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蛇(675)
我们现在神话故事中的天帝,大多指乘龙升天的黄帝,他为了帝位,杀了蚩尤,又杀了刑天,可以说完全是自己争战才有了中央天帝之位。
可既然有记录当时的天帝助黄帝战蚩尤,帅哥嘴里的天帝肯定就不是黄帝,那就只能是那位化物的盘古大帝了。
这位天帝到底是谁,《山海经》里并未记载,《竹书纪年》里也找不到踪迹,但《道藏》里却有提到过,当时的天帝正是盘古大帝,派下来助战的九天玄女是他的第九女,可这样算下来的话,又得问盘古他老婆是谁了,瞬间我感觉有点头大。
中国神话典籍惜字如金,从不会点明“天帝”是哪位,后又有道家老庄融合,又有民间信仰,以及君权神授的帝王所敬封,后来更是融合了佛教,按算下来的话,中国的神怕是多得数不过来。
光是“天帝”一称的就有不少,道家的玉皇大帝,以及神话中的五方天帝,还有五天帝,再往前的话,还有混沌之中的鸿蒙老祖……
我知道这事关系到重瞳子,自然也关系到与他相生相克的小白,但转念一想,如果真是盘古大帝,小白体内的神魂是盘古眼中所生的帝俊转世,同源同生,而且帝俊也能称之为天帝中的一员,怎么可能被克制住?
见我也眼带迷茫,帅哥沉叹了口气道:“现在你知道问题严重了吧?”
这没头没脑的,我都不知道到底哪严重了,只得扭头求救的看着武罗:“当初你所跟的天帝是?”
武罗拖着黑裙,也走到建木根堤上,看着白龙潭里狰狞的面孔,轻声道:“我突然记不得了。”
我诧异的抬头,这算什么话?
怎么会连自己的老板都不记得?
武罗眨眼看着我,沉声道:“我发现我的记忆被动过手脚了。”
这下子我更迷糊了,武罗是什么存在,就算是面对云长道和共工也能不败的,记忆被动过手脚,却并没有发现?
她这情况和白水突然多了许多娃,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播的种是同一个层次的吧?
“在蚩尤出现后,看到他,我才发现我想不起很多事情。”武罗坐在建木根堤之上,将一双绝美的赤足放入白龙潭,里面阴魂狰狞,却却她那双脚避之不及。
我这才想起,当初蚩尤突然出现时武罗神色似乎不对,后来就无源无故的失踪了。
“山鬼生于山心,神智天生,巫术天成,却并没有多少战力,我却是山鬼中唯一的例外。但我记得我曾助黄帝战蚩尤,也记得绝地天通,记得建木是怎么被砍断的,记得黎当时以身化法生成了这黑白双龙潭,也还记得游媚几次来青要山找我,让我相助却都被我拒绝。”武罗越说脸色越发的迷茫,朝我轻声道:“可你算一下,就知道这其中有很大的时间差了。在看到蚩尤的那一刻,想起他当初陪游媚进入青要山,但我却怎么也想不起,当时我是什么样的,当时黑白双龙潭到底在不在。”
武罗所提到的事情,我都听她凌散的提到过,可这会子她拎出来单独讲,中间的时间差却让人害怕。
绝地天通和建木砍断过于久远,但如果蚩尤陪游媚来青要山找过武罗,证明那时游媚和蚩尤都还活着,证明那时蚩尤与黄帝还未开战,那么武罗要守青要山,怎么会去相助黄帝?
这是一个很大的盲区,可无论是武罗自己的记忆,还是神话记载,都有这件事情!
“所以我怀疑,有人催动过建木,将青要山里的时间改过,同时也改过我的记忆,导致我的记忆混乱。”武罗的脚在白龙潭里踢了踢,扭头看着我道:“就跟现在那些突然出现且和白水一模一样的蛇胎,是同一个道理,那些蛇胎就是白水的,只不过现在的他并不知道。有可能是过去出现过的,也有可能是未来的,谁知道呢……”
这想法太过大胆,可联想到地底熔岩覆盖的东西,我又感觉到害怕。
而且师月落离开困尸婆的石壁时,曾经发动过建木,重伤逃出,却并没有救那些被熔岩覆盖的东西,难不成就是他整的?
