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瑶瑶的助理吧？”宋玫尽量维持着得体的笑容，“你们是什么关系。”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两人相缠的手臂。
许诺觉得好笑，'瑶瑶'是她叫的吗，好像显得两个人有多熟似的。
对于她能认出自己，许诺并不奇怪，毕竟自己和孙瑶在一块儿这么多天，又是送咖啡，又是帮忙换衣服的，要说不认识，那就太刻意、太装了。
“你们聊完了吗？聊完了就该休息了。”许诺不理她，对着陆修撒娇道。
“聊完了，上车吧。”
两人无视宋玫惊讶又愤怒的神情，一前一后钻进房车。
陆修坐到了座位上，拿出手机手指翻飞；而许诺则是站在门口处，隔着玻璃密切观察着宋玫的一举一动。
“你先别出去呢。等宋玫走远了你再下车。”陆修见她的手搭在了门把上，徐徐开口。
“瑶瑶那你怎么解释？”许诺回头。
陆修扬了扬手机，薄唇微掀：“解释过了。”
许诺看着微信页面中，孙瑶发过来的最后一条消息，是个‘比心’的表情包，不禁笑骂道：“没出息的女人，刚刚气的要死，现在又爱的要死。”
陆修抿唇，不作回答，但眼睛里全是宠溺，对孙瑶小性子的宠溺。
许诺现在能看出来，他是喜欢她的。
陆修啜了一口咖啡，修长的手指捏起小勺，在粽黑色的液体里搅了搅，那矜贵的样子，像是坐拥四方的天子一般。
可不，他陆修也算是拥城为王了，娱乐圈的地位不可撼动。
“刚才谢谢你。”
他的声音低醇冷冽，和陈景炎的有些相似。但是细品起来，又大不一样；一个是如薄荷，冷又幽深；另一个像是寒风过境，席卷所有，尤其是许诺心脏的边边角角。
“不用。我是为了孙瑶。”
-
B城警局，一辆奥迪、一辆奔驰，都停在大门的对面。
不多时，从里面走出了两个人，一个颓废不堪，头上还裹着纱布，手臂上吊着石膏；另一个虽是穿着名贵的西服，但却是咬牙切齿，脸上的雷霆之色尽显。
“爸，走，马上去医院，我要让许诺那个臭婊|子，知道我的厉害。”
“你给老子闭嘴。”西服男人指尖指着他的鼻子，字音从牙缝中蹦出，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爸，那个女人他打我，我要报仇，我怎么着也得弄死她。”
“哦？是吗？你想弄死谁啊？”奔驰车驾驶位上的窗户半降，男人高耸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他的笑容里，三分随意、七分严肃；声音清透明朗，却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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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以身相许
“没有没有。”西装男赔笑道, 满脸的褶子里透露出了讨好的意味，“小毛总听错了。您看，还真是不好意思, 劳烦您亲自来一趟。”
毛羽动了动脖子, 傲然的那股子劲儿发挥到了极致, 他唇角压着，冷淡开口：“合作的事情，来我办公室谈谈吧，我只等你一个小时。”
“哎哎，好。”男人等这句话等了好久了。
毛羽说完，就升上了窗户，一脚油门，车子绝尘而去。
西装男目光虔诚, 一直盯着毛羽的车驶离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了，这才转身。
一张笑得谄媚的脸, 再看到自家儿子的瞬间，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了, 像一只霜打过的茄子，蔫蔫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明明都是同龄人, 优秀的永远是别人家的孩子, 而自己亲生的货, 偏偏是个损色，长这么大了, 除了出喝玩乐、伸手要钱，其他的什么也不会。
因为猥亵医生而被拘役管制，说出去, 都丢他的老脸，猥亵的居然还是毛羽的朋友。
毛羽，那可是他非常想要合作的人啊。
他越看越来气，心里根本受不了这巨大的落差，再看着自家熊孩子一副不服不忿、吊儿郎当的样子，火气骤然间窜得老高，想也不想就正反手地给了自家儿子两个狠狠地耳光，直接给他打懵了。
“爸？”富二代捂着双侧脸颊，眼睛通红，语气里充满诧异，“你打我干什么？”
原先不管出了什么事，比如打个小架、吃顿霸王餐、公路上飙车......他老爸都能无条件的帮他摆平，可这次，不但没站在他这边，反而开始教训他。
不行，他受不了这委屈。
西装男顾不上掌心发麻的感觉，指着自家儿子的鼻尖，怒骂道：“你个败家玩意儿，给我滚上车，我带你去给小毛总赔礼道歉，回家老子在收拾你。”
.......
