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魂香(28)

一整感慨之后,夏侯音才想起自己之前晕倒的事情,刚走下床榻,紧闭的房门就被打开,来人仍是一袭万年不变的紫的华衣,即使是寒冷的冬天,手里仍是骚包的拿着一把十二骨折扇,一颦一笑比之当年更多了几分无赖,这个模样不是萧紫炎是谁。

萧紫炎抱肩倚在门框上,窗外的杨过透过窗纸照耀在他的脸上,微微挑起的眼角透露出一股妖娆的味道,琥珀色的眼眸里却没有太多的表情“哟,不告而别那么多年,长志气了,来回来都不预备着告诉我一声,怎么样,梅花林里的那位小公子好看吗?这么多年不见,调戏美少年的功夫见长啊!”

夏侯音正想着,她被别人迷倒落月也不出来帮忙,如今看来是这位的主意。

面对着萧紫炎夏侯音心里还真有那么点愧疚之感,毕竟当年在帝都城唯有萧紫炎他们两个算是朋友,又有两年的时间形影不离,那次不告而别真的是她的不对,夏侯音干巴巴的笑“呵呵,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定远侯府出了那样的事,真的是不知如何是好。”

“哦,是嘛,这十年来你都挺忙的啊,连写封信的时间都没有?”萧紫炎仍是挑着眼,波澜不兴的看着夏侯音。

夏侯音微闭双眼,又睁开,全身散发出悲伤落寞的气息“也许你早就知道了,我母亲的死和倾华帝卿脱不开关系,其实,如果不是陛下急召我回宫,如果还有别的选择我怎么样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终于在夏侯音语无伦次还满怀感伤的抒发了一次内心思想感情,萧紫炎才决定不追究此事。

关于那日梅花林里遇到的人,夏侯音派人去查,落月说帝都城里并没有这样一个人,关于那位公子的事情,再次不了了之。

初到帝都,也许是终年在玉寒山上习惯了那样终日不便的天气,也许是因为夜夜不宁的梦魇,夏侯音终于病倒了。

夜幕渐渐降了下来,天空中纷纷扬扬的飘起了雪花,西苑里不是传来一些孩童们嘻嘻笑笑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声稚嫩而又清脆的歌谣声“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甜,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

夏侯音猛然从梦中醒来,伸出手抹掉额头上的汗珠,听到外面传来孩童们的童谣声,夏侯音才渐渐真正的从梦中清醒。

房间里,香炉上青烟袅袅,桌案上酒盏凌乱,火盆里炉火正旺。

夏侯音忍住窒息的感觉推开窗户,一阵刺骨的狂风迎面扑来,有细碎的雪花从窗外飞落夏侯音的面上,然后轻轻化开,留下一阵冰凉的水痕。

天还是那样黑,雪还是那样大,像极了她梦中的那个夜晚。

那片神秘的宅院,那个雪堆下埋葬的男子,夏侯音似乎直觉的知道,那天遇到的少年是她解开那个梦境的关键。

夜色正浓,窗外雪越下越大,房门前的琉璃宫灯,被风吹的来回摇曳。

长长的回廊里,一个端着托盘的少年渐渐靠近,还未走至门前,便看见大开的窗。

少年皱了皱眉,有些恼意,“任他再怎么不如意,也没有这般折腾自己的。这病才刚好,又这般折腾。您这又是和谁过不去呢,我的小祖宗哎,就算您不为自个想想,也为奴婢们想想,没的又让人说奴婢们的闲话,你要在这样折腾自己,不如把奴婢们都赶了,这样大家都痛快。”

这少年叫怀明,是夏侯音一次在玉寒山下救回的男子,这些年一直在玉寒山上伺候她的饮食起居,日子久了,感情却比一般的主仆要亲厚。

怀明虽恼,却还是拿过一个手炉放到夏侯音手里。

夏侯音拿着手炉转身坐在软榻上,长发披散,皮肤细白,细长的凤眼微微上挑,无故多了几分慵懒几分媚色。这模样要比一般女子好看许多,却因为生病身体虚弱,此时便少了一份刚毅多了几分柔弱,连说话也是如珠如玉般温润“那里就那么金贵,况且连神医妙手萧紫炎都说我已经大好了,想来吹一吹风也是没有大碍的。”

这些年夏侯音不在帝都城,萧紫炎拜在了神医妙手顾庭筠门下,她这个人做什么事都是随心而为,不知因为此事又把净水王气成什么样。

怀明看着这样的夏侯音,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放下心里的那抹异样的悸动,纵然他们的情分要比一般人亲厚,那样出色的夏侯音也不是他这样低贱的奴才能亵渎的,因为知道不可能所以不做无谓的牺牲。

