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哥哥有点假+番外(46)
赵晚晴还没说话,赵奶奶已替她回道:“晚晴好,吃什么都不挑。”
现代人喜欢彰显个性, 有各种各样的毛病, 像洁癖、挑食。本多为不良行为习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这些不良行为习惯成了人们引以为傲的资本。每逢谈起个人的这些小毛病,没人觉得这是一种病,相反,仿佛还觉得是多值得骄傲和炫耀的事一样。
当然,也的确值得骄傲和炫耀。富贵病嘛, 在缺衣少食卫生条件差的年代,一般人是生不起这种病的。
赵晚晴幼时脾胃差,挑食得厉害。后来和家人关系紧张,经常赌气不吃饭,夜里饿得睡不着觉,倒慢慢知道食物的珍贵,治好了挑食的毛病。如今确实不怎么挑食,什么都吃。
纪雪莹笑道:“晚晴小时候也挑食的。方阿姨和我妈聊天,说晚晴嘴刁,难伺候得很,和方阿姨、赵叔叔、临盎他们经常吃不到一起去,可烦人了。”
“难伺候”、“可烦人”两句,咬字尤其得重,且为了表明她没撒谎,不是乱说,瞧向赵临盎,笑道:“临盎也知道的,是不是?”
逢年过节,方巧芝带儿女回乡下过节,和赵奶奶也有过相似意思的抱怨,赵奶奶呵呵笑道:“晚晴小时候是有些怪。”
赵晚晴小时在吃饭的事上,因总觉得母亲偏心,像她和赵临盎,赵临盎喜欢吃的,母亲总是隔三岔五地做;她喜欢吃的,倘若不发声抗议,母亲永远想不起做。
二人因此事,没少发生过冲突。她平素最不喜别人说这些事,这是她心上的一块痂,碰了就会痛。
更何况纪雪莹还把“难伺候”、“可烦人”特别加重语气强调了下,赵晚晴分明感觉到她话语里的恶意,眸色深沉地朝她扫了眼,又装没听见地低下头,帮奶奶洗菜时,喀嚓一声,掐断一根才洗好的青瓜。
纪雪莹只顾着瞧赵临盎了,没注意。
赵临盎看到了,也听到了青瓜折断发出的清脆声响,回纪雪莹道:“我妈有说过这些话么?我倒没怎么注意。”
梁若若接话道:“方婶婶有没有说过那些话我不知道,不过晚晴挑食应该是真的,她小时候可瘦了,细胳膊细腿的,像只……”
她本欲形容幼时的赵晚晴像只吉娃娃,想到赵晚晴听到可能会不高兴,忙咽下吉娃娃几个字,拿自己的胳膊和赵晚晴的小腿比划道:“就是现在,小腿还没我的胳膊粗呢。”
赵奶奶道:“晚晴是太瘦了,她是什么都吃,什么都吃不多,猫儿食。”
梁栋不露痕迹地朝赵晚晴及膝裙下笔直纤细的秀腿瞟了瞟,说道:“瘦才好呢,女孩子还是瘦些好看。”
梁若若点头赞同道:“就是呢,我要有晚晴的好身材,睡着都会笑醒的。”
时下以瘦为美,年轻女孩子对瘦的追求,只有上限,没有下限。
梁若若的身材谈不上丰满,甚至在有了年纪的老人看来,她骨肉停匀,身量适中,正拥有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好身段。但其实她对自己的体重一直不很满意,也时常嚷嚷着减肥,可惜一次都没成功。
人上了年纪,会倾向于喜欢饱满、丰满、圆润的人、物,赵奶奶对时下在她看来,有些畸形的审美不甚苟同,摇头叹息道:“你们这些年轻人。”
除了鲜鱼,鸡翅、猪扒、牛肉、虾贝、蔬果……各色食材应有尽有,众人谁想吃什么烤什么。夏秋交替之际,天气虽炎热,树荫下清风阵阵,倒也凉爽。
院子里放着震耳音乐,村里的孩子、村民从院门口经过,听见里面热闹闹的,都三三两两地结伴进来瞧热闹,加入他们的烧烤行列。赵家前所未有的喧哗热闹。
吃烧烤不能没有酒。赵爷爷平日饮酒有限,前些日子别人送了几箱黑啤给他,他一直没动,此时都搬出来给众人喝。
黑啤酒精含量不算高,有甜味,像赵晚晴这种不会喝酒的,也能尝试着喝一点过酒瘾。
梁若若的酒量貌似不错,连灌三瓶啤酒下去,除了脸有些微红,半点异常的反应都没有。看得赵晚晴暗暗惊奇。
她的酒量不行,也不过才喝了一瓶多,初时还不觉得什么,慢慢的酒劲上来,头晕晕的,偎靠在赵临盎的肩头缓酒力。
赵临盎烤了鱼给她。
赵晚晴是喜欢吃烤鱼的,但前番和赵爷爷他们在河边吃烤鱼生病的阴影还在,只稍稍地吃了一点就放下了。
纪雪莹烤了土豆片,递了一串给赵临盎道:“尝尝我烤的这个。”又问赵晚晴道:“晚晴,你要吃么?”
