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过度亲密(147)
经这一次,白栀总算掌握住顾维安传授给她的沟通技巧,笑眯眯的,也不多说,看着这几个人离开。
如此反复几次,几个人终于松了口,同意先试行白栀先前提出的新方案。
基于白栀先前在客房部所做的金徽章制度,正式在君白实施。
白栀近期为了改革忙碌奔走,也没有停下看心理医生。
虽然体重不再往下掉,但也没有继续胖起来,仍旧保持着这样的体型。每晚,顾维安都会监督她去称一称体重,定期带她去检查身体。
顾维安近期也很忙。
“顾万生当初拿到的那份遗嘱是假的,”顾维安没有避讳白栀,他沉声开口,“父亲留下的真正遗嘱在一个杜姓的律师那边……后来,他背叛了父亲。”
不仅隐瞒这件事,还帮着顾万生作假。
顾万生手中的那份遗嘱如今也被藏起来,顾维安想要找到原件进行笔迹鉴定。
已经过去十多年,鉴定有些困难,但并不是毫无办法。
白栀替他捏着肩膀,思维无意识飘远。
她有些困了,眼皮子在上下打架。
直到顾维安盖住她的手,示意她去早点睡:“去睡吧,身体要紧。”
因着白栀的身体考量,两人夫妻生活已经从原本的隔天一次减少为一周一次,白栀趴在松软的被褥中,终于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
她猛然坐起来。
“顾维安,”白栀看他,胸口剧烈起伏,“我知道遗嘱在哪里。”
顾维安微怔:“什么?”
“遗嘱啊,”白栀提高声音,她连鞋子都顾不上穿,“我想起来了,先前林念白不是给了我一段顾曦月和于尔菁出轨的录像视频吗?我记得里面背景音有提到什么‘遗嘱’……”
当初白栀虽然听了好几遍,但并没有在意这点小小的噪音,直接略过不看。
可现在,她回忆起来,心焦如焚。
她好像漏掉了这么一个重要线索啊!
白栀没有乱丢东西的习惯,她很快把U盘翻了出来,顾维安联系到夏雅之,让他进行多次降噪,终于听清楚里面人的交谈。
顾曦月:“……我让你帮我偷拿的东西拿到了吗?就是我爸办公室的那个……”
于尔菁:“……我还以为什么宝贝……原来是个遗嘱啊……”
“……不许乱说……”
顾维安穿上衣服,他叮嘱白栀:“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情况。”
白栀哪里肯?她三下五除二换上衣服,执意跟顾维安一同过去。
顾维安拗不过她,带着白栀一同赶往顾曦月的住处。
如今,顾曦月的境况并不怎么好。
上次林念白寄给她那个血淋淋的东西把她吓坏了,尖叫着让人埋起来,如今躲在卧室中瑟瑟发抖,完全不敢露面。
顾万生的即将倒台也让顾曦月不安,毕竟她这么多年一无所长,原本想着去混个学历,也因为白栀的横插一脚而以失败告终。
她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只能守着顾万生给她的那点零花钱。什么事情都是略懂,但并不能为她提供足以生存、活下去的条件。
顾维安没有让白栀跟自己过去,他嘱托夏雅之留在车里陪着白栀,自己独身进去。
白栀能理解顾维安,他太谨慎了,谨慎到无法容忍白栀有丝毫出意外的可能性。
白栀不知道里面的两人说了什么,十分钟后,她打了个哈欠,忽而瞧见顾曦月像疯了一样抱着个东西往外面跑。
夏雅之当机立断,下车去拦人。
他不忘叮嘱白栀:“太太,锁好车门。”
白栀没听,她猜测顾曦月多半是抱着盒子出逃,那里面的东西势必极为重要,说不定就是当初顾文经留下的遗嘱
这样想着,她猛然睁大眼睛。
顾曦月她竟然把盒子丢给了旁侧的一辆黑色悍马,在夏雅之抓住顾曦月的同时,黑色悍马发动,迅速驰离。
白栀果断打开车门,跟在车后面,冲上去。
夏雅之甚至没来得及阻止:“太……”
白栀的车速很快,几乎是贴着违法的边缘迅速驰离。她现在想不了其他的事情,满脑子都是被顾曦月拿走的那个盒子。
要快。
要追回来。
以帝都的路况,完全不可能会超速行驶,眼看着齐齐被堵住,白栀抓紧时间给顾维安打电话,冷静地念着车牌号。
顾维安声音隐隐压着愤怒:“栀子,你回来,胡闹!”
