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不住的烟火，和你+番外(18)
程烟冉早已猜到，了然的笑笑，“没事的，华叔”。爷爷一旦生气，爸妈也没有办法。
华叔见她并没放在心上，也不再说什么。
到家的时候，程老爷子拄着拐杖端坐在沙发上，是等待许久的姿态，他脸色阴沉，无形中自有一股威压，周围的佣人也不敢出声或动弹，就静站在一旁。
程烟冉硬着头皮走过去，站得笔直，“爷爷，我回来了”。
程老爷子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抬起拐杖在地板上敲击了三下，咚咚咚，声音响亮，偌大的别墅似乎还产生了回音。
这三声，也敲在了程烟冉的心上。
“你还知道回来？”声音无甚特别，但程烟冉知道，这是他十分生气的表现。
“抱歉，爷爷，这是我的失误”，程烟冉感到头皮发麻，这世界上，能够让她有这种感觉的，也就只有爷爷一人了。
“身为集团领导人，竟然擅离职守，私自离开，你，究竟有没有记住我对你的教导，有没有把程氏集团放在心上？”
这次的确是她的错，程烟冉没有为自己辩解。
程老爷子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威严，“你不要忘了，曾经在这里，你是如何跪在地上向我保证的”。
程烟冉僵硬了一瞬，继续道歉道：“爷爷，对不起”。
程老爷子不再看她，“你对不起的，不止是我，还有整个程氏集团，而更对不起的，就是你自己”。
程老爷子叹口气，“看来，这些年，我还是太纵着你了，把这次的危急解决完，就准备结婚的事情吧，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你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
程烟冉不可思议，“爷爷，我……”。
程老爷子打断她的话，“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这次，我不会再放任你”。
然后，程老爷子没有再等程烟冉说什么，也没有看她的反应，在佣人的搀扶下径直上楼去了。
程烟冉站在原地未动，看来，爷爷这次，不会改变主意了。
结婚？
和谁结婚？
程烟冉脸上露出了凄惨的笑容，今天的结果，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如果不是八年前，自己以那样狼狈的样子被接回法国，爷爷也不会派人去调查她的事，也就不会知道她和谢辰安曾有的那段曾经，更不会，对她失望。
因为失望至极，所以在她刚刚好转之后，就将她送往美国，让她孤身在美国求学，打工，甚至不允许爸妈去看她。
直到她提前完成学业，并取得优异的成绩，爷爷才准许她回到法国，开始真正的，将她从继承人的方向培养。
而这件事，也让她，在八年前，就失去了在婚姻上谈判的资本。
真相
法国巴黎。
今天的天气阴沉而压抑，与此时办公室里的气氛相得益彰。
程烟冉坐在上位，环视一圈坐在下首的人，“调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自觉地吞咽口水，心脏像被手抓住一样。
随后，一名法国女人站起身，“老板，索菲她临时宣布解约，让我们措手不及，而且，她支付了高额违约金”。
“一次性付完？”程烟冉问道。
女人点头，“对，一次性就付完了”。
程烟冉沉思，程氏集团当然不是任何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索菲作为程氏集团的主席设计师之一，如果违约的话需要索赔的可是一笔天价违约金。
毫无疑问，是香依集团给她支付的违约金。看来，香依这次是要和程氏竞争到底了。
程烟冉右手食指轻敲太阳穴，询问道：“那其余几位设计师手里有完成的作品吗？”
一名男高管耸耸肩，“很遗憾，没有，他们手里的都是初稿，就算赶着画完再修改好，也完全来不及在发布会之前做成成品。”
程烟冉眉头微皱，当即下了决策，“现在，让你们手下的设计师加快完成自己手里的稿子，但也需要保证质量，我不要忽悠人的完成稿，另外，迅速寻找有实力的自由设计师，联系他们，用最大的诚意请他们来程氏”。
“好的，老板”。
会议结束，程烟冉回到办公室，Lea将手机递给她，“小程总，刚刚夫人打了一个电话”。
