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张伟国,我要让其他人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打架声,拍摄声,推倒东西的动静,全都混合在一起。
林舒晨壮着胆子过去瞄了一眼,就看见有一个女的卷着被子蜷缩在床边,而张太太和几个亲戚追着张伟国打,那场面甚是壮观。
昏黄的灯光下,这个混合N打持续了很久。林舒晨在后头默默地加油鼓劲:“揍他,左勾拳,右勾拳!”
警-员在旁边维持秩序,又问:“你是什么人?”
“打……打酱油的。”林舒晨再转过头,就见张伟国蒙着头,站在墙角边,一副装死的样子,她忽而眼睛亮了,“梁森?”
那个一脸颓唐的人,不就是她在苦苦寻找的假梁森吗?
张太太耳朵尖,听到她喊了一声,嗤之以鼻:“什么梁森,梁森是他远方表弟!”
林舒晨听完后,四肢百骸全都利索了,她好像想清楚了最关键的事情!
她跑过去,一顿快很准的操-作:“就是他,不要被他跑了!”
………………
江野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手机在不停地震动。
他转了个身,把电话接起来。
——喂,是江野吗?请过来城南派出所一趟。
——什么情况?
——你朋友出事了,说让我们联系你。
——谁?
——林舒晨,是你朋友吧?
江野这下真的醒了,再看了表,凌晨一点半。
此时此刻,林舒晨老老实实地坐在派出所的询问室里,喝了一口浓浓的茶。
她好困,眼皮子在不停地打架,同时还要接受警-察叔叔“无微不至”的关怀。
“你是个在校生,怎么就参与打架斗殴的事了呢?”
林舒晨揉了揉眼:“我没参与。”
“本来都要结束了,你还吼了一嗓子,这人是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和他们什么关系?”
唠到这个嗑,林舒晨就不困了。
她努力直起身子:“事情是这样的,我前不久参加了一个真人秀节目,叫《律政新人》,第一期的时候呢……”
江野赶到派出所的时候,了解到的情况就是,林舒晨因为打架斗殴,被关在询问室里了解情况。
而那时,林舒晨正好从第一期节目,说到了第三期。
她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所以我们了解到,有一个真梁森和一个假梁森,今天我赶过去的时候,发现张伟国和假梁森长得很像,所以我才冲上去的。”
警-员听了一车轱辘话,又看了眼林舒晨的《学生证》,认可道:“可以啊,小姑娘,你的这个侦察思维挺灵敏的,都是在学校里学的吗?”
“不是不是,我平常经常看破案节目,所以闻到了……”她把食指和拇指捏起来,“一丝丝命案的味道。”
不远处,有一名警-员扬着声音:“林舒晨,你朋友过来看你了。”
江野正巧走到门口,黑着脸:“你又闯祸了?”
警-员调侃道:“可别误会你女朋友了,她可是在见义勇为。”
“她不是我女朋友。”江野大半夜被人吵醒,又莫名其妙地过来派出所捞人,眉头突突地跳,“打架斗殴是怎么回事?”
林舒晨呆呆道:“我找到假梁森了,正在给警-方提供线索,我可是良好市民!”
“假梁森,谁?”
“张太太的老公,张伟国。”林舒晨撇嘴,“长得和物业中心的照片一模一样。”
江野思维敏捷,很快说:“他假扮业主,和郑敏谈恋爱,这和高空坠物又有什么关系?”
“这怎么没证据了?”林舒晨充分运用自己平常看案件说法的眼光,“他和郑敏是婚外情,一般来说,这种案子,不是求财,就是感情纠纷,这个就是他杀人的动机!他铁定和郑敏案脱不了关系!”
江野冷冷问:“证据呢?”
