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帮你包扎好了,这两天别沾水,以防感染。要是你有时间,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
她已经尽力,但是毕竟不是专业人员。
他是弹钢琴的,两只手何等金贵,幸好这次只是伤在胳膊,要是伤在手指,那她可是大罪过。
注视着她脸上越发明显的那两抹粉红,厉寒年勾勾唇角上前一步,伤臂抬起撑住玻璃墙。
她本能地向后缩缩身子,背后贴上淋浴间的玻璃墙,面前是男人毫无遮挡的胸口。
两人身高上的差距,她直视,刚好对着他的胸口。
不妥!
俯视……
更不妥!
只好,抬头看他。
厉寒年弯着身,湿漉漉的头发垂下来,凉凉地贴着她的额。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混蛋,果然是不能给他好脸色的!
楚南熹板起小脸。
“让开!”
“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让你走。”
“不,喜,欢!”
“你撒谎。”
她白眼。
“爱信不信。”
“不信!”
楚南熹懒得和他废话,抬手扶住他的胳膊想要将他推开。
“让开!”
“咝!”
厉寒年低低地吸着凉气,只当是牵扯到他的伤口,楚南熹忙着将手缩回来。
男人低笑。
“我骗你的!”
“混蛋,你让……”
她气骂,再次想要推他,男人的手掌已经抬起来扶住她的脸,侧脸想要去吻她的唇。
想做这种事情,已经想了太久。
今天,他不想再忍了。
他要吻她,哪怕只是嘴唇,哪怕就是轻轻的一下!
看他逼近,楚南熹下意识地转过脸,逃避着他的唇。
厉寒年抬起手掌扶住她的脸,额挤上她的额,不给她躲闪的空间。
马上就要吻到她,却觉得手指处有点异样。
他侧眸,就见拇指处,她的脸上翻起一层皮肉——
楚南熹的疤痕,开了!
第94章 他发现了?!
之前在野外,楚南熹淋过太久的雨,疤痕后面的粘接剂已经渐渐失去粘性。
被厉寒年的手指搓到,那道伪装用的假疤,立刻从皮肤上脱离开来。
注意到她翻起的疤痕,厉寒年动作一僵。
“让开!”
借着厉寒年出神的机会,楚南熹一把将他推开,提着医药箱跑出浴室。
心下慌乱如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她脸上的疤痕已经不见踪影。
“熹熹!”厉寒年赤足追出来,“你等等!”
等等?
等他继续对她耍流氓吗?
楚南熹哪里肯听,加快脚步跑出他的卧室,奔进自己的房间反手将门关紧锁死。
“熹熹!”厉寒年扣响房门,“开门,我有话对你说!”
“我要洗澡!”
“是很重要的事!”
“没空!”
隔着门回他一句,楚南熹迈步走进浴室,抱起在毯子上玩的棉花糖。
“等急了吧,来……小糖糖洗白白喽!”
厉寒年在门外扣了几声,不见她回应,垂眸看看指间那块疤痕,他眼睛眯了眯,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臭丫头,我等你主动回来!
先帮着棉花糖洗完澡,吹干毛发,放小家伙自己去玩耍,楚南熹放好热水,脱掉身上的湿衣服,将自己泡进大大的浴缸。
惬意地享受着水温带来的舒服和温暖,她侧眸注视着趴在一旁的棉花糖,不由地想到厉寒年,想到他在浴室里对她说过的话,皱着鼻子翻个白眼,她鄙夷吐嘈。
“谁喜欢你啊,我只是感激你救回了我的小宝贝……对不对,小糖糖?!”
毯子上,棉花糖立刻摇起小尾巴。
“真乖!”楚南熹伸过手指,轻轻点点它的小鼻子,眼睛里染上温柔,“以后不许再乱跑,你知道今天有多危险吗,以后一定要乖乖的,知道吗?”
小家伙哪里知道她在说什么,从她的语气中感觉到她的关爱,它伸出小舌头,舔舔她的掌心。
缩回胳膊,她捧水洗一把脸,没有碰到脸上的疤,楚南熹心下一惊。
扯过浴巾裹到身上,她迈出浴缸站到镜前。
镜子里映出她的脸,左脸上皮肤光洁,哪里还有疤痕的影子。
该死!
