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蛇(72)
阿金是化形而入,出来后,苏闽后背半点伤痕都没有。
这时他已然将衬衫穿好,低头一粒粒的系着扣子,似乎不忍心看那黄金蟒,朝我们点了点头道:“多谢。”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阿金却依旧努力的抬起头,望着苏闽的背影,蛇眼里居然有着泪水流出。
“成了!”夏荷手一动,迅速的接住了阿金蛇眼里流出来的眼泪:“何必呢,男人本来就无心,就算你对他再好,也是无济于事。更何况你是个冷血的,难不成还想捂热他?”
“你要的是蛇泪?”我见夏荷将收好的眼泪递给我,看着地上的阿金道:“那她怎么办?”
“她活不了多久了。”夏荷突然垂下了眼,眼带怜悯的看着阿金道:“失了蛇髓,又能活多久呢。”
“有的人,连畜生都不如的。”何必壮一手握住阿金的蛇头,一节节的接着蛇骨:“你看着吧。”
我一头雾水,但见阿金的模样实在痛苦,蛇眼里虽然没了泪水,却依旧清澈无比。
“既然活不了多久,就好好的活几天吧。”我将眼泪收好,看着何必壮道:“晚上我们去河边弄点活物给她吃吧。”
河边青蛙什么的多,阿金应该能吃。
“后天开始熬汤。”秦姑婆瞄了阿金一眼,沉叹了口气:“人心隔肚皮,同身共死都不愿,你又何必伤心。”阿金默然的垂下了头,任由何必壮将她拿到院子里新挖的大坑里。
在坑里阿金依旧静静的躺着,双眼看着天空,我突然明白苏闽为什么说跟阿金一个眼神就能看明白对方的想法了,实在是阿金的那双眼太清澈,有什么想法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样的黄金蟒,就算没有道行,也是开了灵智的。
民间有言:鸡无六载,犬不留八。
就是因为这些动物长期跟人在一块,沾了人的习性,极易通人性。而黄金蟒只能靠人工伺养,蛇性本灵,以阿金这么大的黄金蟒来看,只怕跟人呆的时间不短,开了灵智也算正常。
“到底是怎么回事?”到现在我对苏闽的事情还是一团雾水。
明明夏荷秦姑婆开始都好像在治阿金于死地,可等从苏闽后背取出阿金后,却突然变得十分同情她了。
“这事估计还没完,那苏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以后还会来的。”何必壮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几只小老鼠扔进坑里,沉叹了口气道:“江北造畜何家,最先造畜的原因,就是因为人还不如畜生。现在看来人心比蛇更毒。”
第74章 灵蛇化虺
阿金呆在坑里,并没有吃东西,只是静静的看着天空,眼神伤感而又带着解脱。
似乎知道自己大限将到,反倒没有昨天那痛苦的神色。
见我看着她,她也会转眼看看我,却从不流露出别的神情。
我去叫秦姑婆吃早饭时,特意问了她祸蛇的事情,还将毕丽红洗澡的视频给她看了。
“如果这是祸蛇,那么就是你天大的机缘。如果不是,就是这女孩子的机缘,只可惜了。”秦姑婆将手机递还给我,轻声道:“祸蛇我也只是听说,却从来没见过,所以不能确认。”
“您说可惜了是什么?”我看着暂停的视频上那个深粉的蛇头,这次毕丽红洗澡时,旁边开始有人,而且全是男的,只不过下面评论并没有这么多了,毕竟这个事情只是一个新奇劲。
秦姑婆双眼沉沉的看着我:“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这话其实反过来,可能会更对。”
我听着突然想到了阿金,却依旧不明白,这藏在毕丽红体内的蛇是怎么回事。
到了店里,那灌神婆没有来,我收了东西后隐隐感觉不大放心,干脆打电话让帅哥送我去文升村找月婆婆,她说可以证明那是祸蛇,我突然很想知道怎么证明。
帅哥听说我又去文升村,一个劲的问我是不是去看毕丽红,说这次无论怎样也要带他一块去,这事稀奇啊,现在很多人都在讨论真实性,还真有人组团去毕丽红家看。