抬头看着帅哥,他却朝我苦笑道:“地底母体过于巨大,你又急于杀掉她,所以你并未在意过她的容貌。”
我脑中暗暗回想起母体的容貌,却发现只记得涌动的根须,灌入的血肉,以及那一团团产出的蟾蜍卵,怎么也想不起那张脸是什么样的。
“那张脸是绿腰的。”武罗将脚从白龙潭里收起,十枚可爱的脚趾踩建木根上,仰头看着天空道“我突然感觉迷茫,如果当初我和山鬼从昆仑天梯离开,会碰到什么?建木之冠吗?还是每位山鬼分到一粒建木果保命?或者和那些离开的神一样,再也没有了任何踪迹可循。”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武罗不让我杀重瞳子了,毛晚行当初看到的就是建木之冠,有着建木果和那样一双眼睛,现在这些东西都出现了,武罗却开始变得迷茫,混乱的记忆,让她有点害怕,只能先留下重瞳子,再慢慢查看。
对于混乱的记忆,我多少有点理解,当初巫面覆盖在我脸上时,那些涌动的画面,还有面对蚩尤时,那种情不自禁的心疼,总能给我困扰的。
而帅哥怕是想起了什么跟绿腰相关的事情,所以暂时也不能动母体。
人其实并不是怕死,而是怕死得不值,死得不明不白。
现在大家似乎都有面对的迷团,好像都被困在迷雾之中,就如同白水所说的那块毛玻璃。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黑白双龙潭的,大家似乎都有沉思,都在想那些混乱而摸不着头脑的事情,想看到水雾后的真相。
不知不觉中,我走到了人头蛇的山洞口,里面安静无比,也不知道白水有没有配蛇骨雄黄酒。
想到武罗提及到的可能,我心中微酸,但也不明白她这些天里去了哪里,又怎么掐着时间在重瞳子现身的时候出现。
转身回了树屋,将血蛇鼎掏出来,小白虽然还在沉睡,可伤口却好多了。
我将他从血蛇鼎里掏出来,放在一边的床上睡觉,然后拘出纪家姐妹。
纪墨洗一脸的怨恨,纪墨池倒还好,大概是因为看到阴河下面白水“偷情”的事情,对我有点同情吧。
我让她们帮我去阴河看一下白思和华胥,虽然白水留下了十道神蛇魂守着她们,但那些逃离的白蛇化形都跑入了阴河,总让我感觉不大对劲。
纪墨池有点别扭,纪墨洗却十分有兴致的想看我吃瘪,拉着她就从阴路离开了。
我只希望这事能从阴河找到原由,如果真和武罗猜的一样,又玄又怪,那就完全没办法了,毕竟时间这个东西,一旦混乱起来,就真的是一锅粥的。
正想着,五官扁平的纪墨洗却急急的跑了回来,朝我道:“快跟我来!阴河,阴河有大戏!”
说着拉起我就朝外走,我只顾得上抱站小白放入血蛇鼎中,却已然到了阴河上,依旧是上次偷窥的地方,纪墨池在那里等着我们。
见我们来了,朝我指了指下面。
阴河水里,三条白蛇在水中游荡着,而河水之中,华胥连那袭虹衣都没有穿,拖着蛇尾,任由那三条蛇慢慢爬到她身上,将她缠住。
她小腹已然微微隆起,受到三条白蛇精气所染,慢慢的涌动着。
第666章 演技
那三条白蛇与白水的蛇身看上去一模一样,只不过并不是实体,它们似乎与华胥十分亲近,就算感应到华胥腹中的胎儿并不是它们自己,依旧顺着华胥的蛇身攀转,将她缠住。
华胥那张或圣洁或端庄或楚楚可怜的脸上,这时全是媚意,半昂琼首,玉臂轻抬,看上去妩媚无比,连一边因为长期受到折磨怨气极重的纪墨洗都咂嘴赞叹,脸带潮红涌出薄汗。
蛇相交缠,有许多方法,随着三条白蛇和华胥慢慢的扭成一根大麻花在阴河里沉沉浮浮,华胥的声音也开始高低起伏。
我转眼四顾,却并没有发现白思和那十道神蛇魂。
按白水所说,白思应当和看守华胥,与她形影不离才是,看样子让白思看守华胥就是一个笑话。
问纪墨池有没有看到白思,她也只是摇头,说一来就看到这么劲爆的画面,她留下来等,让纪墨洗回去叫我。
她说这句话时,十分兴奋,好像是个十分新奇的东西,不让我看一下都对不起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