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烟黎低下头,将手插进了兜里,短发遮挡住了她的脸,只听得传来简短的几个字,“不用了。”
话音刚落,蒋烟黎就抬脚越过厉尘低头走了。
那一瞬间,厉尘的心好似空了一块,只可惜这空的一块,并不能填补缺了一块的月亮。
蒋烟黎红着眼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不经意一瞥,顿时愣在原地。
在那熙熙攘攘的广场上,有她的家人,曾经是。
蒋烟黎迅速躲在拐角处,红红的眼睛越过了人群落在所谓的家人身上。
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中年大叔正抱着一个孩子在快乐的玩。一个年轻女人和一个年轻男人站在一旁提着东西笑。
看得出来她们很幸福。
蒋烟黎仰着头倔强的咬紧了牙齿,用手狠狠掐着手指,强迫自己的眼泪风干的空气里。
虽然是夜晚,可蒋烟黎眼里的泪水却在月亮的照耀下散发着砖石一般的光芒。
角落里落寞的身影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没有人会在意这个孤零零的女孩儿。
蒋烟黎木讷的转身离开,眼睛暗淡无神,整个人像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
刚转身离开,蒋烟黎的母亲就放下孩子,抬头看向了那个拐角,随后又看了看放在椅子上名贵的皮包,而包里是几张病例单。
不过,除了有蒋烟黎父亲的病例单,还有几张是蒋烟黎的。
只不过,蒋烟黎的病例单皱巴巴的,看得出来被揉过不少。
蒋烟黎低着头一路走着没有说话,眼睛红肿的不像样子,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许多的车辆从蒋烟黎身边疾驰而过,路上的一切风景都是那么的美丽,但此时,看不看得见已经不重要了。
心里是黑的,世界就是黑的。即使眼睛再亮,世界依然是黑的。
走过热闹繁华拥挤的街市,路过寂静偏僻宽敞的公园,蒋烟黎最终停在了杂乱无章的巷子里。
巷子里很荒凉,只有零零散散的伫立了几个路灯在里面。夜晚里的巷子几乎不会有一个路人从这里经过。
原本危险的巷子,此时却成了蒋烟黎唯一的藏身之处。
蒋烟黎走进巷子深处,警惕的东张西望着,确定周围没人后,挤压已久的情绪才终于爆发,很快就听得巷子里传来了轻轻的抽噎声。
蒋烟黎弯着腰用手紧紧捂着脸,靠着冰冷的墙面缓缓滑落跌坐在地上。
泪水很快就打湿了脸和手,再极力的压抑着自己奔溃的情绪,却依然忍不住哭出声。
今天晚上的月亮很美,云朵也可以看的很清晰。
在如今的夜晚里,可以很容易的寻找到一丝光亮,可是就在这么亮的世界里,没有一丝光芒是属于蒋烟黎的。
而此时偌大空旷的家里,厉尘跪在地上,悲痛欲绝的捂着胸口,泪水连绵不绝的从眼角滑落。
“傻瓜……我说过……”厉尘突然脸色苍白的倒在了地上,浑身不停的颤抖着,“我们的心是连在一起的啊……”
“可为什么,你宁愿哭,也不愿意呼唤我。”
厉尘难受的皱眉蜷缩在地上,心痛到他感受不到任何活着的希望。
冷色系的窗帘被风吹起,秋天的风微凉微凉的,有些许刺骨。窗外的风带着数不尽的愁思包裹着厉尘,企图给予这个孤独的男孩一丝温暖。
风带走了天上的云,云遮住了冰冷的月亮。那谁,在牵着风呢?
风带着远方的欢喜烟火扫过蒋烟黎的身旁,蒋烟黎疲惫的靠着墙,捂着胸口喘着粗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蒋烟黎才慢慢平静下来。
“我没有家了。”蒋烟黎等平静了些许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嘶哑着声音说道。
眼睛里的光芒像是黄纸烧后的灰烬,易散易逝。
蒋烟黎抬起沉重的头,看向了站在离他几米远的东子,而东子从始至终都只是静静的把手插兜站在远处看着。
“我该怎么办。”蒋烟黎弱小的身子靠在墙边,像是一棵顽强的野草。
东子冷漠的看着蒋烟黎,漠不关心的说道,“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说完,抬脚就要径直走过。
“你为什么不告诉阿裴。”蒋烟黎握紧了拳头,轻轻说道。
东子刹那间停下了脚步。
“明明你可以告诉阿裴我在这儿的。”蒋烟黎作死的说道,“可你没有。”
东子的脑子里忽然闪现出蒋烟黎一人站在广场角落时的模样,那样的无助和绝望,像极了儿时独自坐在法庭上孤立无援的自己。
“忘带手机了而已。”东子吞了吞唾沫,淡定的说道,“别想太多。”
而此时,东子裤兜里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蒋烟黎挑了挑眉,戏谑的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东子。
在一阵尴尬的氛围里,东子咬牙切齿的拿出手机,定睛一看,发现是阿裴打的。
“接啊。”蒋烟黎看着一动不动的东子,好奇的说道,“你怎么不接?”
