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很想说不帮她把宁初扛进去吗?宁初真的很重。但是程珩勋好像身后有鬼似的,一溜烟儿地走了。
她只得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宁初拉到了沙发上。她实在拉不动了,让她喘口气再说。她瘫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忍不住骂道:“不知道自己多重啊?还喝这么多!王八蛋!”
“嗯——”宁初发出一声痛苦的□□。
吓得她立马转过身去查看宁初的情况,发现宁初捂着胸口将自己卷成一团,“怎么了,宁初?哪里痛,哪里不舒服?”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胸口,“是这里吗?是不是这里痛?”
宁初握住了她的手抱在怀里,轻“嗯”了一声。
“很痛吗?怎么个痛法?我去给seem打电话,不,我给先医院打电话!”她不知道为什么宁初捂着胸口她会这么害怕。可是她就是害怕,害怕宁初会在她面前痛死掉。她想,可能是因为她有过那样的病,所以才格外的敏感。但是不管怎么样,她现在需要给医院打电话。
但是宁初死死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就算宁初喝醉了,她的力气也挣不开宁初。
“宁初,先放开好不好?乖。”她尝试去哄着他。
宁初不说话,依然死死抱着她的手。
第六十一章
无奈宁初把她死死抓住,她没法去拿手机,只好把家居机器人唤了过来,可是她刚打算出声,宁初从沙发上滚了下来。她听他的脑袋撞到了什么东西的声音。
她看见宁初的脑袋正紧贴在地毯上,“宁初!”她马上去查看他的头的伤势,只见他的额头出红了一大片,滚下来的时候摔在了地板上了。
她用手轻轻摸了一下,然后小声问:“痛不痛?”
宁初微微挣开眼,呆呆地看着她,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睛。
“哎?怎么又睡了。”看见他挣开眼,她还以为他清醒了,“那胸口那里还痛不痛?”虽然宁初没有再捂着胸口,但是她还是要再确认一下。
宁初没有回答,而是顺着她的手,像只受了伤的老虎一样攀在她身上,再轻轻地答了一句“痛”。
他的头压在她的胸口上,头发搔得她的脖子有些痒,以至于她讲话都变得很小心,因为她如果动作稍大,脖子就更痒了。
“痛我们就要先去医院,你先起来好不好?”
“不去。”宁初回答得干脆,没有了半分醉意。
“怎么可以不去,你不是胸口痛吗?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不许闹!”她有些恼了。
“不痛了。”陡然又增了醉意,还添了一些孩子气。
“宁初,你是不是在这给我装醉呢?好好说,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坦白从严,抗拒更严!”她装作严厉地问。因为宁初这状态她看他是清醒得很,在这里吓唬她呢。
他卷了卷身体,摇头,委屈地回答:“没有。”
她拍了一下他的头顶,“别动!痒死了,还动来动去的。没有什么?没有装醉还是没有对不起我?”光是个脑袋就重死了,压得她胸口疼,还动来动去的,她胸都要给压没了。
宁初吃痛地呻,吟了一声,又缩了一下身体,像是宣誓般又稚气地说:“都没有。宁初不会背叛叶声声。”
她有些哭笑不得,难道喝醉了的宁初心智年龄会退化?她不是没见过宁初喝酒,但是第一次见他喝得这么醉。她眼里的宁初做事是极其有分寸的,从来没有乱过阵脚的时候。
可是他今天喝得这么醉,是为了什么呢?程珩勋说烦心事,什么烦心事呢?诊所吗?