在一旁的警-员们哈哈大笑:“小年轻们,既然你们已经提供了这么有力的线索,证物方面就由我们来搞吧。”
江野说:“我看了案件资料,那个砸死郑敏的花盆上,被擦拭得干干净净的,没有指纹。”
林舒晨接着说:“这很不寻常啊,如果是正常的花盆,拿来拿去,肯定会附着有指纹的,说不定,他是戴着手套……”
“对,这个正正是关键,你们眼神很锐利啊,这也能观察到。”办案警-官说,“不过怎么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就在掉下去的盆栽上,勾着几缕衣物纤维,这个是否和张伟国有关,还需要进一步检验。”
“什么时候能检验好?”林舒晨脱口而出。
“最起码得十二个小时。”
林舒晨惨叫一声:“完了,来不及拍节目了……”
………………
摄影棚里,魏拧和林静左等右等,就是看不到江野和林舒晨的身影。
“怎么办,他们到底去哪里了,还有十五分钟就开始录制了。”
“没办法了,只能我们两个上场。”
不止是他们,就连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联系不上他们两个,但是嘉宾都已经在摄影棚里等候,不能因为他们两个人没来就掉链子。
早上九点钟,节目正式录制。
主持人薇薇安念着开场白:“这一期节目中,参赛选手分成两个小组,选择了两个案件进行选题,接下来,由他们来陈述各自的选题和方案。”
对手先起身致辞:“各位嘉宾和带教律师早上好,我们组这次选择的法援题目是,宠物致人损害案件。首先,案件情况是这样的……”
对方的案件选取角度犀利,逻辑严密,方案合法合理,获得了嘉宾和带教律师的高度赞同。
接下来,就是B组的陈述了。
带教律师看了眼空落落的座位:“B组只有两个代表吗?”
魏拧起身:“江野和舒晨暂时有事来不了,我们组由我来总结发言。”
方案是之前定好了的,接下来,魏拧开始陈述案情。
“……在全面搜集了案件情况和业主资料后,我们小组给吴大姐的方案是拟定《起诉状》,并且把整理好的证据材料递交给她。她也接受了我们小组的建议,准备向法院进行起诉。这就是我们小组的案件课题,谢谢。”
带教律师点点头:“好的。两个小组的选题我们已经了解清楚,接下来会根据你们各自的表现给予评分。”
评分完毕后,就是紧张的计分阶段。
魏拧和林静在底下出了一身冷汗:“联系到江野他们了没有?”
“还没呢,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
很快地,分数新鲜出炉。薇薇安拿着评分表:“经过两个小组的精彩表现,嘉宾和带教律师都给了很高的评价。其中,在选题和方案上,更为优秀的一组是……”
话音未落,门被推开,江野风尘仆仆地走进来,举手发言:“等等!我们小组的方案,要重新进行陈述!这个案子,不是民事案件,而是刑事案件!”
☆、Chapter 16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江野稳重而淡定地接过麦克风:“因为事态紧急,时间有限,我们组的plan B没有纸质文档,由我进行现场陈述。”
这就是自由发挥了?
徐律师听得一头雾水:“你们组怎么还设定了plan B?刑事案件是怎么回事?”
江野说:“原来没有掌握到足够的证据材料,案件未破,所以我们只能起诉整栋楼的业主。但是现在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张伟国是涉嫌杀害郑敏的犯罪嫌疑人。”
“什么?”嘉宾和带教律师都震惊了。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资料?”徐律师问。
“案件在侦察中,我不方便说出细节,只能够把我们对案子的侦查过程做一个表述。”
接下来,江野把他们在物业中心得到梁森的资料,以及梁森本人进行比对的过程逐一做了说明。
“最后,我要说明的是,这次的plan B,是我们在有合理怀疑的判断下做出来的方案。今天早上九点,检验结果证实,砸死郑敏的花盆上,留下的衣物纤维,证实为张伟国所有。如果证据确凿,张伟国就是杀害郑敏的凶手,因此,我们会在案件公审时,向法院递交刑事附带民事赔偿申请,要求张伟国赔偿吴大姐人身死亡损害赔偿金合计八十五万。”
徐律师和其他嘉宾面面相觑,而后说:“你们的推理过程十分精彩,在举证的时候,表现大胆,小心取证,但是这个案件,穿破了我们对于整个案件的控制度,可以这么说,你们凭着你们天马行空的想法,以及小心谨慎的求证过程,把一个民事案件变成了刑事案件。对于这期的结果,我们得再次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