“是阿裴打的?”
东子悄悄看了蒋烟黎一眼,接通了电话。
“喂?”电话那边传来阿裴独特的嗓门。
“嗯,是我。”
“你怎么这么久了还没过来,大家都等着呢。”
“路上有点事耽误了,我很快就过去。”
“那行,你快点吧,知道吗?”
“嗯,好。”
东子挂掉电话,看了蒋烟黎一眼,没有说什么,径直抬脚走了。
蒋烟黎嘲笑般的扬起了嘴角,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会……这样呢。”
“是啊,怎么会这样呢。”突然,一个令蒋烟黎头发发麻的声音出现在了身后。
在十字路口的另一个拐角,阿裴缓缓从黑暗里走出。
蒋烟黎颤颤巍巍的扶着墙站起身,转过身看着恶狠狠的阿裴。
“好巧啊,是吧。”阿裴露出恐惧的笑容,一步一步走向蒋烟黎。
蒋烟黎心惊胆战的看着阿裴,一步一步挨着墙往后退。
“怎么,厉尘不在?”阿裴的笑容越发的猖狂起来,步子也迈的越来越大。
蒋烟黎转身就想跑,可没跑几步,就被阿裴扯住短发用力一扯,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
阿裴像野兽一样揪住蒋烟黎的衣领,手一用力,轻而易举的就把蒋烟黎提起来抵在了墙边,用手紧紧掐住蒋烟黎的脖子。
阿裴额头的青筋清晰的爆了出来,手上的更是不用说。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贱皮子呢!”阿裴靠近面目狰狞的蒋烟黎,像个疯子。
蒋烟黎难受的抓住阿裴木头一样粗的手臂,脚悬在半空胡乱踢着。她只觉得自己胸闷的慌。
“虽然我不知道东子为什么要放了你,但是我要你明白。”阿裴说话的气息热腾腾的洒在蒋烟黎脸上,眼睛像一只野狼一样,“离东子远点,明白吗?”
蒋烟黎的脑袋憋的快炸掉,整个脸蛋都红透了。胸口闷的慌,眼睛已经开始冒金花了。
只觉得面前有一只野兽掐住自己的脖子,而自己像一只待宰的兔子,生死永远都掌握在别人手中。
下一秒,阿裴松开了手。
蒋烟黎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浑身无力,大口的苟且呼吸着。
阿裴看着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蒋烟黎,眼里没有半点怜悯之心。反而,有的是可怕的狠意。嘴角扬起的一抹笑,更是让蒋烟黎的后脊一凉。
“啊!——”蒋烟黎拼死的扯住被阿裴一把扯下的衣服,胡乱的扑腾着,“阿裴你这个混蛋!”
“你松开我!你不许碰我!”
阿裴不说话,扯下皮带钳制住蒋烟黎的手,就要捆住。蒋烟黎心一狠,在阿裴的手腕处狠狠咬了一口,死死血腥味让她感到反胃。
阿裴皱眉猛的松开手,清晰可见的牙印在月光下泛着红色,“别给脸不要脸!”
蒋烟黎却是听也不听,被阿裴压在身下害怕的挣扎着,像个疯子一样,衣服已经被闷头不说话的阿裴扯下一大半,锁骨肩膀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月亮下。
阿裴扯住蒋烟黎的头发,固定住她的脑袋,将头埋进脖子,贪婪的呼吸着。蒋烟黎绝望的大声呼喊着,可在这寂静的巷子里并没有人出现。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突然被一拳揍开的阿裴。
蒋烟黎心惊胆战的扯住衣服退后靠着墙,泪流满面的抬眼看着突然出现的厉尘。
阿裴颤颤巍巍的爬起身,手轻轻抹去嘴角的血迹。不屑的看着厉尘,嘴角露出嘲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