二十二楼的办公室内，毛羽坐在沙发边缘上，正在将茶分壶，普洱的香气独特持久，溢满了整间屋子。
秘书敲门而入：“小毛总，张总父子到了。”
毛羽的眼皮连抬都没抬，‘嗯’了一声之后说道：“请进来。”
他才泡好茶，时间刚刚好。
张总还是那身整齐的西装，而他的儿子则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精神稍显萎靡。
很明显，他爹和他交代了什么。
毛羽见两人走进来，笑着站起身相迎，礼貌地伸出右手，客气道：“张总。请坐。”
张总回握，坐在了沙发的侧位上。张总的儿子撇撇嘴，默默站在他的身后，耷拉着脑袋。
“小毛总，您看咱们俩家这合作......”张总试探着问道。
他心里还是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虽然在警局门口毛羽说过‘来谈谈合作’这句话，但没到最后，他反悔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他这个笑面虎，贯会干这种事。
“不急。”毛羽将茶几上的瓷杯递给张总，“尝尝看，最新到的普洱。”
张总忙双手接过，在毛羽期待的眼神中，一饮而尽。即使没有尝出它的醇香味道，却不妨碍他拍着马屁。
毛羽发挥自己的特长，每次在张总提及两家公司合作的时候，他便东拉西扯的，略过这个话题。
兜兜绕绕，聊了将近一个小时了。
“张总。”毛羽累了，他倚着靠背，一只手随意搭在翘着的二郎腿上，慵懒说道，“我记得那天我说过两家公司合作的前提。您要是诚心想合作呢，就赶紧履行您的诺言，只要我收到消息，合作意向书我马上就签字。”
“是是是，我答应您的事情一定会办到的，明天，哦不，今天，今天我就给办好。”张总表面上真的是毕恭毕敬，但却暗自腹诽：谈了这么半天，合着逗老子闷子呢。
毛羽多精明啊，怎么会不知道他这点小九九，皮笑肉不笑道：“那就有劳张总了，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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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接到了医务处的电话，以为是最终的裁定结果下来了，心里倒也不是很着急了。
结果她自己已经预想过了，最坏不过是被吊销执业医师资格证。有了这个心准备，她接通时很是从容淡定。
“许医生，有空来一趟医院吧，我把这个院方的处理结果告诉你。”
许诺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和陆修对台词的孙瑶，向她挥了挥手，又指了指放置在耳边的手机，示意她自己要离开一会儿。
她走到了拍摄场地最安静的角落里才开口回道：“主任，我现在不在B城，一时半会也回不去，您要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医务处主任顿了两秒，语气愈发的柔和：“是这样的许医生，和你有纠纷的那个患者刚刚来咱们医院了，他澄清了一切事情，说是自己没站稳不小心摔的，你根本都没有碰到他，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基于他的说法呢，我们决定撤销对你的处理。但是吧，这个影响确实也不大好，所以你就停职一个月。”
一番话给许诺整蒙圈了，那个泼皮去澄清了，还说了对她有利的证词，八成是脑子抽掉了吧。
不能，这事情反转的这么快，肯定有蹊跷。
“喂？喂？许医生，你在听吗？”良久没得到答复的医务处主任看了看手机屏幕，确定是通话中，且信号良好，又忍不住叫了许诺两声。
“我在听。”许诺沉声回复。
“行，那就这样定了。过完年后来上班就行了，你这一个月，好好反思反思。”
许诺挂掉电话，蹲在地上用小石子在水泥地上画着圈圈，一道又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