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蛇(666)
我拉着他的手搂着我的肩膀,借势反抱着他,引出蛇影朝着山外的那间屋子飞去。
这时已然是早上,却因为乌云密布、大雨倾盆黑压压的看不出天色,云空他娘脸色发急,见我们回来,也不问我们查得怎么样了,只是问那山里有什么,昨晚那怪叫声太吓人了,而且昨晚她和这家主人聊天,这才知道这附近最近不太平,不只是有怪胎,还时不时有人和牲畜失踪,开始他不说,是怕我们乱传,影响不好。
我想着地底活土下面那具长着鳞片和根须的母体,与大楼下面的东西有点相似,也不想说。
“只不过是棵有建木血脉的树而已。”白水也隐而不谈,反倒是看着帅哥道:“你看到符纹怎么不带不周山心进来?”
“进去了啊?可整片山都没发现你们的踪迹,不周山心却不停的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说的什么。”帅哥将不周山心扔出来,朝我们抱怨道:“别看它平时牛皮吹上天,却是个怕死的,进了山一个劲的嚷着要出来,说什么它怕。它一块石头怕什么?老子一个人还不怕呢?”
“老子自然是怕的,你问问进去的这两个,那土是什么土……”不周山心说着都有点怕,嘀咕道:“建木就是个混蛋,知道一物降一物,老子能克它,它就找了个能克老子的!”
土能容万物,不周山心也是块石头,而且还是山心,一旦被活土吞了下去,还真说不定会怎么样。
白水伸手将不周山心收了,看着帅哥道:“你当初被绿腰献祭建木的时候,她有没有说什么啊?”
那件事帅哥一直没有提,他到底为什么自愿被绿腰钉在建木之上,这时白水提及,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双眼左右瞄了瞄道:“也没什么,她只是说献祭建木后,可以让我心愿得偿,我想她总是我娘,不会害我的,就去了。”
白水目光闪了一下,搂着我腰的手轻轻捏了一把,看着帅哥沉沉的道:“那你心愿得偿了吗?”
“没……”帅哥声音一顿,身子猛的站了起来,瞄了我一眼道:“算是吧。”
“我明白了。”白水顺着帅哥的眼神瞄了我一眼,轻声道:“你帮我叫出附近的山鬼,问问她们,如若有一座山突然活了,滋生出山心和山鬼,却长时间被控制,以血肉滋养,并且融合了其他血脉,会怎么样?”
帅哥眨了眨眼,愣了好大一会才道:“你再说一遍?我刚才没听清?”
“你叫青衡过来吧。”我见过活土和那母体,都感觉白水说的话拗口,只得朝帅哥道:“这事或许和武罗失踪的事情有关,也和建木血脉产下的怪胎有关。”
一听和武罗有关,帅哥立马以山鬼秘术招青衡,青衡被我留在青要山看着小白小龙种他们,帅哥招了许久都没有出现,他脸色发沉,低低的说了句什么,然后朝我道:“这家伙最喜欢买奢侈品,说不定去买东西了。我去青要山看看,你们在这里等我的消息。”
这话明显没有说服力,我正要说陪他一块去,白水却搂住了我,朝帅哥道:“快去快回,最晚到晚间,我们要去医院会会那条坏我名声,让挑拨我和云舍感情的白蛇。”
“放心,我快得很!”帅哥朝白水摆了摆手,飞快的溜了。
我不解的看着白水,青衡没来,证明青要山走不开,说不定小白他们也出事了。
“他只不过想避开一会,有些事情还得他自己面对。”白水沉叹了一声,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的大雨道:“绿腰是山鬼,能与山融合成一体的也只有山鬼了……”
第656章 毛玻璃
白水就算以前沉睡得再久,也是条神蛇,无论是见识还是想法,都比我们大。
人类存世时间太长,我们受礼法道德法律束缚,很多事情连想都不会想。至少白水不会认为人与蛇交,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可换成了我们这些人,大多会认为很难接受。
只是听他的意思,外面那片山脉下面的母体和山鬼有着关系,但山鬼里最强大的也就是武罗了,也没见青要山古怪到这种地步啊?
而且这事与绿腰,与帅哥被献祭建木有什么关系?