“不是胡闹,”眼看着车流缓缓移动,白栀说,“放心,我车子开的很棒。”
白栀对自己的车技毫不怀疑。
她从拿到证之后,一次分也没有被扣过。毕竟曾经是拿到过奖牌的人,白栀对自己追上这么个人还是很有信心。
但她忽视掉了一点。
对方早知顾维安会在城市中堵他,他一路上了京承高速,从密云出口出
白栀瞳孔骤然收缩。
对方要去山上!
赛车俱乐部中不少人喜欢跑山,认为这样更加刺激、浪漫。
可白栀没有做过。
这种灰色地带,她向来敬而远之,绝不会轻易涉足。
先前有人推荐去延庆山区那边,白栀直接一口拒绝。
白栀手心出了点汗,但还好,她一想起那人手中拿着对于顾维安而言极为重要的东西,立刻又振作起来。
夜色朦胧,白栀保持着车速;对方的目的显然也只是甩掉她而非闹出更大的事端,始终贴着速度的边缘行驶
只是对方或许没有想到白栀会这般难缠,直到过京密路,白栀仍旧死死地追着他。
手机还在响,但白栀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等她拿到东西后,再去回复顾维安。
事实上,白栀已经许久没有这样飚过车了。
她额头上沁出冷汗,手臂上的青筋已然凸显出来。
琉辛路、范崎路……
白栀感觉自己很冷静,也很疯。
她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有前面那辆车。
追上去。
从密云水库到黑龙潭,再到琉璃庙,这一段隧道长长,绵延不绝,周围是盘山。手机终于不再响,白栀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追上来,进入隧道中,灯光昏黄,前面车后面的反光条折射着冰冷的光芒。
早在两三年前,白栀飙车的目的,还是为了能够在追求极限的时候忘记他,忘记顾维安。
这一次不是。
她是为了保护顾维安。
一直以来,顾维安默默做的太多、太多了,她甚至都没能为他做出什么。
这一次吧……让她好好偿还,让顾维安不要再这样累了。
她也想要帮助他啊。
终于,前方的车终于停下——不远处有落石挡路,强闯就是死路一条。
白栀稳稳地停下车,她大口喘着气,下了车门。
然后,冷静地从车上拿下来防身用的电击棒,这还是顾维安强制性要求她带上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意外。
现如今,刚刚好用上。
白栀打开电击棒,一步一步地靠近。
车里是个年轻的男人,他隔着车窗,警惕地看着外面,在看到只有白栀一人时,明显地松了口气。
他把车窗摇下一丝缝隙,无奈:“你说你何苦呢,我也是拿钱办事——”
白栀从钱包中径直抽出一叠钱,给他看:“顾曦月能给你多少,我加倍给你。”
“把你手上的东西叫出来,”白栀说,“你应该也听说了最近的新闻——顾万生这辈子怕是都要在牢狱中度过,难道你还想向这种人效忠?”
她说话声音并不高,里面的人却心动了。
“可是……”
“你自己选,”白栀盯着他,“给我,或者等我们的人过来,你和他们聊?”
“我先提醒你一句,”白栀说,“我是顾维安的妻子,君白的业务副总经理,君白集团总裁的独生女。在你准备对我有什么违法念头之前,先好好考虑考虑,你,以及你的家人,经不经得起。”
那个男人果真哑口无言。
沉默良久之后,他叹口气,无奈地摇下车窗,将木匣递出来
“真是败给你了,”男人说,“也别给我钱了……唉。”
他显然极度为难,似是怕人教训,又急忙升上车窗,把车门自内锁的严严实实,杜绝了丝毫有可能闯入的可能性。
白栀没有理会他。
她拿着木匣回到车上,放下关闭的电击棒,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