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傻白甜少爷(5)
陈灿便笑起来。
她的马尾随着她的笑声轻甩,萧屿看着她,觉得这像病毒,自己也被感染。萧屿跟着她笑,两个人一边笑,一边往前走。
医务室出来是小卖部,小卖部向来是学生最多的地方之一。
在小卖部门口,也是最容易遇见熟人的地方。
陈灿碰见了顾渔。
顾渔和同学一起在买零食,顾渔也是学校女神级别的人物,家里有钱,人也长得漂亮,成绩也在上游。
陈灿偶尔会羡慕她。
顾渔回过头,第一眼看见萧屿。人对熟悉的人的注意力,总是多于对不熟悉的人。
顾渔和他们打招呼:“萧屿,你怎么在这儿?”
她说完话,视线才转到陈灿身上。
“你好,同学。”
陈灿在不动声色里观察她表情,没有嫉妒,只有惊讶。
她垂眸,似乎少了些乐趣。
她笑着回应:“你好,顾渔同学。”
顾渔点头,笑得开朗。她的同学喊她:“鱼,走吧。”
顾渔同他们挥手告别,陈灿也挥手告别。
萧屿问她:“你要吃什么吗?”
陈灿微愣,又听见他问:“你能吃冰棍吗?”他咳嗽一声。
陈灿听懂他的意思,点头。
萧屿跑进小卖部,拿了两支小布丁,递给她一支。
陈灿接过,道谢。
水到渠成,又有一桩瓜葛。
小布丁很甜,奶味很重。
有人找萧屿,陈灿和他短暂分别。
“谢谢你的冰棍。”
·
她脸上的红痕还挂着,回到教室,同学们问她这是怎么了。陈灿只好解释,她被球砸到。她们又觉得她惨,又觉得好笑。
陈灿也跟着笑。
这在她初中时代,是不曾有的事情。那时候,她同梁静住在小镇,在那里上学。在作家笔下,小镇的人是淳朴而又善良的,她只觉得她们自私且聒噪。连同她们繁衍的后代,也是自私且聒噪,并不会关心别人。
初中毕业,梁静带她搬家到应城。这一个班级的同学,有那些人的缺点,也有自己的优点。
她们会背地里说人坏话,也会发自真心关心你是否有恙。
到这时候,陈灿才会反思,是否她弱化了小镇同学的优点。
毕竟人的本质就是双标的。
陈灿想来觉得好笑,在椅子上坐下,距离上课还有两分钟。教室里很吵闹,有人在聊天,有人在唱歌。她拿出纸笔,在白色A4纸上写:阳光。
又添二字:细碎阳光。
小布丁的甜味似乎还在嘴里,巴着牙齿和舌尖,不愿意退场。她打开水壶,喝了一口水。
在这夏天,水壶里的水也变得热了起来。
她一瞬间联想起病毒来。
病毒会传染。
所以每个人水壶里的水,在夏天都是热的。
上课铃声响,杯子稳落在桌面上,老师的脚步便到门口。这是一节英语课。
陈灿是英语课代表。
萧屿的英语,应当也是很好的。她记得,开学典礼的时候,萧屿曾经上台用英语念过一段话。
很好听。蛊惑人心。
她单方面认识萧屿,已经很久。
思绪乱七八糟地跳,回过神来,有阳光从窗帘缝隙落在黑板上,刚好落在老师刚写的单词上。
premeditate.
