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蛇(75)
“你家院子,你房间床下,下面还有一个房间。”白水脸上露出苦笑,伸手抚着我的脸道:“云舍,你外婆真是大才,将白思困在雄黄酒里,用骨坛来掩酸菜,用你跟我作交易?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床底下有一个房间,供着蛇灵呢?连我都去过几次,都没有感应到蛇灵,她用你的气息来掩盖蛇灵,真是厉害啊。”
我心闷闷一痛,却依旧不肯相信:“当真?”
“你不是回过,你外婆骨灰坛子里一坛小蛇对不对?”白水冷冷的笑着,眼里全是讽刺:“你外婆并没有死,是她在骨灰坛里放满小蛇的,她知道你会回去取她的骨灰坛,只要你取了那坛子,就会被那些小蛇给吞噬掉。而那些小蛇会受蛇灵所引,爬进你床下面房间里,被蛇灵吞噬,她在养蛇灵。”
“不可能!”我猛的站起来,外婆绝对不会害我的。
她将我一点点养大,顶着多大的压力我知道,她借讲故事的契机,告诉我一些现在用得着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会害我。
白水只是冷笑,慢慢的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我道:“云舍,你记住,从你出生开始,你就是被抛弃的那个。”
“你体内有着我的蛇胎,对任何一方都是诱惑,如果那些小蛇将你吞掉,又喂了蛇灵,那蛇只怕会长角吧。”白水声音里带着无奈。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东西,那是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和生辰八字,还有着一点点血,而木牌下面吊着一个暗红色的布袋。
名字和生辰八字都是我的,我缓缓的解开布袋,里面有着一张纸,还有一包东西。
那东西似乎是一根干掉的脐带,还有着一团胎衣模样的东西,似乎是我的脐带和胎衣,只是这东西放吊在这木牌下面做什么?
“看看吧。”白水眼带同情的看着我,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怕你再逃避下去,后果会很惨。”
我缓缓的打开那张已经变黄的纸,上面有着三个鲜红的手印,其中还有一个小小的血掌印。
而当我看着纸上的文字时,头突然痛得好像要炸开一样,手开始颤抖。
第78章 伤之多情
我拿着那张纸,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只见上面有什么东西慢慢的润开,滴落在那个小小的血掌印上,让本就暗黑的血掌印,复双染上了鲜红的色彩。
“别哭。”突然白水低沉的声音传来,伸手轻轻的搂住我,接过那张纸,复又收进那破旧得几乎褪色的布袋里:“你还有我。”
我心底一片苦笑,白水终究跟我不是一条路上的。
虽然他几次跟我说过,我是被舍弃的那个,可我一直没怎么在意,他明明手里握着这么好的证据,却从来说给我看,等到今天,他从我以前的床底找到了蛇灵,却突然给我,如果说没有目的,我是不信的。
用手抹掉了眼泪,既然连外婆都不可信的话,我不知道还有谁可信。
“阿得怎么样了?”我现在并不想多去了解那些事情,只求阿得没事,我已经没有人可以失去了。
白水搂着我的手慢慢的松开,脸上露出一股自嘲的笑意:“他暂时还好。”
“那就麻烦你了。”我缓缓站起,抚着墙准备朝外走。
可我刚一起身,就听到白水闷哼一声,跟着倒在了地上。
他倒地后似乎十分痛苦,吓得我连忙将他扶起来,却见他伤口处全是那种黑色的血水。
“怎么处理?”我用手接了一点岩洞水喂到白水嘴边,朝他道:“要不你跟我一块回秦姑婆那里,她总有办法。”
“不用。”白水朝我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道:“我现在最多能送你到洞口,你回去后千万别让秦姑婆和夏荷知道我受伤的事情。”
我哑然,却也知道秦姑婆院子里看上去一片融洽,但各自心里都有着各自的想法。
“苏闽体内的黄金蟒被抽了出来,夏荷接了阿金的眼泪,准备明天开始熬人蜕的汤药了。”我简短的将苏闽和阿金的事情说了。
“呵!我倒要看看,这人蜕怎么形成。”白水冷冷笑了笑,眼角闪过痛意。
跟着我感觉身子一动,却已然到了洞口,白水趴在那条石蛇上,重重的咳着,朝我无力的挥了挥手。
“白水。”我叫出声,可他却已然消失不见了。
四周一片沉静,只有那条石蛇盘在那里。
我壮着胆子抚了抚石蛇的头,想着白水的伤,沿着来时的路下山。
帅哥正在车里闭目养神,那股子怪味还是没有散掉,我一上车他立马问我怎么样了。
我没有回他,让他送我回秦姑婆院子。
“如果那毕丽红的事有进展,你可得打电话给我。”在我下车时,帅哥一把拉住我:“这事我也好奇得很,我跟你一块去,不收你钱。”
我拉了拉手,没有理他,他立马又急了,朝我大声道:“我拿那灵蛇化虺的最新消息跟你换啊!”
