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耳朵倒是灵敏的很,在门口就开始喊起来,“没有,那是因为我们深受游客的喜爱,然后有一天我们就开始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于是在宁缺的脑补中就是,几个人形的金色的灯泡越来越亮越来越亮,最后就变成了好几个小太阳。
白天亮,夜晚更亮,电费都省了。
不知为何,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个哆嗦。
镜子屋里的女鬼们接了上去,“这不很正常吗?接触的人多,并且受到人们的喜爱,慢慢的就会有实质的改变。”
墨哥将最后一缕白烟咽了下去后,“阿缺,这就类似于精诚所致,金石为开,当我们受到的喜爱越来越多的时候,有一天我们……”
然后他的表情越放越空,最后吐出一句,“都会不一样了,就会像真正的人一样行走在阳光下。”
过了两日的养老生活,宁缺就是穿着那套玄衣偶尔出去逛一逛,营业一下,并且敲打一下消极怠工的雕塑收银人员,那一群的孩子倒是跟镜子屋的人员相处的倒是挺好。
在经过多方协商后,今天开始,破烂游乐场正式开始停业三天。
夏日还是大清早和夜晚最舒服了,早上树林还披着一身薄雾,太阳还没有彻底的释放出她的热情,最适合开工了。
宁缺站在手机上所谓的卖女孩的村子的入口处,点下,“确定安装”。
并没有哐的一声,天上掉下来一个村子,也没有竹节破土的那种从地里长出一个村子。
只是多了一棵大榕树,还是当初宁缺见到它的样子,叶茂遮蔽住了天空,树枝上向下生长垂挂“气根”,枝桠间倒是挂了许多木块。
宁缺双臂一用力,身体一斜就坐在枝桠上,拿起一块,一笔一画的字写得非常用力,好像要把自己满腔的祝愿都注入在这块木条上,“希望我们都能平平安安快乐的生活下去。”
右边,“感谢那一群游客,改变了我们所有的生活。”
各种各样带着美好祝愿的木条像这棵榕树所结的果子一样,见证着这个村子的一路的成长。
不过怎么进去呢?
宁缺一转头,透过叶间的缝隙,看到了金灿灿的油菜花以及只看到一角崭新的瓦片盖在房屋上。
☆、现实
宁缺从树上跳下来,穿过那层隔阂,她回来了。晚霞烧红了半边天,条状的白云一条条的平铺在空中,一群飞鸟掠过空中,很快变成只有芝麻点大小的黑点。
农田里已经没有耕作的人了,金黄色的油菜花田穿上了橘黄色的外衣,万物都被染上色了,一切都是金灿灿、红彤彤的。
“你谁呀?”,一个穿着嫩红色的衣裳的小女孩跑过来,仰着头问。
几步之遥的地方三四个男女孩也羞怯的看着她,葡萄大的眼珠子里充满着好奇。
“花花!奇子,回家吃饭咯!”“阿狗!”村子里回荡起各家招呼孩子回家吃饭声音。
小女孩往回跑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宁缺,脚一跺,又跑回来,拉住她的手,“姐姐,去我家吃饭饭,我阿娘今天做土豆炖排骨,可好吃了。”
宁缺任由着她往回去拉,穿过一排排鳞次栉比的房屋,每户每家的烟囱里飘出幸福的烟火,白烟消散在橘红相间的暮色中。
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推开门扉,鸟雀般清脆的声音响彻在这片不大的院子,“阿娘,我回来了!”
“回来了诶,过来洗手手,吃饭。”里面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一听好像一汪春水在荡漾。
“阿娘,我带人回家吃饭了。”
“谁家的娃呀!”,一位眉目清秀可人的女子探出头来了,两鬓的两缕头发黏在脸上。
双方视线对上的时候,双方都愣住了,微风拂过院子里的豌豆花,含住了排骨的肉香,迸发了一阵浓郁的熟悉。
“芙蕖?”,宁缺看着记忆中眉眼十分熟悉的妇女,试探性的叫出了这个名字。
她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家女儿的头,“梅梅,你和…,姐姐,先进去跟阿爸吃饭,阿娘出去一下。”
宁缺被梅梅拉了进去,里面坐着一个光着膀子捧着碗在稀里呼噜的在喝粥,桌上正中央的土豆炖排骨还热气腾腾的闹着热气。
于是乎,宁缺刚喝了一口玉米粥后,感觉一阵潮湿的风袭来,一抬头看见周围围了一圈的人,不,鬼。
穿着各样时髦的衣服的女鬼像看猴儿一样盯着她,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呃……这么多人,有必要吗?