赵晚晴因她先才的那些话,心里还有气,冷淡地道:“不吃。”
纪雪莹也没多理会她,只双眼含笑,亮晶晶地望着赵临盎问:“怎么样,好吃么?”
赵临盎微微地尝了尝,搪塞道:“挺好的。”
两个渣,竟敢当着她的面调情?赵晚晴暗暗磨牙,伸手到赵临盎的后面,恨恨地在他侧腰上拧了把。
赵临盎捉住她的手,伸土豆片到她嘴边,说道:“你尝尝看,还是不错的。”
纪雪莹做的东西,她才不要吃呢。可为了气纪雪莹,赵晚晴故意就着赵临盎的手,做作地吃了一块土豆片。
纪雪莹果然被刺激到,别转过头。
赵晚晴冷声冷气地低哼了声,一口气灌掉大半瓶啤酒,以冲掉满嘴的土豆味。
赵临盎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按了按。赵晚晴抬眼瞧向他,只见他漂亮的眉眼里满是不赞同。
哼,她就知道他会心疼纪雪莹。赵晚晴气恼,反手在他手背上拧了下。
赵临盎收回手,朝她看了看,也没说什么。
天气晴朗,立秋后,照例的越到晚间越凉爽。众人都喝了酒,也就更放得开,聒聒噪噪得直闹到晚饭后,近十点钟的时候才散。
赵晚晴酒量浅,早撑不住靠着赵临盎睡着了。
纪雪莹的酒量也不好,不过她自知不能跟赵晚晴比,赵晚晴和赵临盎是亲兄妹,当众亲密跟个连体婴似的分不开也没人说什么,换她就不行了。所以她眼睁睁地看着赵晚晴睡倒在赵临盎怀里,入口的酒都变成了醋,怎么喝都是酸的。
对赵临盎道:“晚晴已经困了,还是让她上去休息吧。”
众人听她这么说,瞧向赵晚晴,只见灯影下,赵晚晴的脸面通红,神色平静无觉,已经睡着了。也是都累了,就商量着各自散了。
赵晚晴人生中第一次醉酒,滋味并不好受,翌日清晨□□点钟的时候才醒,彼时赵爷爷赵临盎他们已吃过早饭。
她躺在床上,还在犯晕的脑袋迟钝而懵懂,眼望着由削薄的窗帘透进来的亮光,耳听着窗外的叽喳鸟鸣,一瞬间孤悽零丁的,有被整个世界抛弃隔离的错觉。
赵临盎推门进来,看她眼睛圆睁,眼神涣散而无神采,迟钝机械得似个木偶娃娃。在她额上摸了摸,问:“不舒服么?”
赵晚晴轻翻了翻身,闷闷地道:“头晕。”
昨晚喝了那么多酒,又睡了那么些时候,头晕也正常。
赵临盎道:“起来吃点东西就好了。”
赵晚晴嗯了声,坐起身,眼望着短睡裤下修长纤瘦的双腿,又发了好一阵呆,因为她的脑子里,没有昨夜换衣服上chuang的记忆。
赵临盎见她眼睛出神地盯着身上的衣服,眼底有疑惑之色,没有告诉她,昨夜纪雪莹说让她回房睡觉后,就将她唤醒了。
他送她上楼,她说要洗澡,他给她放了水。后来在楼下帮爷爷奶奶收拾完了上楼,迟迟不见她从浴室出来,唤她又不应,进去浴室,才发现她趴在浴缸沿上睡着了。又将她唤醒后,他引导她穿衣服。折腾了半天,才在他的帮助下,让她把睡衣穿上了。
这些事,赵晚晴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不再在这个事上纠缠,赵临盎从衣柜挑了件衣服给她,说道:“早上爸妈打电话过来,说他们今天有事,没办法过来,可能要再过两天才能接我们回去。”
昨天才跟她说今天回去,现在又告诉她这样的消息,赵晚晴的郁闷可想而知。本能地以为是昨天赵临盎有意哄骗她,麻痹她对他的嫌恨之心,赵晚晴生气地道:“你个骗子,我昨天真是脑袋坏掉了才会相信你。”
赵临盎解释,“我没有骗你,昨天爸妈是说今天过来的。”
还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