将手扯回,我大步的朝院子里走:“看看再说吧。”
毕丽红的事情,白水说他会处理,并且一口咬定不是祸蛇,还说是那条白蛇救毕丽红,我真心不知道该问谁了。
院子里,何必壮坐在坑边,低头看着里面的阿金。
我走过去一块坐下,阿金依旧是那样带着伤感的神情望着天,眼神没有任何波澜。
“还有多久?”我看着坑里窜动的几只小老鼠,那是何必壮扔进去喂阿金的,她一直没有吃。
“没几天了。”何必壮呵呵的笑了笑,脸上露出一股嘲讽的笑:“当初云长道杀出何家,说人不如蛇,那时我还小并没有亲眼所见,但听何家人说这事时,也感觉云长道肯定是被蛇妖给迷住了。”
“这些年里,我突然明白了云长道的无奈,蛇冷血,可怎么比得过人的血毒呢。”何必壮撑着身子起来,大步的离开。
我静静的看了阿金一眼,起身回厨房清理东西,秦姑婆和夏荷在为明天熬人蜕汤药在作准备。
我熬了一碗巴蛇骨汤,然后端到秦姑婆房里,她正在看着那张人蜕方子,见我进来,并没有说话。
“蛇灵对我腹中胎儿有用吗?”我捧着蛇骨汤喝了一口,然后瞄了瞄她手里的人蜕方子:“那龙虎山的张天师挺厉害的啊?”
“嗯。”秦姑婆低嗯了声,避开第一个问题,将手里的人蜕放下:“龙虎山的上一任天师欠虫崖一个救命的恩情,这次夏荷要做人蜕,自然会讨这个恩情,你让白水别去跟他们硬碰硬。”
“万一碰上了呢?”我装作好奇的看着秦姑婆。
她抬头死死的盯着我,我强忍着心虚跟她对视。
“如果正面对上,就算是现在的白水也不会怕龙虎山,可道家符阵厉害,一旦碰上,你让白水小心符阵。”秦姑婆脸上突然闪过嘲讽,似乎对龙虎山符阵有着不满。
我心却提了起来,低低的嗯了一声,才问道:“万一被符阵伤了是不是就没命了?”
“白水倒不至于。”秦姑婆突然笑了一下,朝我微微凑近道:“白水的真身你没见过吧?他来头很大,你能得蛇神庇护跟他也有一定的关系。符阵最多让他受伤,这伤只要用人血洗过,就会好了。”
用人血洗?
我看着秦姑婆微微有点震惊:“那万一受伤面积较大,岂不是要放干一个人的血。”
“哪能啊。”秦姑婆有点好笑,摇了摇头道:“蛇血冷,人血温,符阵伤蛇是以极阳之气伤,而血属阴,以温热的阴血洗掉那被符阵阳气烧伤的冷血蛇不是正好吗?你药理学到哪里去了?”
我想想似乎也是这么回事,阴阳调合才是至理。
想了想,还是将毕丽红的事情告诉了她,却没有跟她说我已经问过了白水。
一来我要隐瞒白水受伤的事情,二来祸蛇的事情,月婆婆和白水各持一词,我对此却完全没有了解。
“天阳地阴,淫蛇童女,以纯阳牛气勾动。”秦姑婆摇头苦笑,沉叹了口气道:“果然牵一息而全动——”
“是祸蛇吗?”我并不知道她感叹什么,连忙凑过去道:“月婆婆还问我要不要用胎衣换呢?”
秦姑婆脸色立马发冷,看着我沉声道:“云舍,你要记得,你腹中蛇胎,是你跟白水恩爱相交才怀上的,又得蛇神相护,吞了蛇灵,又时常汤药养着,造化之大,可能会超出我们所有人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