有些鬼的边缘有些模糊,有些就非常凝实,有些身上的服装有些华丽,有些朴实,但是每一个都非常整洁,每只鬼的脸上都笑盈盈的。
“恩主,你还记得我吗?我那个削肉的,技术顶顶好的,你还夸过我呢!”,一个身材魁梧的女子腰胯一顶,将周围的鬼顶开,急忙说着。
她的身上还黏着几只手臂,其中一个女子一脸面无表情的把她身上的手臂取下来,装回自己的身上。
天空宛如蓝黑色的绒布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碎钻,村子正中央一团火焰绽放在这块充满着热情的土地上,手拉手的男男女女载歌载舞,幸福的脸庞上印照着火光,好像将脚踏在阳光之上。
“没有之前的那种情况了吧!”,宁缺把手搭在膝盖上,手里攥着一坛子的酒。脸被火光映染成了红色,眼里跳跃着篝火。
旁边坐着那个被夸技术顶好的女人也提着酒,脸上微红,“这酒味儿好吧!我们这个村子特有的。”
确实这个酒入口微甜,咽下去肚子里暖烘烘的,像一根羽毛在胃里挠啊挠,回过来后只有一点酒味,满嘴的清香。
宁缺咂了咂嘴,“味道好,挺适合酒量低的人。”
“哈哈哈,你低估了,这酒还有一个叫后来倒的名字,头次倒的人得睡个好几天。”。
宁缺默默的看着她像喝水一样的灌进去,但是看着那酒从喉咙里灌进去,就消失在里面。
有点奇怪,怎么不会漏过去呢?
“你这个可以量产吗?”,宁缺看着带着倒在白瓷碗微微紫色的酒液,心里莫名有了打算,总会有人喜欢这酒。
“还好,几乎每户每家都会酿,不过还是我们姐妹儿酿的最好。”,她微眯着眼睛,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宁缺,我们还有许多口味的酒儿,都是从那个烂心肝的老太婆家搜出的几本旧书里翻到的。”
原本她们死活要叫她恩主,后来屈服于宁缺硬强大的武力威慑,改口叫她名字。
恩主,恩主,听起来就奇奇怪怪的,激起她一片的鸡皮疙瘩。
宁缺将酒放在桌上,大着舌头说:“那,那我们去看看。”
虽然边缘凹凸不平像粗麻布一样,纸张被时间的烟火熏的泛了黄,但是字迹有些娟秀有力,有些带着豪放的气概,但是都可以看出这些人对这些书籍的爱护。
宁缺摸着书皮总感觉怪怪的,因为有点醉了,导致书页划都划不开。
她看着宁缺的动作,把书扯过来,翻了一页,“喏,就是这个。”
“什么呀?我看看。”,宁缺看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认出了几样草药,其中“南扔塞”赫然在其中。
宁缺的脸一阵阵的发白,胃绞痛的好像里面放了一个搅拌机,而且还是马力开到最大的那种,胃里翻江倒海。
人肉,这也太刺激了吧!酒里面还放人。
女鬼看着宁缺一脸发白,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放心,南扔塞没放进去,头一次的酒是拿老太婆的傻儿子剩下的去泡的,后来我们发现猪的肉也行,之后后面都拿猪肉、猪骨头来了。”
她又补充了一句,“头趟的酒都让我们给喝了,你坛酒是猪肉泡的。”
宁缺被弄得不上不下的,“那就行。”
女鬼一把搂住了她,“走,今晚不醉不归。”
于是乎,宁缺第二天下床的时候,太阳穴抽抽的,胃里反酸,一阵晕头转向的走到了楼下。
屋子的正堂处正中央的桌子上摆放着各样的小菜,旁边是一大碗冒着热气的粥。
梅梅坐在旁边的小马扎上喝着热粥,看见宁缺下来了,就对着厨房喊,“阿娘,姐姐起来了!”
芙蕖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的水擦在围裙上,“阿姐,来了,吃早饭吧!”饭还没开吃,又是一阵疾风,一个鬼跑了过来,“朱姐带着姐妹跟外面一帮人干起来,她们说要找宁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