“嗯”，程烟冉接过手机，直接回拨。
电话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小冉，公司的事妈妈听说了，你没事吧？”
程烟冉淡笑，语气未变，“没事，您不用担心，我会解决”。
袁柳心迟疑的问道：“你爷爷他，是不是生你的气了？”
程烟冉无所谓，“你都知道了”。
袁柳心劝解道：“你爷爷他就是这个脾气，但是你要相信，他是在乎你的，当初他为了让你恢复……”。
“妈”，程烟冉打断道，“我没有怪爷爷，我也没有怪任何一个人，你别多想了”。
“那就好，你专心工作吧，妈妈相信你的能力，至于……联姻的事，如果你不愿意的话，爸爸和妈妈会帮你的”。
程烟冉现在无心讨论这个话题，但不想让袁柳心再担心，只说：“我知道了，妈，先不说了，我处理工作的事”。
袁柳心无奈，说了一句注意身体，就挂断了电话。
程烟冉把手机丢在文件上，心烦的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如果爷爷下定决心要联姻的话，是没有人能够阻止的。
他二十岁就接手家业，一心只为事业，连婚姻都可以将就，无论是在商场上，还是在家庭里，早已养成唯我独尊的性子。
如果父母可以劝得动爷爷的话，那当初，她就不会在那种情况下还被送往美国，说轻了，是历练，说重了，其实就是流放。
或许，她该认命了，二十七岁，的确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
至于嫁给谁，那有什么所谓，利益维持的婚姻，不需要真心，反而省事，不会在乎，更不会被伤害。
椅子转换了一个方向，正对着外面的天空，乌云密布，像极了暴风雨要来的前兆，程烟冉脸上的笑容十分惨淡。
京城。
谢辰安跟着佣人走进屋，看到许以安后，问道：“方亦清在吗？”
许以安原本要说的话在看清他的样子后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回答道：“在，先进来坐吧”。
谢辰安也没有说话，沉默地走进去，才说：“我找她有事”。
许以安让佣人去楼上喊方亦清，他倒了一杯水给谢辰安，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谢辰安接过水，但并没有喝，只是握在手里，他沉沉地回答，“没事”。
许以安这才注意到他右手手心里有一道看上去触目惊心的伤口，血凝固在周围，上面疑似还有白色的药粉。
许以安将要开口问，谢辰安就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是方亦清从楼上下来了。
谢辰安快速的走到方亦清面前，脚步甚至带着几分踉跄，方亦清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看清楚他的面容后，更是心惊，谢辰安，何曾有过这种样子，全身上下都诉说着狼狈。
衣服还是昨晚那套，但已经不复昨晚的整洁，头发微微凌乱，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下巴处冒出细小的胡渣……
而他的表情，竟隐隐带着绝望，方亦清猜到他这副模样可能跟程烟冉有关，但究竟是什么事，会让他变成这样？
谢辰安看着方亦清，直奔主题道：“有个东西，我想让你听一下”。
方亦清疑惑，“什么？”
谢辰安没回答，打开手机放了一段音频，里面的声音顿时充斥在整栋房子里。
“你真的喜欢他吗？”这是方亦清的声音。
方亦清和许以安都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谢辰安，他没有任何反应，而录音还在继续播放。
“怎么可能，不过是玩玩罢了”，这次，是程烟冉的声音，和年少时一样，带着几分散漫，又带着几分骄傲。
“那你还追他？”
“生活太无趣，我给生活找点乐趣，不行？”
“行行行，你开心就好”。
录音已经放完了，谢辰安面无表情，但捏着手机的指骨却泛白，而方亦清和许以安都表情复杂。
方亦清咬了咬下唇，看向谢辰安，问：“你？这段录音？”
谢辰安直视方亦清，语气生硬又饱含苦涩，“你只需要告诉我，这段录音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