楚南熹顿时紧张起来。
为了防止出现穿帮,她一向注意,这一次是因为担心棉花糖,才会忽略这个细节。
一定是淋过太久的雨,导致胶水失效。
关键是,疤痕是什么时候掉的?
她将整个房间里里外外仔细翻找一遍,没有任何发现。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仔细回忆。
之前在楼下,大家都没有表现出异样,那个时候她的疤肯定还在脸上。
这么说,肯定是在楼上的时候掉的。
不在她的房间……
糟糕!
难道是落在厉寒年的浴室?
他发现了?!
敲门声突兀响起。
楚南熹抬起脸。
“谁?”
“小姐,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门外是佣人的声音。
因为棉花糖的事情,到现在大家还没有吃过饭,之前的饭菜早凉了,佣人特意重新准备好晚餐。
“我……”楚南熹略一沉吟,“你先去请先生,我吹完头发就下来!”
第95章 戒指?!
佣人离开,去敲厉寒年的门。
楚南熹迅速冲进衣帽间,穿好衣服,拉过卫衣的帽子遮住头脸,从包里翻出一只口罩戴到脸上……
尽管已经武装得很严密,她却依旧有些心里没底。
这么多年,已经习惯脸上那道疤的存在。
那道疤是她的保护色,也是她的护甲、她的盾牌。
现在,失去那道疤,她怎么也无法办法找到安全感。
握握拳头,深吸口气,她小心地拉开门。
探头看看走廊,确定没人之后,迈步行出房门。
身后,棉花糖像只小尾巴跟过来,追到她的腿边。
楚南熹忙着将小家伙抱起,送回房间。
“我要去找东西,你乖乖等着!”
将门关好,她迈步行到厉寒年的门前,将耳朵贴上门板,屏息细听。
门内,安静得没有声音。
推测厉寒年已经下楼吃饭,她伸手握住门把手将门推开,闪身迈进他的卧室,立刻转过身,轻手轻脚地将门关紧。
“有事?”
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
悦耳的声线,不高的音量,听在楚南熹的耳中,却无异于一道惊雷。
他……他还在?!
她慌乱转身,一眼就看到落地窗前,厉寒年套着宽松的米色针织衫,烟灰色休闲裤,双腿交叠坐在休闲沙发上,神情闲适如同耐心的钓鱼者,等着鱼儿上钩。
那里的角度斜对着门,如果不刻意去看,很难看到他的存在。
“呃……我还以为你下楼吃饭了……”楚南熹定定心神,脑子里瞬间已经闪过无数念头,“我……我的戒指掉落一只,我想过来看看,是不是刚刚落在你的浴室。”
“戒指?”
厉寒年缓缓站起身,他可不记得她戴过戒指。
楚南熹抬起手指,向上拉拉口罩。
“对,就是戒指!”
迈步踏过地板,厉寒年在她面前停下。
“什么样的戒指?”
“银色的,上面……”楚南熹信口胡诌,“镶着蓝色的水晶石。”
反正他也没见过!
“是吗?”厉寒年垂眸,注视着她遮着大半张脸的口罩,“大晚上的戴口罩做什么?”
“因为我……”楚南熹抬手揉揉鼻子,夸张地打个喷嚏,“我有点感冒,怕传染给你们!刚刚佣人上过楼,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你快去吃饭吧,我……我先去找戒指!”
转身,她一溜小跑走进浴室,反手想要将门关紧。
在她将门关上之前,厉寒年的一只手掌伸过来,稳稳地撑住门板。
隔着门缝,注视着门内的楚南熹,男人语气玩味。
“不如,我帮你一起找?”
“不用不用,这么小的地方,用不着两个人,而且……”楚南熹两手扶着门板,“这么晚了,你肯定又累又饿,还是先去吃饭吧,别饿坏了!”
厉寒年加重手上的力道,将浴室门推开。
“没关系,两个人找更快些!”
说话间,他的一只脚已经踏进浴室。
楚南熹无奈,只好退到一边,转过身用目光在地板上搜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