预谋。
☆、壹点初刻
她抬头,刚好同英语老师对上视线。英语老师徐卉是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平日里同陈灿讲过十分欣赏她。
徐卉微微笑:“请陈灿同学,来给大家读一遍这个单词。”
陈灿起身,流利读出。
徐卉很满意,叫她坐下。
“同学们,英语是很重要的,大家还是要好好学。”她转身,写下下一个单词。
陈灿坐下的时候,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单词。
高中生的生活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每天十几个小时对着书,人都发昏。下午五点的太阳从窗户投进来,暖洋洋,又带了一点颓靡的美感。
“我回去了,陈灿,明天见。”
“明天见。”
同学们陆陆续续同她道别,她把书本装进书包里,也起身离开。今日没有好运气,校门口熙攘人群中没再有一个萧屿。
陈灿挤出校门,沿着熟悉的路往回走。回到家,梁静不在,省去一些脸色。
她把东西放在房间里,坐下来,拉开窗帘,能看见不远处的高楼。高楼是城市的象征,高耸在那儿,兀自挺立。
它们之间,相隔不过几千米,彼此身份却是千差万别。
陈灿伸了个懒腰,挺直腰板写作业。
她昨日照镜子时候,发觉自己脊背有些弯,不够好看。想来是平日里写字姿势不标准,得扳正过来。
挺直腰板写作业的时候,比平时要多费些力气。
陈灿写完作业,梁静刚好回来。
“你回来了怎么也不知道做饭?就天天等着我伺候你?你是小公主吗?”梁静掀开饭锅,骂骂咧咧。
房间隔音并不好,陈灿将她每一个字都听进耳中。
陈灿收拾好东西,开门出去:“你休息会儿,我来做饭吧。”
梁静看她一眼,放下手里的锅,倒是不再骂骂咧咧。
梁静肯定输了钱。
她只有输了钱才生气,把所有怒气发泄给她。她赢了钱的时候,对她也还不错。
陈灿拿起锅,淘米,米缸里剩下的米大概还能吃两天。两天,两天后是什么日子呢?陈灿外面脑子里盘算着。
那一天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陈灿垂眸,倒掉淘米水,插好电,又去冰箱里拿了菜洗菜。
她甩干水,又想起萧屿来。
像萧屿这样的人,应当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吧。
家里应当有一个阿姨,倘若有机会,真想去看看。
她摘了菜,到吃饭已经过去一个小时。梁静在自己房间里睡着,陈灿推开门,小声叫她一声,没有反应。
床头柜上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酒,陈灿没走近,又将门带上。
按照以往经验,梁静醒过来大概是晚上了。她把饭菜调到保温模式,回到自己房间,戴上耳机听英语听力。
这是一种解压的方式。
可惜今日她实在状态不佳,十分钟里走神三次。
她摘下耳机,打开手机,班群里消息很多。她很少发言,只是安静往上爬楼。
目光一瞥,抓住萧屿二字。
有人提起萧屿:我听说六班的谢橙喜欢萧屿。
有人跟楼:啊?这有什么稀奇的,喜欢萧屿的人可多了。
就是啊。
要是萧屿公开和谁在一起了,那还爱家稀奇。
但是谢橙啊,上次投票的时候,还有人选她当校花呢。
……
她往上拉了拉,发现这事不了了之。
谢橙,她有印象,是一个腿很长,胸很大,长得很明艳的女孩子。
陈灿想起她的时候,不由自主往自己胸部看了看。
她时常觉得,自己有时候像个变态。
他们说得对,有人喜欢萧屿不稀奇,萧屿喜欢谁才觉是稀奇事。
顾渔同萧屿,没有猫腻。那猫腻便还是未知数。
她想要萧屿喜欢她。
这应当不是件难事。
她脑子里浮现出种种关于萧屿的片段,萧屿善良,开朗,永远活在太阳底下。
她来由想起一个词:傻白甜。
如果萧屿是傻白甜,那她,相对应的名词应该是——
她手指划过本子,落在三个字:变态狂。
她被自己想法逗笑,把那页纸撕下来,揉碎了丢进垃圾桶里。又把垃圾袋拿起来,和外面放了菜叶子的一起拿下楼去丢了。
·
萧屿并不知道有人背地里这样编排他,他打了一个喷嚏,萧山和常虹立刻关怀地发问:“怎么了?感冒了吗?”
萧屿摇头:“没有,妈,爸,你们要不要这么紧张。”
常虹没好气瞪他一眼:“关心你,还要被编排,儿子长大咯,不听好歹咯。”
萧屿又气又笑:“我的错,我没事,就是打个喷嚏而已。”
常虹应声:“嗯,没事就好,来,尝尝今天的菜,我亲手做的。”
常虹给他夹了一块西兰花,萧屿看着那西兰花,一时愣住。常虹最近迷上做菜,可惜艺术家的手,在厨艺上没有天赋技能,常常很难吃。
萧屿将信将疑,他还记得陈灿说的话,他轻咬了一口,脸色不好看。“妈,还是生的。你还是让王姨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