我胡乱的应着,实在被他逼烦了,就反问他最近有没有新闻。
“有个小新闻。”帅哥朝我伸了伸手,我立马递了一百块过去。
他将钱塞进口袋,这才道:“你上次不是去过清水镇云家村吗?最近那村子里出了奇事,有一户人家启棺迁坟,结果那棺材突然裂开了,里面居然是一条大蛇缠在尸体上。”
“是吃尸水的吧。”我沉呤了一下。
很多蛇就是靠吃尸水为生的,比如银环蛇眼镜蛇这种,还有蟒蛇也喜欢钻棺材里。
第75章 蛇吞人
但棺材里有蛇也算是吉兆,蛇为小龙,也有说棺材里的蛇乃先人英灵所化,需好好供养,等蛇吸收了棺材里的灵气长出角来,就会化成虺,后代必有王侯公卿。
传闻当年闯王李自成祖上棺中有灵蛇已有长角化虺之势,可惜在他称王之后,却被人生生开棺材破掉了棺中灵气,以致后来李自成起义失败,闯王终成悲剧。
当然这是外婆跟我讲的野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凡取棺木亦有藤茎之物、龟、蛇、蛤蟆辟之亦是后代吉兆之象征,却忌将其灵物伤之。
只是现在人不大在意这些,很多人还去棺材里捉蛇卖呢。
不过明显云家村的人对这十分了解,帅哥立马朝我摆手道:“这是你不知道,这可是龙气所化的小龙,那家主人当时就欢喜得对着他老爹的尸体重重的嗑了几个头,然后将棺材迁入了重新选好的墓地里。”
“这就算奇事?”不管是不是龙气所化,棺材里的蛇和家蛇一般不会打。
“可等棺材再次入土后就出怪事了。”帅哥又朝我眨了眨眼,手指又开始搓。
“够了,你爱说不说。”我瞪了他一眼,这是想钱想疯了吧,讲一半就又要收费。
帅哥呵呵的笑了笑,缩回手摸了摸鼻子,明显没了激情,语气十分平坦地道:“他们家晚上总会梦到一条大蛇张嘴吞自己,从脚开始,一点点的将他们朝肚子里吞,而且每晚一大家子做同一个梦。开始还只是梦,后来早上起来,身上还有青紫的痕迹,好像是被吞进去又吐出来的那种,还有划伤。”
“蛇吞人?”那这就是真的怪了。
“去医院看过也没用,也请了大师,半点用都没有。他们就再开棺材,结果发现那条蛇不见了,他们这又吓个半死,到处找人捉蛇,认为是那条蛇爬出来,要吞了他们全家,可哪有蛇的踪影啊。”帅哥摇头轻叹,一脸愁闷地道:“你说那蛇是不是要成精了,所以吞人啊。那云家村也算倒霉,以前被蛇吃掉一个,现在又碰到这一大家子,不是说没有野蛇了吗?”
云家村,我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想到了云长道,还有那个巴蛇骨洞。
想到这里连忙问帅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帅哥想了想:“迁坟就是你们去后的几天,那天我还送他家亲戚过去,看到了那条蛇呢,好家伙足足有七八斤,缠在尸体上,神气得很。”
在我们去过后的几天,我心里隐隐有不好的感觉,说不定那条蛇就是从巴蛇骨洞出来的,跟人头蛇怪一样。
这可能就是我们惊了巴蛇骨洞里的东西,才它们全部跑了出去。
面对帅哥,我只得掩饰了过去,刚好他停车问月婆婆的家,我看了看手腕,想了想还是算了,白水最近似乎情绪不稳定。
月婆婆家十分好找,是一个小院子,跟她的邋遢不同,院子收拾得十分干净清爽。
我们去的时候,她正在院子里给人灌神,拿着碗水,围着人家转,嘴里哼哼叽叽的也不知道说什么,时不时捏着兰花指弹点水在人家脸上,将人凉得直打冷颤。
见我进来,她半眯着眼朝我打了个眼色,然后又唱了一段听不情的歌之类的东西,将那碗水朝去事的人面前一放,人家喝了水摸个红包给她。
她昂着脖子说了几句吉利话,然后将堂屋里的长香点了,这事就算完了。
我一直站在旁边等着,月婆婆整完事,这才朝我道:“打听清楚了。”
“先看看再说。”我打量着她的院子,还别说有点神婆的道道,装备什么的挺齐全的。
八卦镜,桃木剑,三棵桃木呈三星之势,屋檐下挂着招风铃,那铃蕊是一张旧得没了颜色的符纸,但那上面朱砂红如血,微风吹过,符动铃晃却没有半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