她觉得可笑,不是怨天尤人的可笑,而是嘲弄的可笑。

这群傻瓜还是太天真了,包括崔静晗。

愚弄感情的人才是最愚蠢的,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中的事态才是最愚蠢的,当一个人将善恶两面都倾述展现在廉慕斯面前,她就能吃透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哪怕这条绳子不是来自廉家,也有许多种让他们记忆犹新的教训方式——未成年人保护法、或者社会舆论、悲情角色,当他们处于上位时,利用家世和那些幼稚的交际时,这层保护伞已经让他们处于劣势。

任何人都可以利用话柄,让他们从光鲜变狼狈,吃个不大不小的教训。

不过是一群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里面有各异的心思和不同的想法——正是因为是普通人,所以只要没了绳子,就会不小心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然而她发现了更有意思的事。

三年时间可以久到让崔静晗也忘了从前的想法,有时候竟然透着一点真心。

真有意思,原来她也只是个普通人。

让人失去警戒心是很平常的事,廉慕斯不痛不痒,甚至看着自己慢慢抑郁,当一点点失去痛感和兴奋感后,“她”在一旁冷漠地观望。她好奇真诚能感化人的心吗——如果一个人要驯养一条狗,那么也会对狗付出一定的感情。

不然感受不到喜爱的狗,是不会听话的。

好戏开场前要做足足够的准备,心理问题出现了,不受控制的引爆也是迟早的事。

当在崔静晗面前倒下的时候,那做作的女生竟然哭了,哭得丑陋笨拙,看来很少真心哭泣,所以真正演练的时候再没有梨花带雨的模样。

颤抖的手不知所措搂着她,鲜血浸湿了白净的衣服,崔静晗惊慌失措,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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