她没由来的一阵恐慌。她和宁初算是青梅竹马了,也谈了两年恋爱了,她自以为足够了解宁初了。可是她突然觉得自己根本不了解他,就像是自己在一座房子里住了很久很久,里面所有的陈设自己都看过了,可是等到灯一关,却连在房子里安全无虞地走一圈都做不到。
“宁初,你说你不会背叛我对不对?”她问。
“不会。”宁初回答得乖巧。
“为什么呢?”她在犹豫她到底要不要问宁初。
宁初没有再回答,她感受到宁初均匀的呼吸,一呼,一吸,拉扯着她摇摆不定的心。
“宁初?”她试探地叫了一声。可是没有人回应她。宁初真的睡着了。
她叹了口气,低头看着他如孩子般的睡颜,呢喃般地说:“那你会骗我吗……”
依然是无人回应。她不知道宁初今晚是真醉还是假醉,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她只知道她没有把问题问出口了。
她躺在地毯上一动不动,整座房子里只有她和宁初的呼吸声,时钟的脚步声。她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暖光绕着几何圆环缓缓滑落,像是一层又一层地网掉落,掉在她身上,将她困得无处可逃。在这样乱七八糟地思绪中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她是从她和宁初房间的床上醒来的,宁初在她的背后,她一如既往地被他圈在怀里,圈得紧紧的。
她发现宁初在看着她,于是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她其实想问的是他什么时候从客厅上醒来的。
宁初温柔地勾起她眼角的头发再轻别在她的耳后,“冷醒的,客厅里没被子盖。声声怎么也跟我在地毯上?”
冷吗?她怎么完全没有感觉来着。
“你抱我抱的死死的,我倒是想把你自己扔在那里呢。”她看着宁初,埋怨地皱了皱鼻子。
宁初曲起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她的鼻子,左右晃了晃,“小没良心的,我醒来的时候也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地毯上算了!”
“唔——轻点啊你——”她伸手握住宁初的手,企图阻止他再使力,“你要是舍得你就把我一个人扔下咯!”她才不相信宁初会把她一个人留在地毯上受冷。
“是是是——舍不得!”宁初看着叶声声一副恃宠而骄的小模样,一时来了恶趣味。他趁她没注意快速地将她的腿夹住,将她的双手锁住,然后去啃她白嫩嫩地小脸。
“啊呀!宁初——你!你居然咬我?你是狗吗!”叶声声用力挣扎,却发现简直是痴心妄想,“你给我停下!痛死了,不许再动我!唔——你还咬!”
可是宁初显然是逗她上瘾了,死活不肯放开她。她只好躲了,可是她躲了左边,他咬右边,躲了右边,他咬左边。把她给气急了,只好反守为攻,扑上去咬回他。可是好死不死,咬到了他的脖子。
然后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最后是实在是要压着点上班了,宁初才抱着她去洗了澡。
沈然给的那份文件扰得她整个人心神不宁的,在公司对录入数据的时候,连错了两回。得亏有个她关系还不错的前辈及时提醒她,否则她今天就可以打包东西回家去了。
所以,有些东西直接面对,好过一直悬在心头犹豫不决。她自己找了一家私家侦探,那边回复说至少一周才能给她答复。虽然她着急,但是她也只有等待,别无他法。
把事情落定了之后,她整个人突然就平稳了不少,没有了那么多的乱七八糟的思绪。公司里的事情她也按部就班地做事,和公司的一个前辈的关系也持续走好,偶尔会约在一起去喝点东西,聊聊老板的八卦,或者去看一场两个人都有兴趣的电影,然后被里面的爱情故事感动得稀里哗啦,还会偶尔互相吐槽一下各自的男朋友,前辈嫌男友太冷静自持,她小小吐槽一下宁初的粘人。
她和宁初的恋爱也还是原来那样没事就腻在一起,虽然她会和前辈吐槽宁初的粘人,可是她爱死了宁初对她的这股粘腻劲儿,这让她觉得无比地有安全感。他们偶尔也会关注一下“空巢老人”,会约上程珩勋去吃饭或者上酒馆喝点酒。
这些如番茄浓汤弥漫着生活气息的日子慢慢翻滚沸腾,尽管天气渐凉,可是她整个人都暖烘烘的。她的生日也即将到来,而她也收到了私家的调查结果。
结果和沈然的那份资料如出一辙。
她独自一人坐在咖啡馆里,咖啡上的鲸鱼拉花早已被她喝得一塌糊涂,看着接上人来人往。往左走的人衣着干净整洁,往右走的人衣着靓丽轻松,口腔里咖啡的余韵犹存,她的身上却又被一层一层地裹上了咖啡的甘香。
宁初真的骗了她,可是为什么呢?他又是怎么做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