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过度亲密(74)
顺便拿走白栀裙子上沾到的瓜子皮。
白栀:“……”
噫,她没有看到,难道刚刚这瓜子皮就一直在她身上吗?
顾维安低声说:“瞧我抓到什么?一只偷吃瓜子的小松鼠。”
白栀保持微笑,低声回应:“闭嘴吧您。”
桌子离得太远,顾万生听不到这边两人的说话声,倒是能看清楚他们的表情。
他大笑:“没想到维安对白经理这样照顾啊。”
白栀心想。
当然要对我照顾了,毕竟我是他老婆嘛。他不照顾我难道还要照顾你个龌龊至极的哦吉桑吗?
当然不能这么回答,她谦虚:“多亏了顾先生脾气好。”
“我可没见维安对谁脾气这样好过,”顾万生别有深意地打量着白栀,“不过白经理姿色绝佳,也难怪维安另眼相看。”
白栀感觉自己受到冒犯。
不知为何,她和顾万生说不了几句,就会涌出这种不适感。
没等她说话,顾维安先开了口:“见色起意和畜生有什么区别?大伯别误会,我不是指你那四任妻子,还有你数不清的金屋藏娇。”
闻言,珍可惊悚地看顾万生一眼,不着痕迹地往外挪了挪。
顾万生面色不改,但被顾维安这么一讽刺,他的注意力终于从白栀身上挪开,开始和顾维安聊些其他白栀听不懂的事情。
两人提到的人名,白栀一个都不认得。什么董事会什么股权,还有什么继承、遗嘱之类的,巴拉巴拉一大通,听的白栀脑仁发疼。
两人正聊着,有个服务生上菜,她本就紧张,恰好顾万生身边的美人抬头,一不留神打翻了碟子,甜果汤被打翻,汤汁瞬间流下来,滴落在美人的裙子上。
服务生吓坏了,连忙鞠躬道歉,战战兢兢,面如土色。
美人愤怒不已,站起来,一个巴掌扇在服务生脸上,斥责:“你干什么吃的?不长眼睛吗?”
她留的指甲长,一下去啪的一声,连带着指甲、美甲上的饰品划下去,服务生脸上顿时浮现出几道血痕。
她不敢抬头,仍旧低着头,眼睛中噙着泪花。
美人不解气,正欲扇第二掌时,蓦然,察觉到自己手腕被人拉住。
她用力,挣脱不开。
愤怒回头,只看见白栀冲她标准化微笑:“小姐,请交给我来处理。”
“处理什么?”美人皱眉,娇骂,“我这衣服可是Chanel的,你们赔得起吗?”
服务生脸更白了。
白栀说:“我为此弄脏您的衣服而感到抱歉,同时也满怀愧疚。客人生气是应该的,但不应该动手殴打我们的员工。”
顾维安看着白栀顺畅地与人交涉,身体微微后仰,手指交握,放在胸腹前。
美人甩开了手,仍旧在气头上,提高声音:“怎么?我打她怎么了?我不仅想打,还想踢呢。”
顾万生就爱她这个嚣张的调调,看她这样打人的模样,丝毫没有出手阻拦的意思。而美人也犹如受到鼓舞一般,趾高气昂地抬头。
白栀联系到公关组的人和领班,让他们过来,继续安抚美人:“我们这边会立刻为您提供新的衣物,也会为您提供淋浴更衣的房间,还请您跟随我们的员工——”
“我不要,”美人打断她的话,口不择言,“你不想让我打她?那行,你把你的脸伸过来——”
“够了。”
一道男声打断美人,语调平缓,却令美人忍不住颤抖了下。
顾维安看向顾万生,继续说:“大伯,你也该管好自己的人。”
在美人说话时,顾万生脸色也变了。
他忽然朝美人用力丢了个酒杯,骂:“什么狗东西在这里乱咬?也不看看自己身份,脏了人的耳朵。”
美人哪里想得到顾万生会突然翻脸,脸色煞白。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惊惧感让她立刻低头道歉,不敢再造次。
领班和公关组的人很快过来,把美人请走,也带走了那个不停哭泣的服务生。
这件事情算暂时得到解决,但白栀在这个房间中留不下去了,只觉空气发闷。
她随便找个理由离开,顾维安没有留她。
顾万生真是个变态。
这个认知愈发清醒。
先前人说起时她已心生警惕,而今日这一见,更是让她坚定了远离顾万生的信念。
白栀想找好友廖一可吐一吐苦水,冷不丁发现好友的头像变了。
原本廖一可的头像是个可可爱爱的小狗子,现在换成泰山迎客松,昵称也改了,变成“幸福美满”。