窗户上镶的毛玻璃看外面的东西不大真切,加上沾了上水汽显得雾蒙蒙的,外面乌云沉压,好像这雨连日头都遮住了。
屋内白炽灯昏黄的光芒照在毛玻璃上,因为外面黑,反而暗着白水的身影在那迷蒙的水雾之中,显得有点模糊不清。
“你认为是绿腰找到了刚孕育出来的山鬼?”我只感觉脑洞不够大,恶土坤我能理解是烂泥积留成了活物,吞噬其他的东西,可整片山脉的土都活了过来,这怎么也接受不了吧?
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我们一脚踩在地上,还得担心会不会踩痛土,建个房子打个地基就等于朝人家肉里打钉子。
种个菜是不是比太岁头上动土更恐怖?
土如果是活的,随便动个什么,都不方便了。
白水扭过头伸手拉着我,站在毛玻璃前,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伸手在毛玻璃上轻轻划了一下,留下一道清晰的水痕。
我还有点不解,他却朝云空他娘道:“龙五既然将这些怪胎留给我们了,他总得出点力,让他将这片山附近所有的人和牲畜全部撤离,你也回去吧,这里不大安生。”
云空他娘有点诧异的看着白水,轻声道:“要撤离人,是跟当初阴河里面鳞片人出来,一样恐怖吗?”
她话里带着几分绝望,当初阴河鳞片人出,云家那时与我有着嫌隙,却依旧出动全族青壮,共同建下战线死守。
可战后却将云家族长之位托付于我,让我照料这些孤儿寡母,其实就是搭上白水。后来好像那些隔阂也就慢慢消散了,我和云家反倒有几分亲近。
这会她突然提及去当初的大战,我心底隐隐有着愧疚,朝她轻声道:“没这么严重,撤离只不过是万全之策。你这些天也奔波,在院子里好好陪陪云空。”
云空他娘眼带明了的点了点头,拉上留守在这里的云家人就朝外走,外面大雨倾盆,这家的主人是个单身汉,儿子儿媳都在外面打工,突然被云家人拉着朝外走,不解的大叫,隐隐带着不甘,可跟着就没有声音了。
翼蛇喜水,云空他娘打完电话后,就乘翼蛇离开,毛玻璃看不真切,只看到翼蛇拖着长长的蛇尾,刹那就冒雨直上。
所有人都离开后,我立马引动符纹,以魂植守住整栋房子,然后扒开白水的衣服。
幻形也有所依,并不完全是幻象,他带着我直接从地底母体那里冲出来,全身都被那些活土刮了一道,蛇鳞尽退,皮开肉化,脱了衣服后,只见周身外面一层皮都没有了,露着里面粉色的肉,幸好他自己控水,要不刚才被雨水一淋,保不准就被泡发了。
我怔怔的看着他,掏出血蛇鼎,将留下的华胥血全部倒在里面,又丢一些药材,伸着手指引动血汽和药性,这才看着白水道:“先疗伤吧。”
他捏着衣服带子,看着血气翻滚的血蛇鼎,轻轻转动:“外面大雨留人,你我独处一室,我以为你火急火燎的脱我衣服,是因为其他原因呢。”
我发现白水说话似乎越发的轻佻流气,没了以往的高冷。瞟了他一眼:“你一边疗伤,一边告诉我,那山脉下面的母体是什么东西?”
白水也不矫情,纵入血蛇鼎中,化成蛇身,任由我以符纹引着血汽流过他的身体,轻声道:“当初是我们大意了。”
我不解的看着他,他沉吟了半晌才道:“当初鳞片人大战后没多久,虫崖两条大蛇突然消失,跟着黑曜溢出,阴魂外游,又有游昊突然清醒的事情。我们总认为黑曜过于古怪,所以我去镇黑曜,虫崖是你和螣蛇帅哥去的,据你所说那条大胖蚕被小白化形引动符纹破开,里面一片清水,就算浇在虫崖地界,也并未恢复生机。后来……”
“后来黑曜被云长道的七彩鳞压制住,又无缘无故消失了,我们碰到老螣蛇的事情,对于虫崖那些被吸走的生机去哪了,好像并未在意。”白水沉沉的看着我,不提我私自与云长道解开蛇族血誓的事情,慢慢的在血气中游荡:“现在想来,当时黑曜比虫崖的事情重要太多,螣蛇与苏抚陈无灵他们,却让螣蛇和你去了虫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