怀明听到她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话,给她端过熬好的的腊八粥,便不再理她。

夏侯音伸出如削葱根般的玉手,拿起白瓷勺在青瓷白釉的碗里轻轻搅动,划开一圈圈细腻的波纹。见他真生气了,无奈说道“你呀,知道了,下一次我一定好好仔细自己的身子。”这般,怀明的眼里才算有了笑意,端着杯盏离开了碧落阁。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3 章

屋内烛光微闪,夏侯音拿起手帕轻拭嘴角,对着空旷的房间道“什么事。”

须臾便有两个青衫少女出现在房内“启禀主子,属下在红袖楼发现勇毅侯夏侯瑾的身影。”

陛下等级三年,根基不稳,身为皇亲的夏侯瑾本该为陛下排忧解难,却不料夏侯瑾在陛下登基的前一个月不知所终。

如今,又出现在她的地盘上,不错红袖楼正是十年前的醉梦楼,因为君墨璃的去世醉梦楼和书墨阁都交给了夏侯音管理,不想让人在对君墨璃不敬,夏侯音索性换了醉梦楼的名字。

夏侯音琢磨着夏侯瑾打得什么算盘,她刚到帝都城不久,三年无音信的夏侯瑾就出现在帝都城,这绝不只是巧合,是夏侯瑾自己的主意,还是倾华帝卿的主意,夏侯音陷入一片沉思。

抬头看了看能站在那里的青山少女,夏侯音凤眼微眯“调派醉梦楼的高手务必给我谨守红袖楼!不惜一切方法给我逮住她!”夏侯音想了很久最终觉得还是把她绑起来交给女皇陛下比较稳妥。

“属下遵命。”声音犹在,只是房间里哪里还有青衫少女的影子,只剩下烛光微颤。

在帝都,从街上随便拉来一人一问“在晚上这最繁华热闹的是什么地方。”无论是年老体弱的的耄耋老妇,还是稚气未脱的弱冠少女,十有八-九都会说“红袖楼。”

碧纱待月春调瑟,红袖添香夜读书——这大底,就是夏侯音给红袖楼起这个名的真正原因吧。

红袖楼作为帝都最大的青楼,亦是帝都最大的销金窟,在整个大夏国都是远近驰名。

每当到了夜晚,红袖楼便有轻功不错的貌美男子飞身在红袖楼的每个檐角挂满一盏盏琉璃百花宫灯,你若仔细的看就能发现,花灯的四面都画有各色的美人图。

一盏盏宫灯在深夜中被风吹得来回摇曳,来回摇摆的浅色流苏带着几许窈窕旖旎的姿态。远远的望去烛光微闪,灯中的美人影影错错像极了红袖楼里迎歌而舞的小倌,思及此便想起了红袖楼里小倌们玲珑的身姿,和那白玉床上的销魂姿态,直让人浴火满身。

到了扬花巷,到处灯火通明,红袖楼则最是扎眼。一个个或妖娆,或清雅,或妩媚的少年,椅座在楼头招揽客人。

“这位小姐,好生面熟,何不进来,让奴家陪你喝两盅。”

“张小姐,你可是很久没来了,奴家想死您了。”

“上官小姐,奴家今夜好生寂寞寂啊。”

有的扶着姚琴轻唱“深画眉,浅画眉,蝉鬓鬅鬙云满衣。阳台行雨回。巫山高巫山低,暮雨潇潇妻不归。空房独守时。”

娇媚的能掐出水的声音。人还没进去,骨头都疏了一半,鬼使神差的跟着小美人的身影往里走。

走进楼里,萦绕于眼帘的是绯红色纱帘,大片大片的纱帘在红袖楼里飞扬飘渺,到处掩映着暗昧朦胧的景象,歌声,乐声,调笑声,娇喘声,呻-吟声,真可谓是醉生梦死,紫醉金迷。

温柔乡,英雄冢,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哟,这不是,李小姐,有几天没来了吧。咱们雨彤想您想的心都碎了,昨个还在房里哭了半宿。今儿终于是把您盼来了。”红袖楼里鸨爹,身穿一袭水红色的艳俗衣裙,一张画的调色盘一样的脸,拿着一把没菱纱小扇扭动着腰肢来招呼客人。“哎呦黄大人,常掌柜,里边请里边请。翠翠,花花快来招呼客人。”一张鲜红的大嘴一张一合,不由分说的把人往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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