白栀:“……”
怀揣着“好友莫非被盗号了”这样的疑问,白栀戳她。
白栀:「一可,你什么情况?」
廖一可:「……」
廖一可:「说来话长」
廖一可:「院长给我介绍了个相亲对象,说是个赚不少钱的律师」
廖一可:「碍着面子不能拒绝,我只能把昵称改成中老年人最爱了,看看能不能让对方知老自退」
廖一可:「谁知道这律师微信是这种画风」
廖一可发来一张截图。
截图上,对方昵称:一帆风顺。
头像是盛开的莲花。
廖一可:「没想到对方也是这种中老年人画风」
廖一可:「生活不易,猫猫叹气.jpg」
白栀:「祝你早日摆脱黄昏恋」
她不想拿这种事情再去打扰被迫应付相亲的好友,去下一层的半开放式绿植阳台中透透气。
谁知刚到,发现顾万生的小美人也在。
绿叶随风摇,影子绰绰。
美人刚刚掐灭了烟,面色不善地看着白栀。她早换了一身衣服,咬牙切齿地盯着她,迎面就是一巴掌:“贱人,你是不是顾维安派来勾引——”
话没说完,白栀牢牢地掐住她的手腕,抬脚精准无误地踢中她肚子。
用了力的。
美人就像纸糊的灯笼,哪里经得住这一下,立刻变了脸色,捂着肚子跪下来。
而白栀则“惊慌失措”地后退几步,高声喊保安:“来人啊!这边有个醉酒的客人要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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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顾维安坐在栏杆旁的小桌前,刚刚加上江檐律师的微信。
令顾维安不解的是,江檐律师和他同龄,如今竟然用了莲花做头像,昵称还是“一帆风顺”。
好在审美和律师的专业素养没有关系,顾维安和他简单谈了几句,忽听见下面有动静。
顾维安低头看楼下,刚好看到刚刚的一幕。
包括白栀的那几下小碎步,以及脸上挂着的窃笑,还有如今保安在时,她泫然欲泣又惊恐万分的模样。
“……怎么是客人您?实在对不住了,刚刚看到有人伸手就打我我还以为遇见酒疯子了……哦不是在说您丑,我是说这种上来就打人的,不是傻子就是二百五……”
白栀清脆的声音随着晚风飘上来,顾维安忍俊不禁。
倒是有她的。
珍可站在离他五步远的位置,定定地望着他:“顾先生,你到底觉着她哪里好?”
她没等到回答,往前走几步:“你知道吗?这个虚伪的女人她早就结婚了,还在酒吧里点男人……不止一个。这样的女人,您能忍受吗?”
顾维安问:“关你什么事?”
珍可后退一步:“我是为您感到不值。”
“有替我不值的功夫不如先想想你自己,”顾维安欣赏着楼下白栀的演技,笑着看她在那里闹腾,“请珍可小姐离有妇之夫远一些。”
珍可被噎到,可她说不出什么。
只听见走廊末端一阵喧闹声,顾维安转身,没看她一眼,过去了。
原来是美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地找顾万生了,说自己无故被酒店员工殴打,矛头直指白栀,非要公道。
白栀面无惧色。
目光触到顾维安时,她有微微的躲闪。
美人声泪俱下地控诉完毕,邓崎的脸色很难看。
要是说旁人殴打顾客,邓崎是一点儿也不信。
可要是白栀——
就她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还真有可能。
邓崎颤声问:“白经理,你真的打人了?”
在白栀说话之前,顾维安先含笑开口:“方才我在露台上看到了。”
邓崎更慌了。
白栀心中一紧,一双小鹿眼圆了,急切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该不会拆她台吧?
等等,酒店里殴打客人的下场是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